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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錦梨在樑忍的勸說下,打算先留在這處別苑。因爲此時,他是她唯一可以找到秦子靖的機會。
用過午膳以後,樑忍與那叫宇文的中年男人帶着一批神色肅穆的勁衣暗衛打算趕往流荒坡觀音廟,尋找秦子靖與的蹤跡。
秦錦梨不顧身子的虛弱,執意要去。儘管樑忍百般勸阻,最終她還是去了。
還好此地離流荒坡觀音廟的路程並不太遠,騎馬只要了半個多時辰便趕到了。
流荒坡的觀音廟已經荒廢了許久,外面院子的柵欄已經倒塌得亂七八糟,唯有那幾棵碩大的菩提樹能撐起門面。雖然時節將近入秋,但它們還是那麼挺拔蒼翠。
樑忍帶着衆人入了廟裡,廟中空無一人,而且塵封土積,蛛網縱橫,百姓所供的觀音塑像也殘缺不全,壁畫因受風雪的侵襲,連色彩斑駁模糊不清了。
秦錦梨一時因受不了這裡面那發黴又發酸的味道,不由難受的猛咳起來,加上是有孕之身,沒待幾秒,她就有些想吐。
樑忍看在眼裡,一臉關懷道:“你沒事吧?”
秦錦梨搖了搖頭,正想回答什麼,卻見那叫宇文的中年男子,冷麪走了過來:“爺,裡裡外外都搜了一個遍,沒有一個人。”
樑忍聽罷,有些失望的點點頭,繼而打量四周,發現殘舊的破廟有火把的殘跡,還有一些動物燒焦的皮毛,更多的是些殘碎雜亂的斷骨。
“看來,子靖太子確實與他舊部在這裡停留過,這些烘烤的食物應該就是他留下來的。”
聽着樑忍的話,宇文將軍也一臉贊同的點點頭道:“他們何時離開的,我們並不知道。爺,現在該怎麼辦?”
“現在想要找尋他,恐怕有些不容易了。”樑忍說這話時,神情有些愧疚的朝秦錦梨望去。她看着還是那麼虛弱,臉色雖然因服了藥沒有初見時的蒼白,但也並不紅潤。
此時她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望着這間破廟,眼神有些黯然而空洞。
那叫宇文的卻站出身來,一臉堅定道:“怎麼不容易?只要爺一聲令下,我立馬派人去找。就不信,追不上他們。”
樑忍有些失落的搖了搖頭道:“他們恐怕已經出城了。”
“這麼快?”宇文有些吃驚的問道。
“不錯,現在東臨來了新主,肯定容不下他們。你看,這裡的廟柱上還有打鬥過的痕跡,還有那些腳印看似都很慌亂。這也就說明,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人找到過他們。因此,發生了打鬥,所以,如果現在他們逃離了那些人的追蹤,恐怕會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畢竟東臨現在對他們來說,太危險了。”
見樑忍這樣分析,叫宇文的男子這才若有所悟的點點頭道:“那該怎麼辦?”
樑忍無奈的嘆了口氣道:“現在,我們只有回去,然後要從長計議。尋找子靖太子,恐怕不再是一時半會的事了。”
宇文聽罷,便也沉默了。
這時,秦錦梨卻淒冷一笑,眼中似有淚光閃過。可是傾刻間,又消失無蹤。
就是因爲自己,那個小小年紀的他,由原本衣食無憂的尊貴太子,剎那間卻成了亡命天涯的浪子。
樑忍受乎看出了什麼,當下上前將她輕輕挽住:“大公主,別難過了,我們一定會找到你皇弟的。”
“呵呵,大公主?家已敗,國已亡,我還是什麼公主啊?你在恥笑我嗎?”
樑忍聽罷,爲自己說錯話而到一陣自責。可是看到秦錦梨那傷情的神情後,他又不得不說:“其實這一切不是你的錯,錯的是,那個欺騙你的人。你不必自責,如果你父皇母后在世,恐怕也不希望你這樣。”
她聽罷,只是淚更兇猛,半晌不語。
“走吧,公……錦梨姑娘。”
…………..
西夏……承清宮。
男子一身華服,頎長的身影紋絲不動的立在那裡。
哪怕他什麼也沒做,可光是這個背影,就足以讓人顫粟。
不錯,東臨滅國,龍宇大敗。
此時的西夏,已經位居衆國之首。
成爲最高的強者,然後以最尊貴的姿態蔑視天下。這是他最終願望,爲何在願望實現之際,他卻並不覺得開興。似乎在自己得到的那天,又好像自己失去了一點什麼。
這些日子,他的心就像從來沒有填滿過一樣。在滿足的同時,又似有些空虛。
是缺少了她的分享嗎?腦海裡,陡然閃過一抹纖細的倩影。
緊接着,她的一顰一笑,盡綻眼底。他似乎感覺那笑離自己很近,很近,笑容是那樣的清亮而潔淨。他伸出修長而冰冷的五指,想要將她撫在掌心。可突然,她不笑了,定定的望着自己,她的眼睛慢慢的失去了神采,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娃娃。隨後,她又被憂傷取代,她眼裡溢着淚花,淒涼的望着他。那雙眼睛是那樣的清靈,是那樣的柔美,此時卻在不斷質問他。最終,她扭曲的放聲大笑,然後用充滿恨意的眸光,死死的盯着自己。
他的心,竟狠狠的一抽,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疼痛開始在蔓延。
埋下頭,眼簾下浮起的卻是她留下的絹秀字跡:
如何讓你遇見我
在我最美麗的時刻
爲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讓我們結一段塵緣
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樹
長在你必經的路旁
陽光下
慎重地開滿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寫這個的時候,她該是有多絕望,多傷心?這詩,他本該扔了,可每次他準備丟棄是,他彷彿就看到她那張絕望而痛苦的嬌顏帶着無盡恨意的盯着自己。
所以,無扔不了。卻又無法將它深藏,卻只能時刻放在眼前,讓她幽怨的哀悽的筆調來折磨自己。
即墨修就那樣的盯着那張紙出神,已經十天了,離開皇宮已經整整十天了。派去的暗探,沒有一個有她的消息。這個瘋女人去了哪裡?死了嗎?不,她不是那般沒骨氣的女子。
臨走前,她曾選擇與他同歸於盡,既然他沒死,她就不可能死。不錯,她不可能會死。
想着想着,他修長的五指開始屈卷,最後緊握一團,那手腕處泛起的紅筋完全能顯示出他此刻的不安。
“皇上,有關於皇后娘娘的消息查到了。”
殿外,陡然傳來蕭統領的聲音。
他神情一震,立馬冷着臉轉過身道:“快快入內。”
緊接着,一位俊雅而沉穩的鎧甲男子就帶着一位打扮粗野的黑壯男子走入殿內。
那粗碩的黑大漢子不是別人,正是張達。此次可能還是他第一次入宮,瞬間被宮殿裡的富麗堂皇所吸引,隨即又被即墨修那王者氣質所震悍。
原來這就是西夏的皇帝,果然霸氣且英武。
就在他暗自心中感嘆時,那姓蕭的統領卻冷峻的大喝一聲:“還不快跪下。”
張達聽命,立即跪地叩拜:“草命張達叩見皇上。”
即墨修看了此人的着裝打扮,不由微微蹙了蹙眉,隨即淡聲道:“平身。”
“謝皇上。”張達學着文武官員的樣子,到也像模像樣。同時在心底驚歎,自己竟然能在有生之年見到這西夏的皇帝,真是奇蹟啊。就算這次行程不知是福是禍,他也算滿足了。是啊,老天真是厚待他,前陣子讓他遇見了一位傾城美人兒,短短數天,又面見了當今天下最尊貴的人物,他張達本是平民,還能一生何求呢?
“蕭統領,你帶此人來見朕,是何用意?”即墨修雖然驚疑,但並不動怒,只是將手悄然負在身後,他相信蕭統領辦事,一向有他的道理。
蕭羽俊逸的臉上閃過一抹謙訓,恐怕很少人能看得出這樣清秀的男子竟是名武將,而且還是深得皇上深任的人。
“回皇上,娘娘出宮以後,恐怕就是坐他的車離開的。”
“出宮,坐車?”他一怔,神情變得緊張起來。
蕭羽卻有條不紊的說道:“不錯,經客棧掌櫃指證,這斯先是撞了娘娘,然後又帶娘娘離開。”
張達正在疑惑,自己什麼時候惹上了“娘娘”這號尊貴的人物。可當蕭羽說完後半句的時候,他猛然想起,難道那位被自己送去東臨的傾城女子,便是當今皇后娘娘?開始還覺得不可思議,現在越想越詭異,是啊,這麼美,出質又如此出衆,他當時就想到她不是普通女子。可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是當今皇后娘娘。
還來不及多說什麼的張達,就已經接收到即墨修要殺人的目光。
“大膽刁民,你撞了皇后娘娘?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這一瞬間,即墨修除了憤怒以外,更多的是擔心。但是,他卻無法表達,只能將拳頭握得更緊,神情更加專注,是的。這一刻他有些害怕了,害怕聽到關於她不妥的消息。
張達剛剛起身,此時又被驚得“撲通——”跪地,嚇得不住叩頭求饒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草民其實什麼也沒做啊。”
“皇后呢,皇后去哪了?”即墨修冷然一喝,一雙似乎射出寒冰的眸子讓在場每個人都心驚膽顫。
張達臉色發青,雖然遊走江湖這麼些年,大風大浪是見過,可這種情況卻沒有啊。
當下,他儘量使自己鎮定道:“皇上,我並不知道她是娘娘啊,當時草民雖然是不小心撞了那姑……不,是撞了娘娘。”
“她怎麼樣?受傷嚴不嚴重?”在得知她真的被撞以後,他暴跳如雷,當下衝到張達身邊,要不是蕭統領阻止,他恐怕會馬上殺了他。
張達知道,自己若不在最短的時間內說出一切真相,恐怕立馬就要死於非命。此時,只能壯着膽子用豁出去的語氣道:“草民不是故意的,遇見娘娘是因爲娘娘好像有什麼傷心事,連走路都心不在焉,所以才差點出事。後來草民將娘娘扶起,問了娘娘原因,娘娘雖然沒說,卻讓草民載她去東臨。”
“什麼?去了東臨?”即墨修再次臉色大變,模樣近乎扭曲。是啊,東臨帝后已死,東臨也滅了,現在那裡正是處於戰亂不斷鋒火四起之地,她一個女子去了那裡,不等於找死嗎?
“草民本來不想同意,可是看到娘娘模樣憔悴不堪,又非常絕望的樣子,草民看了不忍,怕娘娘做傻事,所以就答應了。於是用五天時間,將娘娘送去了東臨。如果草民知道她是娘娘,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所以,草民請皇上開恩,放過草民。”
即墨修見張達一臉說得情真意切,似乎並不含假,當下揪起他的衣領,一臉嚴酷而冰冷的質問道:“後來呢,她去了哪裡?”
張達結巴道:“後來…...後來……我把放在娘娘東臨一處交界的小鎮上,然後就跟娘娘分別了。再接下來的事,草民就不知道了。”
“你……”聽到這種結局,即墨修擡起的手掌,恨不得打死他。
幸好蕭統領勸阻道:“皇上手下留情,看他也是一片好心,並無歹意,還請皇上不要錯殺。”
“滾!”
他緩緩鬆開手,一臉悲憤的盯着張達,最終痛苦的撇開頭。
再次看到那絹秀的字跡,心中一陣絞痛。她,這是在懲罰他嗎?
“皇上,眼下該怎麼辦?”
“馬上加派人手前去東臨,繼續給朕找!”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