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楊賜收到法庭傳票 劉收購欺騙重慶女人
錄吳文英詞:《祝英臺近》
剪紅情,栽綠意,花信上釵股。
殘日東風,不放歲華去。
有人添燭西窗,不眠侵曉,笑聲轉新年蔦語。
舊尊俎,玉纖揅黃柑,柔香系幽素。
歸夢湖邊,還迷鐿中路。
可憐千點吳霜,寒消不盡,又相對梅如雨。
楊賜誦到此處失聲痛哭,看他那傷心的樣子,悽悽慘慘慼戚,撲簌簌的眼淚好像斷線的珍珠,擦不幹流不盡,酸溜溜的,叫旁人也陪着傷心,真是能催人愴然淚下。
一枝梅連聲問:“楊賜,楊賜你到底遇到了什麼傷心的事?”
楊賜哭着說:“乾孃來,乾兒我 別看我是個堂堂的男子漢,一個村的支部書記,我心裡的苦,可以說是苦不堪言,人不可憐我,天更不可憐。”
一枝梅又問:“是工作上的不順心還是家庭上的不如意?”
楊賜說:“那蔡花拿我不當人,我住進醫院一個月她沒有看我一眼,回到家還是冷若冰霜把我關在門外,這樣子還有什麼夫妻的味?”
一枝梅聽了撲哧一聲笑了道:“乾孃我明白了,飽飯不知餓飯飢,所以你才找乾孃我來了?”
楊賜真向飢而求乳的孩子一頭趴到一枝梅的懷裡,這是什麼感覺?一個是旱苗求雨,如飢似渴;一個是餓漢得食,狼吞虎嚥。二人抱在一起,滾在牀上.........
一枝梅比楊賜只不過大了五歲,這些楊賜並不在意。以他自己的話來說:"搞不正當的男女關係,又不是結婚,能熱乎乎的就好。”
天長日久,哪有不透風的牆?尤其是一枝梅進了加油站,這個加油站又是黃金地帶,車輛密集的省道,雖然不能日進斗金,卻發了大財。窮人乍富挺腰凸肚,一枝梅首先從穿衣打扮上那就大不一樣了,也時髦了起來,更講究了梳妝,脖項、耳朵,手脖上先是銀後是金,慢慢的珍珠瑪瑙漢白玉的都戴上了。人是衣馬是鞍,女人打扮起來更好看,有人諷刺道:“過了四十才十八,春來苦菜也開花......”
一枝梅過去是避着人吸菸,現在是再多的人面上,蘇煙、中華一枝接着一枝地吸了起來,哈雲噴霧。楊賜還常常帶上她去酒場,人言可畏,在面子上還得說得過去,仍然以乾孃自居,身價倍增,水高船長,喊楊賜是叔叔就別問了她便是奶奶,很快地成了上流人物。衣是瘮人的毛,話是攔路的虎,人有了錢就有了精神,一枝梅不幾年就把老房子打倒蓋起了小洋樓。又買了一輛豪華小轎車,成爲這一方的富婆。
她已經把她的過去忘記的乾乾淨淨,環境可以使人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的確形形**的變遷與各方面的環境是脫離不了一定的關係。過去沒有人能把這個寡婦看在眼裡,可以說是不名一錢。
十年河東轉河西,別笑窮人穿破衣。今非昔比,今天的一枝梅財大氣粗,已經成爲這一方的頭面人物。說起話來也有了底氣。所以說:能說話的不一定是嘴,是錢、是權、是勢力。
社會上能沒有議論嗎?
孩子們唱起了童謠:
說楊賜真荒唐,吃喝嫖賭都占上。
不該霸佔他乾孃,正是一個大流氓.......
蔡花再是裝聾作啞,耳朵裡也已經裝得滿滿的了,這一天她去老房子接兒子看到楊老摳雙手捧着紫砂壺喜得眼淚往下流,口中念念叨叨:“還是我兒子比我有本事,還是我兒子比我有本事.......”
小楊超說:“爺爺,這是後浪推前浪,我的學習成績可好了,年級組又是第一名,將來我一定比爸爸更有本事.”
蔡花打斷兒子的話頭斥道:“瞧你的德性,驕傲自滿。”
小楊超繼續說:“爸爸他能把我們家的文物寶貝完璧歸趙,我能將流落外國人手裡的整個中國寶貝都奪回來。”
楊老摳說:“我的孫子更有本事,大學問,什麼是完璧歸趙?”
小楊超向爺爺講起藺相如的故事.......
蔡花問:“這個玩意是從哪裡來的?”
楊老摳說:”這個紫砂壺是我太爺爺的父親在朝中做官,萬歲皇爺賞給他老人家的,是我們家的傳家寶,寶貝疙瘩。”
蔡花又問:“自然是傳家寶怎麼又流落他人手中?”
楊老摳支支吾吾不願意說出子醜寅卯來。
小楊超嘴快道:“媽媽你不知道,這是紫砂壺,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傳家寶,可値錢啦,當年被軟皮蛋訛去了,是爸爸又從一枝梅的手裡贖回來的。”
蔡花聽到這裡心裡酸溜溜的,熱諷冷刺道:“一個大活人再加上一個加油站,一套小洋樓,一輛豪華小轎車,那錢更不用說了,能叫贖嗎?”
他們正在說話中楊賜走進來了道:“你們都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蔡花更來火了,憤然道:“是亂了,亂了倫理,亂了人性,更亂了道德,那還是人嗎?豬狗不如的東西,不稂不莠的玩意。”
小楊賜一把拉住楊賜的手問:“爸爸你是怎麼奪寶的?一枝梅可狡猾了,還是你乾孃,你爲什麼要認這樣的人做乾孃?”
楊賜沒有回答......
站在一旁的蔡花臉色十分難看,氣撲撲地說:“魚找魚,蝦找蝦,烏龜王八是一家。”
小楊超搖搖頭表現得很膩歪道:“我明白了,就送爸爸和一枝梅四個字,臭味相投。”
正是:
性天澄澈,即飢餐渴飲,無非康濟身腸;
心地沉迷,縱演偈談玄,總是播弄精魄。
楊賜思前想後,一系列的事回想起來,心裡很不是個滋味,酸甜苦辣鹹,五味雜陳一股腦地撞擊着他的內心,說不出來的是疚還是愧?蔡花堅持要離婚,就連兒子也向他動起手來,捫心自問,我錯得太離譜了,衆叛親離,豈能說不是報應嗎?
楊賜已經十多天沒有回家了,他開了門,感覺到一切都是冰冷冰冷的,人去樓空,這還是家嗎?人走了鳥卻來了,滿院子都是鳥屎,散發出難聞的臭味。那幾株花樹上落滿了鳥,咋咋呼呼的叫個沒完沒了,我來了它們還是不肯飛走,取而代之,好像它們纔是這個家的主人,豈有此理?
這個楊賜把一肚子的怨氣,火氣都發泄在鳥身上,他瘋狂地趕起鳥來,這些鳥好像有意在捉弄他,飛走了在樓上的空中盤旋了幾周又飛回來了,還向他示起威來,吵叫個驚天動地,真是煩死人了.......
正在這時有人在叫門,楊賜開了門,來人他認識,是法庭的,送來了一份法庭傳票,通知十日後前去開庭,是蔡花向他提出離婚。楊賜接過心裡更是有難言的苦衷,彷彿是晴天霹靂,難道說我與蔡花的婚姻已經走上了徹底崩潰的邊緣了嗎?到底因爲什麼?法庭的人走了,楊賜一屁股坐在花樹下的石凳子上,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十幾年的夫妻就要在這一片紙上結束了,真是不可思議。是蔡花的無情還是我的無義?此時此刻的楊賜頭腦裡一片空白,亂哄哄的。仔細想來,是我還是她的糊塗?
楊賜心裡是非常明白的,一個完臻無缺的人必須要有一個完整的家在支撐着。什麼是家?少時有父母,中年有妻子,晚年有兒女,三者缺一就不是一個幸福的人生。
蔡花是背叛了我還是我傷了她的心?200十300二500,這道題很容易解答;500除2便等於250,我楊賜豈不是二百五了嗎?那個二百五就是蔡花的了,凡是二百五的都是少腦子的人。回想起來我楊賜就是一個混蛋透頂的人,是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釀苦酒自己飲。
十天在楊賜的心裡可以說是度日如年,終於到了開庭的那一天。
蔡花早早地來到了法庭的大門前等候,開庭的時間到了還是沒有看到楊賜的影子,蔡花心裡很納悶,楊賜是不是沒有接到傳票?還是另有原因?
八點開庭,蔡花走進了法庭,卻是調解庭,是一個不穿制服的老頭子已經在那裡等候。態度和藹,笑容滿面,很客氣地要蔡花坐下,並自我介紹道:“我姓王是高山鎮原司法助理,退了休,該法庭聘請我來做一名調解員。你能不能聽我良言相勸?人常說井淘三遍吃甜水,人經數勸見識高。”
蔡花說:“老人家,我在您老的面前是個晚輩,爲人不聽老人言,性命在眼前。”
王老高興地說:“謝謝你對我的信任,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們離了婚,你們的孩子也必須與你們的一方分開,如果把你的愛子判給了你的丈夫,你能接受嗎?”
王老的這句話是蔡花最害怕聽到的,她好比萬丈高樓失腳,她的心一下子掉了下來。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從座位上栽了下來坐倒在地,失聲痛哭道:“我不能不要我的兒子.......”
王老急忙將蔡花扶起身來並語重心長地說:“蔡花同志,這是事實,你必須面對。離婚是你們的權利,任何人不能遮攔。離婚最能受到傷害的就是你們的兒女,有的必須離開的父親,或者是母親。哪一個孩子都不願意失去父愛,尤其是母愛。寧願跟着討飯的娘,也不願意跟着做官的爹,不是沒有道理的。有了晚娘就有了晚爹,繼父母難做啊,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爲什麼有的不少的男女離婚後又來複婚,多數還是爲了他們的孩子。我告訴你們要離婚和正在離婚的年輕人,你們爲了解脫不同的痛苦去離婚,不應當把痛苦和傷害轉移給你們的孩子,這麼做是你們的殘忍和自私,你們的孩子將來可憐哇。”
蔡花的眼淚像打棗一般在臉上滾動着,她揚起頭說:“叔叔,我不能不要我的兒子,兒子就是孃的命,不要自己的孩子莫非她不是個女人?我除非是死了。”
蔡花說到這裡已經是泣不成聲。
王老看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他向楊賜再次打去了一個電話。
王老還是和風細雨地說:“有什麼山過不去的呢?楊賜不來了,他不是在抵抗法庭,我可以認定他不想與你離婚。你回去認真地考慮,你們的婚姻是不是還有挽救的希望?我還是這句老話,爲了你們的孩子,忍一忍吧,夫妻之間也是一樣,需要一個理解,一個信任,還需要一個忍讓,讓不是柔軟,也不是無能。退一步海闊天空。家庭和婚姻就好比一片天,有你丈夫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最好下次再來把你們的兒子帶來。我希望你們能夠化解矛盾,從新開始,爭取有幸福的明天。”
王老送走了蔡花........
再說楊賜他沒有去法庭,把自己閉門關鎖在自己的家裡,電視雖然開着,他卻沒有看一眼,茶几上的茶早就涼了,他還沒有喝。惘然若失,這就是此時此刻他的心態。
楊賜爲什麼不去法庭?人常說心裡無病死不了人,楊賜他有愧,沒有膽量去面對蔡花。楊賜也明白,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醜媳婦怕見公婆面,能是怕的事嗎?他知道缺席不會影響法庭的判決,對自己更沒有利處。有心去請律師,或者其他人爲他代理,離婚並不是體面的事,這回我楊賜的面子就丟大了。
楊賜這才感覺到有生以來這是他最難堪的事,是誰能幫助他度過這一關?社會上的人有幾個能雪中送炭,多是落井投石在看我的笑話。楊賜非常傷感,曾經滄海,那都是別人的事,臨到自己頭上,才知道這個難字是怎麼寫的。黔驢技窮,無計可施,一籌莫展,多麼難分難解的一道題。
楊賜的面前就是一道又深又寬的鴻溝,往前走此路不通,往後退又退不了,別人是望洋興嘆,我呢?一條溝就困死我了,還說什麼洋不洋的。他想罵娘,又罵何人呢?
楊賜只能罵自己:“我真他孃的混蛋,將日子不過拉槍攮驢。”
正在這時有人在敲門。
楊賜更是煩上加煩,他還真得罵人啦:“孃的叫什麼魂,我還沒有死呢?”
那人還在一個勁的敲着門.......
楊賜無奈纔去開門,開了門一看原來是劉收購,只見他愁眉苦臉很是沮喪。
楊賜問:“你哭着臉做什麼?”
劉收購說:“那個女人又來了。”
楊賜問:“哪個女人?”
劉收購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於是二人走向楊賜的客廳,面對着面坐在沙發上。
劉收購氣急敗壞地說:“四年前我奉你的命令去外地招商引資......”
楊賜氣憤地說:“我要你去推銷我們的銀杏樹可沒有要你去騙女人,去年冬天不是來過一次嗎,這樣下去何時得了?”
於是他們交頭接耳商量起來……
正是:
人平不語,水平不流。
便宜莫買,浪蕩莫收。
這個重慶女就因爲沒有把好這方面的關,所以才上當受騙,今天還要遭遇到楊賜等人的暗算,不知可能化險爲夷,這是後事先莫雲。
如果要說起這個女人,還要從這件事說起,有一天,我要回茅草山辦些事情,這車上的人多是茅草山的人,都很親熱,談笑風生。也好丁雷昨天來縣城辦事遇到了陳光輝,他倆是戰友,又高高興興地去了盛春天的家,他們喝酒只不過是個引子,聊天說家常纔是主題。盛春天一再地囑咐丁雷加強與張鐵柱的團結,互相支持,都是茅草山人,積極向上這是我們的村風,把茅草山建成幸福的家園,多做好人好事,杜絕一切的歪風邪氣的滋生和蔓延.......
我們就一起上了車並肩靠膀坐在一起。
公路的兩旁的樹木上籠罩着金色的陽光,好像是披上輝煌的綵衣,湛藍的天空,幾片潔白的雲彩。筆直,平坦發着亮光的公路,一眼望不到頭,這一切構成一幅美麗的畫卷。
我突然看得車外有一個騎着電瓶車的男人,三十多歲,他的身材外表馬虎地看去,有幾分的人品,又有幾件時髦的衣服,更顯示出風流瀟灑的氣派。再仔細看去,只見他搖頭晃腦給人有酸溜溜的齷齪之感覺。
我便問丁雷道:“他是?"
丁雷只輕浮的看了一眼,便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
我便問:“你爲什麼這般討厭他?”
丁雷很討厭地說:“這種人品質惡劣,道德敗壞,不值得理睬,可惜了他這個人坯子,有人形卻不做人事。”
我又問:“他怎麼不做人事,又做出哪些傷天害理的事了?”
丁雷氣憤地:“他不僅是巴舔的好手,還有一個專功就是騙女人,可憐吶,類似這種人還不少,害了多少女孩子,我們中國就缺少這麼一個法庭。”
我又問:“什麼法庭?”
丁雷咬牙切齒地說:“道德法庭,如果有這麼一個法庭,我去當庭長,這號人,我不判他個死刑,就判他個無期。”
我呵呵笑道:“丁雷同志,你與他們能有這麼個深仇大恨嗎?我認出來了他是劉收購,真是三日不見刮目相看,這小子發了。”
丁雷說:“這是一羣害人蟲,今年冬天,我曾經救過一個女人,就是這個敗類的傢伙給害的,他與楊賜乃是同類的牲口,一路貨色。”
我迫不及待地說:“丁雷同志說來我聽聽。”
丁雷爽快地:“好,我就說給你聽聽。”
人生哲理:
一個人的行爲可以給別人帶來幸福,也可以給人巨大的傷害。
給人幸福的人一定會受到人們的尊重;
給人造成傷害的人必定要遭到人們的譴責。
還有人生哲理:
一個人喪失了財富,還可以通過努力,還有重新得到的希望;
一個人喪失了健康,還可以通過治療,還有重新得到康復;
一個人喪失了道德,也許他永遠得不到人們的原諒。
如果你能原諒這種人,你這個人應當受到懷疑,
也許你與他同出一轍,都不是一個好東西。
丁雷又告訴我那是去年冬天:
灰暗的雲塊,緩緩地在天空中移動着,陽光暗淡,天氣陰冷,過往的行人都是緊縮着脖子,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民便河兩岸醬黃色的田野,寂寞地躺着。一座陳舊的水泥橋樑橫跨在河上,丁雷騎着一輛自行車來到橋上。他遠遠的看見有個人向河裡走去,他甚是詫異。
大冷的天,這人下河做什麼?水上又結了冰,這人並非是捕魚的,又沒有帶任何漁具....(他再定睛看去)從她那身着的服裝可以認定還是一個年輕的女人,不好,是投河自殺的。
丁雷毫不猶豫地說:“我得救她。”
丁雷沒有多想騎車衝下橋去,將自行車丟在橋頭。
丁雷飛身向那自殺女人投河的地方跑去。他一邊跑着一邊高聲吶喊:"大姐站住!大姐站住......”
西北風舔着冰面呼呼地颳着,不厚的冰面發出喀嚓喀嚓的破裂聲。那姑娘哪裡理會丁雷的呼喚仍在向河心趟去,河水越趟越深,先是沒膝後又淹到了大腿,再往前趟去便是深達數米的河心。
這時侯的丁雷哪敢怠慢,奮力奔跑着,吶喊着:“大姐,站住,危險......”
丁雷跑到那女子下水的水邊,他向水面上看去。
丁雷看那女子毫無收步的表現,不能再猶豫了,他奮不顧身向冰水撲去,他終於衝到了那女子的身邊,探過雙手將那女子攬腰抱住。
這是丁雷有生以來這麼膽大去抱陌生的女人還是第一次,事逼之下,也講不得分寸了,不得不如此。
丁雷更容不得那女子的執拗,將她扛在肩上向岸邊返回,那水溼透了衣服,冷透骨髓,來到了岸邊丁雷又冷又累,雙腿也麻木了,坐倒在沙灘上,那女子還在無聲地哭泣着,不盡的淚水還在流淌着。
丁雷講到這裡,我感嘆地問:“那女子是哪裡的人,又爲什麼要自殺?”
丁雷道:“這個女人的遭遇很悲慘,害她的人正是剛纔我所討厭的那個人.....”
我問:“你討厭的那個人到底做了些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丁雷說:“這個人就是劉收購原來在他家中早有妻子兒女,後又在重慶去推銷銀杏樹時結識一個女青年,聲稱他早年父母雙亡是個孤兒,自幼浪跡天涯,飄泊四方,孤身一人,幾乎是世上沒有任何親故。也巧那女青年是她父母的獨生女,是個大學生,家中又頗有財產,還開了一個小診所,該女也有些顏色,於是便去她家招贅做了上門的女婿。他並聲稱現在他在做銀杏樹的生意。因此來來去去就這樣鬼混着,數年後還生了一個孩子......”
我氣憤地說:“這個劉收購真可惡,紙裡能包得住火嗎?能欺騙一時卻欺騙不了一世呀。”
丁雷說:“說這些人缺德就缺在這裡。”
我再問:“後來又怎麼樣了?”
丁雷說:“天長日久能不漏餡嗎?再說兩頭忙跑着過也不是個事,再好的花言巧語也經不住在實際生活的考驗,推銷銀杏樹也不是長久的職業,這麼一來,劉收購每一年總是藉故去重慶一二次,家裡的老婆孩子可就不答應了。爲此他的老婆找過楊賜,把楊賜也帶進了十里霧中,對他也產生了懷疑,回來就不安排劉收購去跑這個業務。後來我進了村部當了村民主任發現劉收購有賬目不清的現象,就是再有去重慶推銷銀杏樹的業務就拒絕劉收購去執行。所以劉收購就再也沒有機會去重慶了。”
我真爲那女人擔心地說:“重慶那個女子能不着急嗎?”
丁雷說:“他劉收購失去去重慶的機會,家裡和村裡對他都不放心,尤其是他的老婆在經濟上嚴加控制。這麼一來可苦了重慶的那個女人。這麼一來,光陰似梭又是兩年過去了,這個負義漢好如牛入海音信全無。世上凡是做壞事的人,不管手段是如何詭秘,不會是天衣無縫,總還要會露出破綻來。這女子想起有一回,她們走到一棵銀杏樹下,這個負義漢說他的老家住在大運河岸邊遍地都是銀杏樹,離我們家幾十裡有條沂河,沂河邊有個港上鎮,遍地都是銀杏樹,有天下銀杏國的美譽。 這個傢伙因爲多飲了幾杯酒,說失了口,他說的無心,那女子聽的有意。便背起行囊,數千裡尋夫來到了沂河,又從沂河找到古城鎮,多麼不容易哇,終於找到了這隻白臉狼。”
我說:“這個女人還真不簡單。”
丁雷說:“說得容易做得難,這個女人首先是從銀杏樹的源頭找起的。”
我莫名其妙地問:“銀杏樹的源頭?"
丁雷解釋道:”劉收購以推銷銀杏樹的名義出現在重慶,這個女人先去走訪重慶園林局,不難找不到銀杏樹的源頭來。"
我這才豁然頓悟道:“原來如此,這個女人真聰明。"
我說到這裡又搖搖頭說:“說她聰明我不於認可,聰明人不該上當受騙。”
丁雷煞有介事地說:“賊有妙計智勝君子。"
我問:“這個人可認那名女子?”
丁雷搖搖頭說:“一個孤身女人,又遠在他鄉,舉目無親,又能奈何呢,只能灑淚離去。”
我憤然道:"這種人太可惡了。"
丁雷說:“剛纔我不是說天下如果有道德法庭,我就做這個法庭庭長,對這種人必須嚴懲,絕不手軟,剪草除根,殺它個斷子絕孫,一個也不留。”
我又感慨地說:“社會上有此遭遇的女人何止重慶這一個女人?”
丁雷說:“不清楚,雖然只不是那一個女人,卻有着同樣的遭遇,都是可憐人,都是受害者。傷害她們的那些品質敗壞的狗東西都是一路貨。獅子老虎都屬貓科食肉動物;眼鏡蛇響尾蛇都屬蛇類有毒的爬行動物,都是害人的東西。”
我問:“你又是如何安置與打發那位女子的?"
丁雷道:"那時天已黑了,我將那女子送到鎮上的一家浴室,爲她買了衣服,後又送進旅館,又耐心細緻地做了她的思想工作才知道她受犏騙的全部經過......”
我煞有介事地說:“對那些生活不檢點,榮辱皆忘的年輕人也是一個告誡,見微知著,也是對當今社會一個剖說,提醒年輕人要當心,那些巧言令色,害人不淺,休被那些正襟危坐的僞君子花言巧語,或者是面善心惡的表面現象而欺騙,陷入歹人的陷阱成爲他們獵食的犧牲品。讓天下青年人人求多善敗,以鑑戒也。”
我說:“丁雷,我這人就這個德性,打破沙缸就得問到底,你一定要說就說個一清二白,別再半含半露了。”
丁雷道:“好,這是一個早春,雖然是冬去春來,寒意仍甚,又是一個冷夜,南國有個小鎮......
正是:
泉自幾時冷起,峰從何處飛來?
要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