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張萬和逃追殺去廣州 張鐵軍生智轉移文物
古人云:
人只一念貪私,便銷剛爲柔,塞智爲昏,
變恩爲慘,染潔爲污,壞了一生人品。
故古人以不貪爲寶,所以度越一世。
戚國放失魂落魄地在自己那較爲豪華的房間內,嘴裡叼着煙,在客廳裡踱着步,苦思冥想着,自言自語道:“張鐵柱和那三名聯防隊員要真是死了,也只有那張萬和是我最大的禍害,必須除掉他,殺人滅口。”
於是他撥打起手機:“表弟,你必須幹掉那個張萬和,於家三兄弟也要遠走高飛。”
天黑雲淡月朗星稀,錢二和陳三二人出現在張萬和守菜的菜園子裡,他輕手輕腳的走到小屋前,屋門緊鎖,他拿起微型手電筒從門縫中向屋內照去,空蕩蕩地。
陳三道:“二哥,人不在。”
錢二忿然道:“人去屋空。”
正是:
既墮釜甑,反顧何益,
反覆之水,收之實難。
燈光照在孟所長那張愁鬱的臉上,他撥起電話:“局長,張萬和已經失蹤了……好,對張萬和有關的親戚朋友進行密訪和布控,我也是這麼考慮的,殺人滅口不會到來的這麼快,張萬和的失蹤有兩方面的可能,一,張萬和出於害怕,躲風去了。二,墓室內的文物不翼而飛和張萬和有直接的聯繫,他出售文物去了。……好,立即對張萬和的家進行搜查,向他妻子問話。”
孟所長和兩名民警還有村民主任丁雷進了張萬和的家,和嬸驚慌地:“你們?”
孟所長問:“張萬和哪裡去了?”
和嬸支吾着道:“他和我吵了架有半個月不來家裡吃住了。”
孟所長問:“他在哪裡吃住?”
和嬸道:“莊南河邊的菜園子地裡。”
孟所長說:“你帶我們去那裡找找。”
和嬸懶洋洋地說:“我……”
孟所長對一名民警說:“去吧,還得給你看一樣東西,搜查證。”
和嬸無奈只得帶着民警向房外走去。
孟所長道:“搜查!”
於是孟所長和另一名民警對張萬和的家進行了仔細地搜查,最終還是毫無發現。
孟所長道:“要破此襲警案,張萬和是唯一的突破口。他老婆是出了名的刁蠻潑辣,不會從她嘴裡問出什麼話來。”
沒隔多久,那名民警和和嬸又回到了房裡。
民警向孟所長彙報:“張萬和不在菜園子裡。”
孟所長道:“好吧,我們回去。”
孟所長又懷疑的目光向和嬸看了看,嚴厲地說:“我告訴你,等張萬和回家一定要讓他到派出所,你聽見了沒有?”
和嬸沒有回答。
孟所長嚴厲地說:“你以爲不做聲就可以搪塞過關?”
和嬸嚷道:“憑什麼去你派出所,俺又沒犯罪?”
孟所長問:“張鐵柱可是你們的侄兒。”
和嬸道:“柱子他好好的怎麼了?”
孟所長瞪了和嬸一眼,反問道:“是好好的嗎?”
和嬸就不在作聲了,孟所長和那兩名民警出了張萬和的家。
在僻靜處孟所長又和丁雷交換了意見,丁雷安排馮正義帶人在日夜監守着。
正是:
狐狸再狡猾也鬥不過獵人,獵人不用心也難逮住狐狸。
張萬和在廣州火車站下了車,好大的火車站,也是張萬和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熱鬧,人最多的地方。出站的走道上,人如流水,從站內涌出,他只揹着個蛇皮袋子,衣帽形容比起周圍的人顯得太土,太俗了,他自我解嘲地:“來廣州的人,唯我獨別了。”
張萬和來到站外的廣場上,到處都是人,他轉悠着,不知方向地望着天上的太陽,自言自語道:“廣州的太陽怎麼在北邊呢?”
他一連問了好幾個人:“現在是幾點鐘了?”
可是沒有一個人回答他,他不明白這些人是嫌他土還是聽不懂他的語言。他餓了,找了一個人少的地方他坐了下來,解開了蛇皮袋子從中取出了幾張煎餅,吃了起來,他狼吞虎嚥地吃了兩張,又從袋子裡拿出一箇舊的軍用水壺,他咕嚕咕嚕喝了幾口,他這才向這隻軍用水壺看着,撲簌簌地流下淚來,喃喃地:“柱子,這是你送給我的,和叔對不起你哇……”
他呆呆地望着這個水壺哭了好一會,這才向一個公用電話亭走去。張萬和來到電話亭,從衣服口袋裡取出一張紙,上面記着電話號碼,他撥起電話:“喂,是鐵樑嗎?我是你萬和叔,我也來廣州了……投靠你的,你嬸子太狠毒了,我來找你,你給我找找活幹…好好,我在火車站的門口等你,你來接我……”
張鐵軍和蘭花也正在密議着,屋子裡很寂靜,自從樑子走後,蘭花也就無心收拾家務,因此到處都是髒兮兮地。
蘭花憂心忡忡地:“軍子,你是嫂子我現在最能信賴的弟弟,我知道我蘭花在茅草山莊比屎還要臭,過去我還在意,現在習慣了,讓他們說去吧,罵去吧,等我有了大錢氣死他們,蓋上樓再把樑子接回來,嫂子我不能沒有樑子,我活是樑子的人死是樑子的鬼。”
張鐵軍道:“嫂子,我有個預感,好像是公安局在設了圈套,柱子哥,他們不會死的,這是個大案啊,和叔雖然參與了盜墓,但戚國放、於得海和錢二襲擊了聯防隊員,再將他們扔到墓坑,和叔也沒法子呀,他心疼自己的侄子又不敢前去相救,你想,連柱子哥和聯防隊員他們都敢埋,和叔要敢說一聲,他也活不了。”
蘭花道:“留下了和叔,他張鐵柱才能活命,和叔是柱子哥的救命恩人那。”
張鐵軍道:“不知以後是否能脫離干係,他已經到了廣州,我們也動身吧?”
蘭花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怕這幾件文物帶不走。”
張鐵軍問:“爲什麼?”
蘭花道:“公安局能對茅草山莊能大意嗎?也許已佈下天羅密網。”
張鐵軍道:“這一條我明白,可是這幾件文物價值上百萬,於家三兄弟和錢二那夥人,知道墓裡的東西被人取走了,第一個就認定是和叔乾的,他們一定會冒死來奪寶,和嬸的嘴比簸箕還寬敞,你又不是不知道。”
蘭花問:“那怎麼辦?”
張鐵軍道:“柱子哥遇害的事被公安局和派出所給封鎖住了,韓月嫂一點也不知道,我看她天天趕集賣蘿蔔,明天又逢集。”
蘭花道:“與我們賣寶又能幫上什麼忙?”
張鐵軍道:“我想讓韓月嫂幫我把文物帶出莊,然後我們在中途再想個辦法把文物取出來。”
蘭花搖搖頭道:“別開玩笑了,她韓月能答應嗎?她是警察的老婆。”
張鐵軍道:“文物藏在我衛生所院子的廁所裡,韓月拉蘿蔔必然經過我的衛生所,人常說賊有妙計智勝君子吶。”
張鐵軍繪聲繪色的說出了他的妙計,蘭花連連叫好:“軍子,茅草山莊的小諸葛亮,果然名不虛傳!”
正是:
河狹水激,人急計生。
特別專案組的重要成員,市局一位有局長、孟所長、劉副所長(現已任指導員)還有張鐵柱等人,正在開着會議。由於張萬和的失蹤,局裡決定取消對張鐵柱消息的封鎖,參加正常的工作。
局長:“原副所長劉華同志代理該所指導員,今天張鐵柱已出院秘密回所對茅草山古墓被盜、惡性襲警案,被列爲本縣自建國以來第一大案,縣委縣**的領導尤其是應民心書記十分重視,我們局黨委也下了決心,一定在短時間內破案,擒拿所有在案罪犯,繩之以法,我爲組長,孟所長和劉指導員爲副組長,現在請孟所長髮言。”
孟所長道:“局長同志傳達了縣委縣**和局黨委領導下達的指示,我對本案的初步分析,在本案中有三類人物,一是於家三兄弟、二是在社會上帶有黑惡性質的錢二,第三種就是我所的內奸。三名聯防隊員最先遭到的是警棍的襲擊,哪來的警棍?雖然有的派出所丟失了警棍,黑市上也有人在倒賣警棍,但爲數還是少的,戚國放早就對文物垂涎三尺,他曾對蘭花攔路搜查,並稱爲公務,事實上是自己想佔有那些文物,由於蘭花不願意指控戚國放,此案也就不了了之,結合這次襲警大案,戚國放是有重大的嫌疑。”
劉指導員道:“戚國放雖然被我所監控,他一天就向外撥打了十幾個電話,其中又多次是打給錢二的。”
張鐵柱道:“我發表一下看法,當我和三名同事被埋在墓下,爲什麼又有人去救我們?而且不是從盜墓人挖掘的墓道下去,而是從接近採石點的墓室,可以說這個人也是參與者,當時罪犯對我們下手的時候他無力阻攔,罪犯將墓道填平撤離之後,他才採取措施營救我們,他也知道從墓道下手來不及,工程太大,而採取從省時省力的石塘處下手,什麼人會如此瞭解這個地形呢?當然是當年採過石的人才知道。”
局長道:“鐵柱同志,你說自然這個人知道地形又爲什麼不從省力的石塘下手去打開墓道而是從平地開始挖呢?”
張鐵柱道:“局長,這個舊石塘斷面很長,數百米,而且又是經過多人多年的開採,年代很久,也許他不記得了,只記得當年採石的時候發現有一個石窟,當時不知道是個古墓,但是由於採石斷面逐年擴大毀壞,記不清具體的位置,所以纔在平地挖掘的。我們不是也在墓坑的周圍發現多處被鋼杆穿打過的痕跡嗎?”
孟所長道:“是的,一共有十二處,但距離都很近,二十米之內。”
張鐵柱道:“這個人,一定是當年在這裡採過石頭,當他進入墓穴發現了墓室的一段有近代填塞的土石,也就是他當年親手填塞的,更加深了他的回想,他爲了搶時間來營救我們四人,才從石塘的邊緣動了手,墓室裡我親眼目睹有一個形如香爐的文物,有數公斤重,文物上有圖案有古文,還有一面大銅鏡也不見了,我斷定那人不僅救了我們四人還盜走了那兩件文物。”
孟所長問:“那個人能是誰?”
張鐵柱肯定地說道:“張萬和,我的萬和叔,我記得他曾在這一帶打過石頭,他也參與過於家三兄弟的盜墓,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良心,也只有他能來救我,因爲我是他的侄子。”
孟所長道:“好,說的好,我們是不謀而合,封鎖你們脫險的消息有兩個目的,已經達到預定的計劃,狗被逼瘋了,戚國放多次打錢二的電話,他們自我暴露,還有張萬和出逃了,此案可以鎖定了那些人是罪犯,可以收網,對在案嫌犯可以立即抓捕,第二個目的,茅草山的盜墓又掀起了一個**,馬上包剿,絕不放走一個盜墓賊。”
局長指示道:“通過摸底排查和蹲守巡邏,對錢二、陳三、閆四、不但是盜墓團伙的重要成員,在本案中還有重大嫌疑,因此於家三兄弟馬上網上通緝。”
孟所長道:“戚國放和張萬和呢?”
局長道:“尤其是戚國放,對他實行逮捕的時機還不成熟,缺乏證據,還有郭四放在死保着。”
張鐵柱道:“張萬和,我那和叔手中還握着文物。”
孟所長道:“我準備再大張旗鼓的去搜查張萬和的家,將他窩藏貴重物品公之於衆,引戚國放、於家三兄弟和錢二出洞。”
劉指導員獻疑道:“非常時期,他們能這麼蠢嗎?”
孟所長道:“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局長笑而讚道:“有人說從部隊出來的幹部,幹公安不專業,我認爲他們說錯了,沒有個頭腦,他們能在部隊提幹嗎?他們比警校出來的同志還有一個長處。”
孟所長問:“什麼長處,作風硬、脾氣倔,出力不討好,還缺少巴結上司的學問。我和劉指導員在部隊都是個校級軍銜,我就不信這個邪,就要他做我的搭檔,幹好了,爲轉業軍官爭個榮譽,幹砸了,再來個轉業,回家當農民去。”
劉指導員道:“幾百人的一個營我能管好,真不相信十個八個人的派出所我管不好。”
局長哈哈大笑道:“老戰友我們都是從部隊轉業回來的軍轉幹部,對公安工作是外行,別耍軍閥作風,虛心向內行人學習,一定能幹好現在的本職工作。”
孟所長問:“你是領導我們都有服從你的指揮。”
局長哈哈笑道:“共同作戰、團結一致。”
孟所長道:“下午五點整,兵發茅草山。”
衆起立齊聲答道:“是!
正是:
五湖明月無浮雲,金鉤下去捉賊人。
於是這次大搜山的行動就展開了,楊賜以身體不適沒有參加,還是丁雷、馮正義打頭陣,帶領着茅草山的黨員及骨幹羣衆上了茅草山。
這次封鎖搜山計,擒獲一百二十四命盜墓賊,搜繳了七百餘件文物,對首犯主犯給予不同程度的法律制裁,對初犯、從犯給予了思想教育,經領導批准,在符合政策原則的情況下,給予適當的罰款,緩解了所中的經濟危機,發放了聯防隊員一年的工資,又獎勵了一部分立功人員,還有張鐵柱及三名受傷人員的醫療費。
再說韓月拉着一平車的蘿蔔,從莊內走到了衛生所的門前,張鐵軍已站在了門前張望了許久。
張鐵軍熱情地:“韓月嫂子,趕集賣蘿蔔?”
韓月答道:“嗯。”
韓月停下腳步來關切地:“鐵軍,嫂子我要好好的批評你,你應當向小云檢討,並且還要解釋清楚,我想勸你們復婚,主要是爲了孩子。”
張鐵軍道:“嫂子,你的好意我領了,哎,柱子哥還沒回家?”
韓月道:“他自從幹了這個警察,哪還有這個家,大果、二果都快不認識他了,半個月了,連個電話也沒來。”
張鐵軍問:“家裡安了電話?”
韓月道:“是我賣白菜的錢才安了電話。”
張鐵軍道:“還不是爲了和柱子哥說說話嗎?能送我幾個蘿蔔嗎?”
韓月道:“自己拿吧。”
張鐵軍一邊說着話,手裡已經做了小動作,他用大號針頭刺破了車輪的帶子,一連刺破了好幾處,張鐵軍又故意磨蹭着。
張鐵軍道:“嫂子,你車子跑氣了。”
韓月走到車輪這邊,着急的:“真的,這可怎麼辦?新帶子怎麼就漏氣了呢?”
張鐵軍道:“你回家取工具,我幫你補。”
韓月問:“你會補車子?”
張鐵軍道:“會,上學的時候,柱子哥、樑子哥的自行車壞了都是我給修的。”
韓月道:“軍子,真是多才多藝。”
張鐵軍催促道:“嫂子,不早了,你快回去取工具,橡皮、膠水、銼我都有,你回去拿個氣筒子來就行了。還有,我想和你一塊去趕集,順便再去孩子的姥姥家一趟,孩子在他姥姥家,我過去看看孩子。”
韓月道:“好,應該去看看孩子,我回家拿氣筒。”
韓月匆匆回家去了,張鐵軍將已經用童衣包好的文物拿出來,掩藏在蘿蔔底下,然後修起車來。
正是:
賊有妙計,智勝君子。
兩名聯防隊員坐在橋欄上,一名隊員接着電話:“是隊長,重點是張家人,尤其是和嬸,今天是個集日,發現他們的車輛或者是各種能包裹文物的都必須檢查,是,不過還沒有發現任何目標。”
正在這時,韓月拉着一車蘿蔔過來,兩名隊員低聲的議論着:“是嫂子。”
“那就放行吧。”
韓月拉車上了小橋,兩名隊員熱情的起身打招呼:“嫂子啊,您這是趕集賣蘿蔔的。”
韓月停下車來,笑容可掬:“二位小弟,有事嗎?”
隊員甲低聲問:“嫂子,那個和嬸可去趕集?”
韓月道:“她,集集到,我可不跟她一路走,禍從口出,她有說不完的是非,不過我看這幾天好像有心事。”
隊員乙道:“隊長回來了。”
韓月問:“他在哪裡?”
隊員甲道:“這是軍事秘密,不可泄露。”
韓月笑道:“兩個鬼東西。”
三人哈哈笑了一陣子,韓月吃力的拉着平車,這是一個山坡,正在這時張鐵軍騎着自行車而來。
張鐵軍從後面趕來,喊道:“嫂子,嫂子。”
韓月停下車來回頭看去,只見張鐵軍下了自行車。
韓月問:“鐵軍,你不是說給孩子送衣服嗎,怎麼車上空空的?”
張鐵軍道:“我不怕丟人嗎?”
韓月道:“給自己的孩子送衣服怎麼丟人了?”
張鐵軍道:“我們不是離婚了嗎,讓別人看見還不說我沒有志氣?”
韓月憤然作色地:“志氣,志氣,你們都爲這口氣去賭吧,兩口子過日子,首先不要各人賭各人的氣,要互相理解,大事要問清楚,消除猜疑,小事要讓步,夫妻,什麼是夫妻,那是兩個人的心能栓在一起纔是夫妻。”
張鐵軍道:“嫂子,你是茅草山莊公認的賢妻良母,婦女都像你就好了,就沒有人離婚了。”
韓月道:“凡事不能都怨女人,當男人的也要去尊重妻子,常言說兩好擱一好,你是幫助蘭花度過這個關口,爲什麼不約陸小云和你一同去解勸她?一個大男人夜裡和一個丈夫不在家,又無他人作陪和這種女人在一起,是讓人生疑心的,何況蘭花她名聲也不太乾淨。”
張鐵軍道:“我和蘭花都冤啊,哪廟沒有冤死鬼。”
韓月道:“別說了,我明天去陸小云的孃家,替你向她們說清楚。”
張鐵軍感激地:“還是嫂子好,這樣吧,你推自行車,我把你的蘿蔔車子拉過山坡,我就分路了,正好是去陸小云孃家的路口。”
韓月接過張鐵軍的自行車,叮嚀道:“見到你的岳父母話要好說,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你能做到嗎?”
張鐵軍拉着車子回頭答道:“能,一定能。”
他們說着講着順着彎彎的小道上了樑子,那兒有個丁字岔路口,他們停下了車。
張鐵軍:“嫂子,孩子的衣服在你蘿蔔底下。”
韓月撇着嘴道:“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張鐵軍從蘿蔔底下取出那個包袱。
韓月問:“什麼東西這麼重?”
張鐵軍掩飾道:“還給孩子買了兩個玩具。”
韓月道:“現在的孩子,光是玩具誰家沒有一大堆,大果、二果一個要槍一個要車。”
張鐵軍道:“嫂子,我走了。”
韓月叮嚀着:“記住,要說好話,做不好,看我和你柱子哥饒不了你。”
張鐵軍連聲道:“是,是。”
他們各奔西東,分道揚鑣而去。
張鐵軍帶着一副太陽鏡,衣冠楚楚,提着一個大提包,蘭花亦是一身鮮豔的服裝夾雜在上車的人流中,從檢票口進了車站。車站內一輛火車長鳴,徐徐開進站裡,緩緩停靠在站臺,他們登上了火車。
正是:
點石化爲金,人心猶未足。
改革開放的集鎮上,甚是熱鬧繁華,各種貨攤商品,應有盡有,呈現出新時代發展的氣息和生機,也表現了政通人和,農村人的新面貌,全新地走上富裕的等等景象。張鐵柱在街上走過,他看到農產品市場上,韓月正在賣蘿蔔。
“好大,好大的蘿蔔,給我五斤。”
“給我十斤。”
韓月和顏悅色的做着買賣,張鐵柱走到了近前。
張鐵柱道:“韓月。”
韓月開起了玩笑:“你要幾斤?”
張鐵柱道:“剩的也不多了,最多不過五十斤,這樣吧,貢獻一點愛心,送給我們所食堂吧?”
韓月慷慨地說:“可以。”
張鐵柱替韓月收了攤位,並拉起車子向街外而去,他們走出集市,來到了街頭,這裡的人也稀少了。
張鐵柱低聲問:“我問你,和叔走了,你可知道原因呢?”
韓月道:“還不是和嬸在家裡颳起了暴力風,不給和叔吃喝,不讓進房子,和叔被趕到菜園子的小屋裡半個月了,我真替和叔擔憂,要了這麼一個禍星,這何年何月是個頭啊?”
張鐵柱憂心忡忡地說:“和叔也是過四十的人了,能去哪裡呢?你能從和嬸從表情和眼神上看是否有什麼變化嗎?”
韓月道:“是有一些變化,不怎麼出門了,喜鵲的嗓子一下沒有了。”
張鐵柱道:“到底還是二十年的夫妻,韓月,這幾天和嬸沒有出家,蘭花,她?”
韓月道:“陸小云因爲她和鐵軍離了婚,對她是個刺激,我想蘭花不會去嫁給鐵軍,那陸小云可鐵了心了,一定嫁給張鐵樑,這是什麼事啊?簡直亂了套。”
張鐵柱道:“他們要離婚這是他們的權利,誰敢去幹擾?”
韓月道:“鐵軍今天去他老丈人家了,還給他的孩子帶了幾件衣裳。”
張鐵柱警覺的追問:“你看到的?”
韓月道:“鐵軍要面子,還把他的衣服藏在我的蘿蔔底下,到了岔路口還拿出來。”
張鐵柱問:“就是幾件衣服?”
韓月道:“包成個疙瘩,看上去有好幾斤,我問他幾件衣服怎麼這麼重,他說是給孩子帶的玩具。”
張鐵柱又問:“什麼玩具?”
韓月道:“包在衣服裡,我哪能看清。”
張鐵柱收住了腳步,思忖着:“是今天的事?”
韓月點點頭,張鐵柱果斷地:“你把蘿蔔送到所裡食堂,我去張鐵軍他老丈人家一趟。”
韓月掩口笑道:“鐵軍走老丈人家,就是離了婚也情有可原,你去,花轎後面跟個老和尚,算是做什麼?”
張鐵柱果斷地說:“這是公務,放心吧,我不會要你吃醋的。”
韓月風趣地:“不揍你爬出陸家,算你張鐵柱走了好運。”
他們就此分手。
正是:
仔細看網破魚去,有必要亡羊補牢。
要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