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裡?”上陌驚訝出聲。
銀面含笑的眸子不變,伸手將上陌禁錮於自己和馬車車壁之間,笑道:“我怎麼不能在這裡?我昨日便說過,你去哪裡,我便要跟到哪裡。”
“對!你去哪裡,他便會跟到哪裡!”銀面的話音剛落,就聽得車廂裡響起另一道聲音。
上陌嚇了一跳,這聲音該死的熟悉,只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正當她鬱悶的時候,突然的車座下方傳來一陣異響,上陌頓時驚的推開銀面站起身來。
只見楚暮身着黑色衣衫,從馬車車座地下爬了出來,一邊拍着身上的土,一邊道:“真是憋屈死我了,這下邊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上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乖乖,這兩人該不會是一直藏在車座裡了吧?
“我沒有藏在這裡面。”銀面彷彿知道上陌在想什麼,笑着說道:“我藏在馬車夾層裡了。”
說着,伸手將馬車後壁一拉,頓時一個夾層閃了出來。
上陌呆呆的眨眨眼睛,她還能說什麼。
想來她看到的榻上的銀面也是真的,大約是兩人一路跟着她了,怕早了被她發現趕回去,所以找地方多了起來。
“那這麼說來,剛剛的夢是真的。”上陌喃喃一句,無奈的坐下。
“罷了,既然你們想跟着,那便跟着吧!只是不知道阿瑤一個人在家能否勝任。”
楚暮無所謂的一擺手,挑眉道:“你放心吧,那小丫頭,大概流程也就是哭一頓,然後屁顛屁顛的處理事情,再說了,白亦可是一天三趟的往容府跑,不用擔心阿瑤遇上難題解決不了。”
“那倒也是。”上陌嘟嘟嘴,白亦還是有些用處的。
楚暮見此,不忿道:“我說容夫人,你可真不夠意思,一聲招呼都不打就像開溜,若不是銀面提醒,估計我還在睡覺呢!”
“……”
上陌瞪了銀面一眼,原來是你搞得鬼。
銀面無所謂的挑挑眉,“怎麼?你要跑我還不能追了?我可是容齊派來――”
“錚――”
突地一道聲音打斷了銀面的話,一支箭射到了車廂上,箭頭在空中閃着亮光。
上陌心中微顫。
“丫的,不會那麼倒黴又遇上刺殺吧?”
銀面雙眸一眯,忘了那箭尖一眼,脣邊勾起一抹弧度,緩緩道:“想來是了。”
“不是吧?這都第幾次了?”
楚暮剛驚訝完,外邊便傳來刀劍相碰的聲音,隨後便有無數箭再次落到車壁上。
“不行,我們得出去,這樣下去馬車遲早要毀掉的。”上陌蹙眉,擡腳欲出馬車。
“彆着急。”銀面伸手將她擋住,沒有一絲緊張,而是笑着朝車座下方摸去。
只聽的輕微的一聲異響,馬車車壁突然像加了一副防護罩一樣,有鐵質的東西漸漸代替木板,而那些箭,再沒射進來。
上陌目瞪口呆,“這是什麼情況?這馬車還有機關?”
銀面輕笑一聲:“當然了,這可是容二公子的馬車,自然要與衆不同的。”
“……”上陌再次無語。
想了想,氣憤道:“等容齊回來,我定要好好詢問一番,看他還有什麼好東西隱瞞我的。”
銀面失笑,搖了搖頭。
一手拎起正研究馬車鐵壁的楚暮,問道:“是不是好久沒有舒展筋骨了?要不要放鬆一下?”
楚暮還想掙扎着看鐵壁,聽到他的話迅速來了精神,興致昂揚道:“好啊!自從受傷,我可一次都沒有玩過了。”
“那就走吧!”
銀面笑着,直接飛出了馬車。
靠之!
上陌要爆粗口了,這倆人哪裡是受傷的?好的真特麼的快。
雖然知道這兩人武功高強,但上陌還是有些不放心,掀開了門簾悄悄觀望着。
不知道是爲什麼,這一波人莫名的給上陌一種熟悉感,就像上次,那些陷害南楚的北辰死士們。
只見得那邊兩位黑衣颯爽的男子打入戰場,手無寸鐵,卻毫無懸念的在那些殺手之間遊走,所過之處,不留一絲活口。
“高手不愧是高手,僅僅幾招而已。”上陌喃喃出聲,她何時才能到達劍神的境界呢?
有了銀面和楚暮的加入,戰爭結束的很快,不一會兒那邊只剩了銀面和楚暮兩人。
很不幸,車伕在這場戰爭中犧牲了。
“車伕好歹也是在容府待了幾年的,挑他出來就是因爲他會些拳腳,路上遇上事情能保護的了我與他,豈料害了他的性命。”她語氣淡淡的,看不出什麼情緒。
可銀面知道,沒有情緒,纔是真正的悲傷。
“唉……”上陌嘆了口氣,緩緩道:“這荒郊野嶺,毫無人煙,倒是太平。”
說完,突然蹲下身,拾起了一把刀便就地開挖。
楚暮和銀面見此,也紛紛撿起一把刀,照做起來。
方纔陽光明媚的天氣,現在好像有些陰沉。
待一切都做好,地上多了一個小山丘,上陌深深望着,忽然咬牙:“你放心,我會給你報仇的。”
“你知道這刺客是誰派來的?”銀面挑眉,望着她。
上陌瞥了他一眼,擡腳走到黑衣人跟前,一刀就劃開了他的衣衫。
望着那肌膚上的標誌性刺青,問道:“如果我沒記錯,你告訴過我,這是北辰死士的刺青對嗎?”
銀麪點點頭,算是誇獎了一句:“記得到挺清楚。”
“即使如此,那便對了。”
“如何講?”楚暮疑惑。
上陌沉眸,突地,冷笑一聲:“北辰死士,在大燕的只有秦韻晗一人能調的動,她想殺我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想來不知是從哪裡知道了我要獨自出去的消息,所以再次派人過來刺殺與我。”
“但她沒有想到我和銀面在車裡,本以爲萬無一失的計劃,又失敗了。”楚暮接話,恍然大悟。
銀面照樣沒骨頭一樣的靠在一旁大石上,咬了咬嘴裡的野草,問道:“你準備如何?直接殺到秦韻晗那裡?”
上陌蹙眉,似是有些猶豫。
“皇宮自是要去的。”
她突然眯起雙眸,射出寒光:“我這次出行本就有躲避她的成分,沒想到這樣她都不放過我,躲不起,那我便徹徹底底的惹一回。”
“好!這纔是寧上陌!”
銀面將口中的野草吐掉,伸手搭在上陌的肩膀上,“走,我們這就進宮,就讓我再看看,那個有血氣的寧上陌是什麼樣的!”
楚暮見面前的兩人談的如此融洽,蹙了蹙眉,轉身上了馬車,充當了車伕的角色。
灰濛濛的天空,似是有霧降臨,高檔卻不高調的馬車漸漸消失在霧中。
皇宮,南潯好不容易得閒,正與紫諾皇后照看小皇子,突然聽聞太監來報:上陌來了。
紫諾皇后趕緊讓人請進來,南潯頭疼的扶額,只祈禱不是開找事的。
這廂上陌剛進殿,那邊南潯就開口問道:“上陌,你來可是有事?”
上陌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無事就不能來看看麼?皇上可是嫌棄我了?”
南潯趕緊搖頭說不敢,他哪裡敢嫌棄自家大姨子,只要上陌不是來找事的便好。
只是,她身邊兩個人是怎麼回事?陰沉着臉像煞神一樣。
幾人還沒有平靜多久,上陌便直接說道:“皇上,上陌這次前來,乃是爲了北辰秦韻晗。”
“你放心,他們幾人我已經想好了,過幾天便舉辦送客宴將她們送走。”南潯趕緊接過上陌的話,保證着,唯恐她不開心。
上陌搖頭,語氣堅決:“不,客人既然來了,我們那裡能轟她們走?”
誒?
南潯微呆,這咋回事啊?
“沒錯,留住她們。”上陌咬牙,“不留着她們,我怎麼報仇呢?”
“報仇?這是怎麼回事?”紫諾皇后不解的看着上陌,見她沒什麼反應,便望向她身後的銀面。
銀面挑眉,緩緩道:“皇上和皇后娘娘恐怕都知道,秦韻晗多次和單于碧兒合作,像何書生之死,玉兒姑娘一事都是他們用來陷害容府人的,但你們不知道的還有很多,例如狩獵場的那一次刺殺,北辰陷害南楚一心,還有今早,容夫人落單遇襲一事。”
“什麼?竟然有這種事?”紫諾皇后驚訝的站起身。
起身迅速走到上陌跟前,左看右看的檢查着:“讓我看看有沒有受傷的地方?之前怎麼不說出來?”
楚暮不屑的翻個白眼,“說出來有什麼用?難不成處罰那個秦韻晗一回?誰敢?我們只有受着的份,今早若不是我和銀面偷偷跟上容夫人,現在你們見到的就是一具屍體!”
他說的振振有詞,上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有那麼不濟麼?
只不過,楚暮說的還都是實話。
南潯爲難的撓着後腦勺,不知如何是好,上陌這明顯是要搞事情啊!
“姐姐,你想怎麼做,且告訴妹妹,妹妹絕不容忍有人想動姐姐的性命,不如這樣,明日我便舉辦一場賞花宴,將她們都邀上,你趁機教訓她們一番。”紫諾皇后氣的不行,到底是沒有真正的勾心鬥角過,捏手帕的手都在顫抖。
上陌淡淡看她一眼,算是默認了。
南潯還想勸說:“上陌,她們都要走了,你看能不能……”
“你還想說什麼?”紫諾皇后一手捂過去,強勢道:“若是我被人刺殺,你是不是也要勸我息事寧人?”
南潯搖頭,他纔不捨得。
“那便不要說話。”
“……”
第二日,應大燕皇后所邀,秦韻晗和單于碧兒還有晏紫會聚在御花園,同時,還有一羣花枝招展的大臣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