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面‘噗嗤’一笑,脣邊勾起彎彎的弧度,趁上陌不備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往懷裡一帶,附在她耳邊曖昧道:“小上陌~你帶我出去好不好?我……內急。”
嗯?
上陌募地瞪大了眼睛,明白了他說的什麼,頓時怒火中燒。
‘啪’的一巴掌拍在銀面的胸口,怒道:“銀面,你不要不識好歹。”
銀面假咳了兩聲,捂着胸口可憐道:“不行了,胸口疼,沒人管我了,哎呀,命苦啊!”
上陌氣急,對着外面怒吼:“楚暮,給我過來,伺候銀面劍神!”
外間的楚暮打了個寒顫,他纔不敢進去,瞄了一眼旁邊正瞧着阿瑤發呆的白亦,嘴角勾起一抹狡猾的笑。
一分鐘後,白亦乖乖的去了裡間照顧銀面,楚暮這纔將手上的阿瑤放開,拍了拍手掌重新坐到凳子上,只是剛坐下,便見上陌一臉怒氣的從裡間衝了出來。
“誒?容夫人你去哪?”
“投胎!”
上陌頭也不回的就往外衝,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啊——”裡間突然傳來一陣慘叫聲。
楚暮不寒而慄,拎了桌上的酒壺就衝了出去,“容夫人,等等我,我要保護你啊!”
上陌這一跑,直接跑回了寧府,然而被告知她老孃又去雲遊四海了,直接掉頭,繼續遊走。
這一遊,一直到了黃昏。
眼見太陽快落山了,楚暮不由着急道:“容夫人,我們能不能別跑了?照你這個跑法,就算身體再好也受不住啊!”
上陌依舊不理,心下生氣的很,揪着在路上摘來的狗尾巴草,恨不得將之粉碎。
“容夫人,不行了,我們回府吧!說不定二公子回府了呢,他要是真回去了見不着你,那該多失望啊!”
楚暮無奈之下搬出了容齊的名字,而這一點,很顯然對上陌很管用。
上陌停下腳步,靜靜的望着天空,沉思兩秒後,轉身朝容府的方向走去。
楚暮跟在後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只是……有些疲憊。
不多時,兩人就到了容府的大門口,縱使上陌的表情一直很冷淡,但進了大門之後便興沖沖的朝主院而去,還繞路去了大堂,見那處空無一人,眼底還有幾分失望。
“主院,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啊!”
呢喃了一句,她轉身朝外走去。
楚暮趕緊上前將她攔住,“容夫人,你可不能再出去了,外邊這麼危險,萬一你遇上什麼事情怎麼辦?”
“……”
上陌停下腳步,但不想說話,只是定定的望着楚暮。
她在想,若是真的遇上什麼事情,容齊會不會還像小時候一樣會衝出來幫她解決,如果可以的話,那她還真得好好的出去遇上點事情,這樣容齊就能回來了。
楚暮被她這眼神盯得頭皮都發麻了。
勉強的笑了一下:“容夫人,恰逢黃昏日落,你還沒有好好欣賞過日落的美景吧?不如我們上房頂去看一下?”
上陌還是定定的看着他,不語。
良久……
“也行——”
上陌點頭,直接飛身上了一旁的房頂,獨留楚暮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春風拂過,一片蕭瑟的樹葉捲過楚暮的耳發,他抽了抽嘴角,認命的去酒窖拿酒去了。
只期盼,不要遇上容齊或者銀面吧!
金色的光輝下,上陌一個人坐落在房頂之上,纖細的身影在逆光中略顯孤單。
容齊啊容齊,你到底在何方呢?
“給!剛去偷的上好的桃花釀!”楚暮不知何時飛上了房頂,將手中一小壇酒遞向上陌。
上陌轉眸望去,怔住。
緩了好長時間,才伸手接過,放在手上觀看了一番,才幽幽道:“這不是桃花釀,這是櫻花娘,上好的瓊漿玉釀啊,酒勁很大的那種。”
“櫻花釀?”
楚暮詫異,將酒罈放在手中觀摩了好一番,疑惑道:“可是這上面印的明明是桃花啊!”
上陌情不自禁的翻了個白眼,跟着人要怎麼說呢?
果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容齊一樣博學多識。
掀開酒蓋,直接朝口中灌了一口,忍不住讚了一聲:“好還是那個味道。”
楚暮學着上陌的樣子也飲了一口,驚奇道:“嘿!還真不是桃花的味道。”
手持酒罈,饒有興趣的研究着,這才發現上陌仍然一臉愁容,不由頓住。
“楚暮,你說……容齊他在什麼地方呢?他到底是幹什麼去了?什麼時候纔會回來呢?”上陌一口貌似就醉了,臉頰微紅,秀眉微蹙,小嘴微嘟,一雙美眸憂愁的眺望着遠方。
溫暖的夕陽下,她的側臉度上了一層金邊,這畫面竟出奇的唯美。
楚暮自己都不知道,看着這樣的上陌,竟漸漸走神。
“楚暮,我問你話呢?你知不知道啊?”上陌很不高興,酒精貌似已經讓她失去了平時的冷靜。
楚暮蒙地回神,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連忙猛搖了一番腦袋,“我、我不知道啊。”
“唉……”
上陌嘆了一口氣,又灌了一口櫻花釀,清聲道:“這櫻花釀,還是容齊親手釀的呢,酒勁可大了。”
她像個孩子一樣陳述着自己知道的,狀似已醉,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並沒有像上次一樣喝醉,上次並不想醉的,可是這次,是真的想醉卻沒醉。
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經中了容齊的蠱。
只是,這蠱現在卻沒有了解藥,這滋味是多麼的難受。
仰頭,櫻花釀的味道充斥整個口腔。
楚暮見她這樣,忍不住上前將她手上的酒罈拿下來,卻遭到了她的反抗。
“你不要這樣,我敢保證容二公子他沒事,說不定是別人有什麼事需要他幫忙,所以他一時脫不開身,等他辦完事就好了。”
“真的嗎?”上陌的眸色一瞬間就亮了,灼灼的望着楚暮。
楚暮被這眼神看的有些彆扭,不自在的咳了一聲。
“呃……那個,或許是的。”
上陌頓時不悅的白了他一眼,“回答了和沒回答一樣,還或許……”
楚暮劇烈咳嗽起來,他能說什麼?
他不想欺騙她,經過幾日的相處,他發現面前的這個女人並不如世人所傳的那般喜怒無常,冷漠無情,反而,他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些暖意,是在,她爲他療傷的時候。
那種語氣中流露出的關心,不是假裝的。
所以,他做不到去騙她。
可讓他說出實情也做不到,因爲依容齊的性子,一個不高興會直接滅了他,他可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做。
夕陽下,望着佳人的眼神,又黯淡了幾分。
兩壇酒幾乎同時見底,上陌情不自禁的打了個酒嗝,一張小臉紅撲撲的,像熟透的紅蘋果一樣,誘人得很。
“容齊——你在哪兒?快回家!”
她朝天非常用力的喊了一聲,回聲渲染整個天際,卻始終聽不見答聲。
眯了眯半醉不醒的眸子,喃喃道:“看來真的聽不到我在喊你,算了,不要你了,我自己一個人呢也能好好過,當初你不就消失了三年麼,有什麼大不了的。”
嘟囔着,跌跌撞撞的起身,身體左搖右晃,嚇得一旁人爲她擔憂不止。
楚暮連忙起身將她護住,卻又不在意着男女有別不敢去扶她,只能雙臂張開呈保護狀的護着她。
見她走一步晃三晃,不由擔憂的問道:“容夫人,你可還能下去?”
“下去?”上陌疑惑的挑眉。
醉態十足的她望了一眼房頂下方,頓時笑的狡黠:“我當然能下去啦,你看!”
說着,腳底一用力,直接就朝地上跳去。
楚暮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白色的身影直接朝下墜去,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想也沒想就跟着跳了下去。
這特麼的是三層閣樓啊!
眼見上陌就要墜地,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抹黑色的魅影極速閃出,在空中一掠而過將上陌穩穩的截住,飛身落到一旁的假山上,銀色的面具在金光下閃閃發光。
上陌恍惚之間就見那雙美到極致的眼眸,周圍的一切都看不見了。
楚暮‘嘭’的一聲落地,見上陌安然無恙的被銀面抱着,不由鬆了一口氣。
銀面換了個姿勢抱着上陌飛身下假山,安穩的落在楚暮的身邊,沉聲道:“下次,莫要再帶她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了。”
楚暮某地有意思暗淡劃過,微微點了點頭。
銀面深深看了他一眼,抱着已經迷糊的上陌就朝主院而去。
“你爲什麼不告訴她你的身份?”突然,後邊傳來楚暮的聲音。
銀面停下腳步,微微扭頭,餘光瞄着他。
楚暮抿了抿脣,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依然問道:“你爲什麼不將一切都告訴她,你知不知道她很想你,方纔在樓——”
“我知道。”容齊沉聲打斷他的話,聲音染上幾分不悅:“但這不是你該管的。”
只一言,便打斷了楚暮所有的情緒。
是啊!他是沒資格的。
銀面說完,不理會身後人的心情,徑直抱着佳人進了房間。
上陌瞪大了眼睛瞧着面前的人,不敢置信。
容齊?是容齊麼?
肯定是了,只有他的眼睛才如此的美,不是女人般陰柔的美,是那種說不上來的,星目都不能比喻的美度。
似是看呆了,就連自己被放置在牀上都沒有感覺出來。
容齊輕輕拂過她耳邊的碎髮,不由嘆了一口氣。
募地,聽得牀上的人道:“容齊……你終於捨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