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6戰事
經過那晚的親密無間,秦錦梨完全將自己的真心,毫無遺漏的放在了那個男人身上。
這些天,即墨修因忙碌政務,已經多日不曾來坤寧宮了。
秦錦梨當然知道他正在處理龍宇國亂賊行刺一事,可是想到這麼多日不曾看到他,心裡還是悶得難受。
女人總有胡思亂想的習慣,一旦她愛的那個男人對她表現得有些不專心,她難免會將其它理由牽扯在一起。
是不是那夜過後,他對自己厭倦了?那晚,自己如果矜持一點,會不會結果不一樣呢?再次回憶那晚的溫柔纏綿,自己的極力迎合,迷醉的喚着他的名字,這一切的一切在他看來是淫蕩的嗎?
就在她越想嬌顏越紅之際,如月卻“蹦噠——”一聲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將浮想悔愧中的她嚇了一大跳。
“娘娘,你怎麼又把皇上送你的麪人拿出來玩了?昨兒個不是說再也不動它們了嗎?”
被如月這樣一問,秦錦梨慌亂的將那些麪人握在手中。不錯,即墨修沒來的這幾日,她一直把玩着這些麪人來寄託對他的思念。昨天被如月取笑以後,她本來打算把它們深藏起來,不再讓自己睹物思人。可是到了今天,見那個男人還是不曾過來,她自己又忍不住拿了出來。
“娘娘,你是不是又在想皇上了?”如月揶揄的衝她一笑,這讓秦錦梨原本就緋紅的嬌顏,更加紅得不成話了。
秦錦梨本欲抵賴,可是想了想,什麼事都瞞不過這個丫頭,索性就攤牌道:“是啊,我是有點想他了。”本來他是皇上,她是皇后,二人乃夫妻也。在古代,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丈夫就是自己的天,想他也是正常。越是欲蓋彌彰,越發讓她笑話。
見秦錦梨回答得如此坦然,如月有點無趣的憋了憋紅脣道:“唉,娘娘啊,皇上這幾日啊,他是真的忙。”
“我知道。”秦錦梨有些賭氣的盯着窗外那枝從檐角伸來的綠芽,眼神變得朦朧起來。他真有那麼忙嗎?忙到來看她一眼的時間也沒有?
“娘娘,你想啊,上次龍宇國派人刺殺的事情鬧得這麼大,皇上不但要處決這些人,而且還要部署朝臣將還予龍宇國的賊子亂臣給力的一擊。否則,那卑鄙小國,還真以爲我們西夏是好欺負的。”
聽着如月這樣說,秦錦梨的心裡總算好受一些,沉默片刻後才道:“我知道他忙,可是哪有人一天十二個時辰都不休的嗎?”就算在現代,國家主席胡錦濤奧巴馬他們也有吃飯睡覺上廁所的時間。何況他還是一國之君,天下什麼事由他說了算,難道來看她一眼都抽不出時間嗎?除非,他心裡沒有自己。
如月見秦錦梨有些鬧彆扭,忙上前寬慰道:“娘娘,其實皇上也不是不把你放在心上,你看,他時常吩咐張公公告誡我,讓我把娘娘服侍好一些,吃的膳食要上乘,睡時要多加衣,飲時茶不要太涼。”
聽到這裡,秦錦梨心中這才微微一動,嘴角勉強牽出一抹笑意道:“你說的是真的?”
如月信誓旦旦的拍拍胸脯道:“當然是真的。”
秦錦梨水眸轉動,臉上按奈着幾份喜意,抿抿紅脣,有些澀然的說道:“你說,如果我主動去承清宮看他,他會怎麼樣?”
如月聽罷,嚇了一跳道:“什麼?娘娘,你要主動去看皇上?”
“怎麼?不可以嗎?”
“不是……這……”如月剎那間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秦錦梨自顧自的上前一步道:“他這麼忙,那些宮女太監們估計也侍候不好,不如我親自前去看看。”
“這樣啊,那娘娘需要如月陪同嗎?”如月知道秦錦梨的個性,一旦所想就非要做到,不好阻止的她也只能順其自然。
秦錦梨揮了揮手,表示不在意的說道:“你現在命人準備鳳拍攆,我自個兒去就行了。”
“那好吧。”
鳳攆在承清宮停了下來,秦錦梨親自攜了些精緻的糕點去探望那個讓她牽掛許久的男人。這些日不見,他可想自己了?是否消瘦了?大傷剛愈就如此勞累,真不知道照顧自己的身子。
她對他的所有關心變成了怨懟以後,才發現空蕩蕩的大殿裡並沒有他人。一問在旁守候的張士然才得知,他剛去了御書房。
秦錦梨有些失落的搖了搖頭,見他心切也沒多想,又朝御書房走去。
好不容易到了御書房,秦錦梨遠遠就聞到一股子茶香。
那香味淡雅悠遠,正是即墨修最喜歡的雨前龍井。
看來,他真的在裡面。想到立馬就要見到心愛的人兒,秦錦梨激動得就想不顧禮儀的推門而入。可是,當她纖指剛觸到門壁那一刻,裡面赫然傳來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
“這怎麼行?她可是朕的皇后。”說這話的人聲音沉穩而冷厲,讓人一聽便爲之一震,秦錦梨知道,說話的人正是即墨修,那個在夢中都有他聲音迴盪的男人。他提到了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在裡面的除了他,又有誰呢?下一秒,秦錦梨不再任性,只是緊緊的貼在門外偷聽。
這時,另一道略顯蒼老沉悶的聲音響起:“皇上,現在東面龍宇來侵,北面又有彝族蠻人掠奪,我們現在是腹背受敵,不得不求皇后讓她動用東臨帝后的幫助。”
“是啊,皇上,龍宇國行刺的關聯者全部受刑處死,伏龍帝在得知此事以後,勃然大怒,已經發動數十萬龍隱軍與我們西夏對抗。”又一道隱含擔憂與憤然的中年男子聲跟着響起。
“哼,十萬大軍就想對付朕的西夏,他們未免過於低估了朕。”
“皇上,雖然十萬大軍並不足以對付我們,可是這伏龍帝天性狡詐陰險,擅計謀。他揚言是十萬侵打我們西夏,實際是多少誰又知道呢?這些年,雖然我們西夏實力也慢慢壯大,可是我們所處的地形異攻難守,前陣子的禁軍也被調遣去了北下,就算我們有相同兵力與龍宇對抗,也未必鬥得過他們。”
“混賬,難道朕西夏的將士,敵不過他們龍宇嗎?”
“皇上息怒,老臣不是這個意思,我們西夏乃禮儀之邦,並不像龍宇那羣茹毛飲血的傢伙野蠻殘忍。龍宇之所以能稱霸四國之首,完全不是他們兵力壯大和治國有方,完全是因爲他們國人兇殘惡毒,像毒蛇一般讓它國聽了聞風喪膽,就算還未開戰,我想將士們在心裡已經懼怕了。一個連心都輸了的軍隊,又怎麼能打好一場惡戰?”
“對啊,記得先帝在世,二十年前的那場大戰,龍宇國與西夏對抗,兩支軍隊皆是窮途沒路沒了糧草,各自被困與山腹之間。最終西夏大敗,而龍宇國卻勝利而歸,皇上可知道爲什麼?”
“……”屋內瞬間一陣沉默。秦錦梨心跳如鼓,把頭貼得更近一些。
“那是因爲龍宇國在極將餓死之際,吃了自己的同伴,他們有一大部份士兵存活了下來。而西夏將士卻全軍覆沒,餓死的不計其數,僥倖活下來的最終也被龍宇國的人殺了。從那以後,龍宇國的人便威震天下,四國之中,無人敢與他們發起爭鬥。”
聽到這裡,秦錦梨嚇得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還好她用手捂住了嘴巴,纔沒發出聲音來。吃人,這多麼恐怖啊,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種情景,一時間噁心得想吐。
“皇上,請你爲了西夏的子民,一定要三思啊。”
“是啊,皇上,戰事一觸即發,你必需要聖明決裁啊。”
“兩位愛卿,朕知道你們乃一片好意,可是上次東臨的使者伏虎將軍來過西夏,將皇后的實狀完全彙報給了東臨帝后,他們對皇后在此的處境並不滿意,若讓朕書信向其借兵,估計也沒有太大的把握。”說罷,即墨修微微嘆了口氣,言語間也有些無奈。秦錦梨在門外聽着,心揪得有些痛,原來這些日子,他真的在爲這些事心煩。
“皇上,皇后乃是東臨國最受寵的大公主,如果只要她肯回國請求東臨的帝后發兵,此事便也是輕而易舉。”
“不錯,只要皇后肯爲西夏子民出面,有了東臨的兵馬,我看龍宇再也奈何不了我們。”
“這……”
“皇上,此事不能再猶豫了,如果龍宇國的軍隊真的抵達此地,兩軍開戰,後果將不堪設想。”
“可是,皇后乃一介柔弱女子,朕豈能讓她遠途拔涉回到東臨,若是途中有所意外,朕於心何忍。”
“皇上,現在只有皇后能救西夏,臣等知道皇上心疼皇后,可是除此之外,別無它法啊。”
“不行,朕的西夏江山,難道真要靠一個女子去拯救嗎?而且,那個人還是朕的皇后,朕乃堂堂七尺男兒,本該頂天立地。立於危難之前,應該挺身承擔。皇后之事,兩位愛卿以後還是莫要提了。”
“皇上……”
“閉嘴,朕絕對不能讓皇后以身涉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