克利夫蘭號主火控中心。
這裡本來是戰艦的艦炮射擊指揮中心,龐大機械式計算機將爲整艘船的火炮提供射擊參數。
槍炮長費迪南的位置就在這裡。
此時他看着剛剛輸入的副炮射擊參數陷入了沉思:“這參數是打什麼的敵艦衝到距離我們這麼近的地方了”
旁邊的操作員想了想說:“會不會是攻擊魚雷的”
“你是說用副炮引爆向我們靠近的魚雷嗎可是,這個參數說明魚雷距離我們還有一萬米以上,正常來講不可能在這個距離發現魚雷,何況現在還是大雨天,目標還是隱蔽性非常好的威力巨大之九三式氧氣魚雷。”
普洛森裔槍炮長沒有注意到剛剛自己使用了公制單位,聯衆國一向不使用公制單位,這是普洛森帝國的習慣。
費迪南摸着下巴上的鬍渣,正思考呢,電話傳令兵就高聲喊:“極速射,開火!”
“對抗魚雷就不採取五輪極速射了嗎……”
這樣說的同時,費迪南按下了開火的按鈕。
這並不是直接操作副炮射擊的按鈕,而是點亮各炮塔操作板上“極速射”的指示燈,看到指示燈亮起,各炮塔的炮長就會指揮射擊。
和主炮射擊時不同,副炮炮塔射擊的時候,位於艦體深處的火控中心並不會感受到震動和轟鳴。
不過代表副炮各個炮塔的揚彈機狀況的按鈕還是會不斷的閃爍,表明揚彈機正在盡責的提升炮彈。
每次閃爍就代表一個彈藥箱的炮彈被提升到炮塔的供彈箱位置。
通過揚彈機按鈕的閃爍,可以判斷副炮炮塔的彈藥消耗量。
突然,電話傳令兵喊:“副炮停火!”
費迪南按下了同一個開關,這樣就會熄滅各炮塔操縱面板上的極速射指示燈。
做完這件事,費迪南複述命令:“副炮停火!”
幾乎同時,各炮塔的揚彈機工作指示燈也停止閃爍。
操作員:“是魚雷被擊毀了嗎”
這時候衆人可以隱約聽見一聲爆炸,彷彿非常遠的地方有個悶雷炸響。
可能這就是魚雷被遠程誘爆的動靜。
電話傳令兵:“副炮新的設計參數!”
操作員馬上在副炮的射擊控制儀上輸入參數——這些參數本來應該由火控中心的機械式計算機得出,但現在全部由少將直接提供了。
電話傳令兵:“主炮也更新瞄準參數!”
看來在攔截魚雷的同時,艦長決定用主炮繼續攻擊敵人。
費迪南看着部下有條不紊的工作,滿足的點了點頭。
————
克利夫蘭艦橋。
王義滿意的看着很遠地方魚雷誘爆產生的水柱。
“新的副炮射擊參數如下!”
他報出了另一串參數,應該是瞄準另一發有可能威脅克利夫蘭號的魚雷。
副炮開始轉動的同時,王義看了眼瞄準敵艦的標記,又念出上面的數字:“主炮瞄準參數如下!”
很快,主副炮都完成了瞄準,伴隨着王義的命令,同時開始轟鳴起來。
過不了多久,副炮率先取得成果,黑麻麻的雨幕中出現一個潔白的水柱。
王義:“副炮停火!”
幾乎同時,主炮也完成了最後一輪發射,沉寂下來。
此時和敵人的距離,主炮炮彈落下還要一點時間。
王義就看向剛剛和自己閒聊的瞭望手,問:“你叫什麼名字”
瞭望手:“克里斯。您不會要跟我聊天了吧他們都傳說讓您記住名字的人下場都很慘,上一個讓您記住的瞭望手說是連屍體都拼湊不起來。”
王義一瞬間想到了朱諾號空無一人的艦橋,一瞬間有些感傷。
但他立刻說:“別這麼迷信,你看福里斯不活得好好的”
“大家都說那是因爲福里斯強運,他好像上船之前運氣就非常好。”
王義:“他那叫傻人有傻福,像他這麼憨厚的傢伙整個聯衆國估計都找不到第二個了。”
正說着,王義就聽見二樓有動靜。
他趕忙離開瞭望手,鑽進休息室爬上樓梯,果然看見空摔倒在地上,兩名51區的衛生員正蹲在她旁邊。
“她怎麼了”
“好像是連續舞蹈消耗過大。”衛生員說。
空:“我沒事,應該喝點水就好了。”
王義:“好好休息,現在我們正在拖刀狀態,敵艦一時半會威脅不到我們。”
空:“還有幾顆魚雷呢!”
王義:“我已經挑選有可能命中我們的兩發魚雷進行攔截,剩下的魚雷應該威脅不大。敵人發射魚雷的時候,感覺並沒有掌握我們的準確位置,就是瞎打的。”
(王義猜對了)
空爬起來,靠坐在舞蹈室牆邊,喝了幾口水,看起來狀況好了不少,
她擡起頭,看着還剩下最後幾級樓梯沒有爬的王義,二話不說擡起雙手做了個要抱抱的姿勢。
王義:“你這傢伙。”
空:“抱一下我就能恢復了,你也想盡快消滅敵人的運輸艦隊吧”
王義搖搖頭,爬上最後兩級樓梯,過去俯下身抱着空。
空馬上雙手環住他的脖子。
少女身上帶着相當濃的汗味,看得出來——聞得出來持續跳神楽舞體能消耗確實很大。
王義狠狠的吸了一口,感覺這個瞬間他可以和明日方舟腳臭吧和解了。
然後他順勢把空拽起來,說:“好了,抱抱也有了,給我好好工作啊!”
“切!”女孩說。
王義鬆開她,向後退拉遠距離,同時用手勢催促着:“你滴快開始轉圈。”
空擺了個預備的姿勢,隨後再次跳起剛剛的舞步。
王義切換戰艦模式,果然看見了新的目標。
不過這個目標的參數在劇烈的變化,應該是因爲它在轉向。
看着這個新的標記,王義眉頭緊鎖:敵人看起來要調頭逃跑了。從敵人的錨地肖特蘭到瓜利達島有三條路線,現在敵人走的南線,特點是能立刻脫離狹窄水域,而且距離較近。
走中線敵人驅逐艦隊就要一直在羣島夾着的狹窄水域前進,走北線能避開狹窄水域,但是路線較長,容易遭到仙人掌航空隊的連續攻擊。
而且南線需要先繞過圖垃圾島的雷達站,不然就會被雷達站掌握動向,之後更容易被卡特琳娜水上飛機發現,進而遭到航空力量的連續打擊。
王義看着敵艦的動向,感覺敵人也發射了魚雷。
他一點不想迎着敵人的魚雷陣去追擊逃跑的敵艦隊,於是果斷決定打最後一波主炮射擊然後就轉向脫離解除。
今晚可能擊沉了三到四艘敵人老鼠運輸的驅逐艦,在如此惡劣的天氣中已經可以了。
而且敵人拖到現在才轉而走中線或者北線,肯定來不及脫離仙人掌航空隊的攻擊範圍。
只要今早停雨,讓仙人掌航空隊能夠出擊,敵人驅逐艦就相當於死人一條了。
作出決定後,王義下令:“主炮新的射擊參數!”
這一串口令他已經喊得很熟了,一點磕巴不打。
很快槍炮長費迪南少校報告:“主炮瞄準完成。”
“五輪極速射,開火!”
等電話傳令兵複誦完,王義繼續下令:“主炮射擊完成後,就立刻左滿舵。”
副炮迎擊魚雷必定是邪道,迴避魚雷的最好辦法還是紀律性轉向,當然面對敵人亂射的魚雷紀律性轉向也不一定好使就是了。
五輪主炮齊射很快就結束了,王義聽見樓下的福里斯自顧自的大喊:“左滿舵!”
戰艦很快左傾,沒等王義站穩腳跟,左傾就逐漸變成右傾,戰艦的上層建築在離心力作用下向外傾斜過來。
突然,瞭望手高呼:“爆炸!雨幕中有爆炸!不知道是敵艦的彈藥庫爆炸還是魚雷被誘爆!”
王義跑出來,看着後方,確實一片黑的雨幕有明亮的閃爍。
瞭望手:“第二波爆炸了,看來是彈藥庫爆炸。”
王義:“嗯。應該是彈藥庫的連鎖爆炸,我們打中了驅逐的彈藥庫。”
他轉身回到休息室,打開全艦廣播:“我們擊中了敵人的彈藥庫,幹得好各位!本來以爲這次出擊不會有可以被證明的斬獲了。大家的雨沒有白淋!我這就讓廚房準備薑湯,爲大家驅寒。”
王義穿越前,學校軍訓遇到這種大雨天,就是堅持在雨中訓練,同時讓廚房準備薑湯。
彷彿大家喝了薑湯就真能抵抗淋一天雨帶來的影響。
蘭花:“薑湯你確定你們聯衆國人接受得了那個味道你們這輩子都沒吃過姜吧”
不好意思,我吃過呢,蘭花。
王義剛要回應蘭花,瞭望手又喊:“非常巨大的爆炸光芒,看來是剛剛那艘敵艦又被擊中了氧氣魚雷!”
王義都驚了,還能連續爆一艘驅逐艦兩次彈藥庫的打爆魚雷也算爆彈藥庫。
這時候喇叭突然響起來,夏普中校說:“接到敵人的明碼發報,‘本艦隊在豪雨中遭遇敵艦不可思議精準炮擊,已經連續折損多艘戰艦,現化整爲零,以求突破如惡鬼般敵艦的攔截,繼續爲皇國效力’。”
王義打開內線:“真的是明碼嗎”
“是的,用國際海事摩斯碼發出的。”夏普中校答道,“有可能敵人怕到根本來不及進行譯碼,就直接拍發了電報。”
王義:“有這個可能。我也沒想到衝進雨中抓敵人是這個結果,我還以爲敵人的魚雷在雨夜中會佔盡優勢呢。”
夏普中校:“但我還是不建議轉向追擊,就算空小姐能把敵人的魚雷點亮也不要。我們已經消滅了至少四艘敵艦,這個戰果已經足夠了,冒險導致克利夫蘭號受損就不好了。要知道,以後再遇到這樣的雨天,也只有我們能阻止敵人。”
王義:“同意,所以我命令轉向脫離了。讓我們和等在雲雨區外面的主力艦隊匯合,等雨停再靠近海灘炮擊打撈油桶的敵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