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見她擦拭的手動作停下,不解問:“小姐?你怎麼了?”
上陌蹙眉,盯着毛巾好久才道:“沒事,這毛巾好像久了一點,顏色都有些不一樣了。”
“啊?”阿瑤一聽,連忙去接她手上的毛巾:“那小姐趕緊將她給阿瑤吧,別再用了,阿瑤再去取一條,免的您用了再有什麼不舒服。”
上陌擺手,隨意將毛巾丟到了浴桶裡,道了句:“罷了,我都擦完了,再說了,這點小危害對我身體是起不了什麼作用的。”
說話間,她便已經在阿瑤的幫助下,將衣服穿好了。
阿瑤喚了人將浴桶搬了出去,這邊剛收拾好,那邊容齊已經進了來。
阿瑤見此,俯俯身緩緩退下了。
容房間裡又只剩了容齊上陌兩人,門窗已經關上,上陌打了個哈欠,“時間不早了,我們早些歇息吧?”說着便朝牀榻走去。
突地這時,容齊從背後將白天時那本書拿了出來,緩緩道:“夫人,你不是要看書嗎?”
誒?
上陌臉‘騰’的一紅,一頭就扎進了棉被裡,決定裝傻。
然,容齊怎會如此容易便放過她?
不知爲何,上陌的心中總有種忐忑的感覺,就連兩人擁抱時她都有些心不在焉,以至於沒了狀態。
容齊見此,以爲她心情不好,便放棄了自己的想法,老老實實的抱着她入睡了。
……
輝煌的酒樓,大堂中間堆了一座座的小銀山,上陌站在這些銀山面前,聽着掌櫃的稟報:“夫人,這是二公子的全部財產,都在這裡了,請您過目。”
“哈哈哈!”上陌張狂的笑着:“容齊,你與我鬥爭這麼長時間,最後你的財產還不都是我的?”
酒樓角落裡,容齊一臉委屈,望着那銀山說不出話。
正在這時,酒樓門口突地飛進來一羣鳥雀,齊齊朝她的臉衝來,輕微的羽毛盡數從她的臉上劃過,還有的往她的腰上撲。
她向來癢癢肉多,這樣的處境,當真讓她哭笑不得。
哭着笑着,哭着笑着,她醒了……醒了……
一睜眼,就見容齊正拿着自己的秀髮騷擾着自己的臉,一隻手還不住的撓着她的腰際。
上陌瞬間翻白眼,“大清早的,爲何要這般對我,就不能讓我享會兒清夢麼?”
“某人的享清夢,便是咋夢中報復我麼?”容齊的聲音略帶戲虐,眼神意味不明的望着上陌。
某女被這眼神盯得心虛,訕訕道:“那個、那個、我有說什麼?”
“有。”
“那你權當沒有聽見好了。”上陌果斷回答。
容齊:“……”
清晨,幾人難得的聚在一起用了早餐,只是上菜時一位小太監不小心打破了打翻了膳食,引起了上陌的注意。
晏紫不由訓斥道:“這是怎麼了?平日裡見你挺利索的,現在怎麼連個盤子都端不住?”
“啊——請公主殿下贖罪,小的知錯了。”小太監立即就跪了下去,卻像是扯動了哪裡的傷口一樣,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他這般異樣的神情倒是引起了上陌的注意。
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麼了?身上有傷嗎?”
在上陌問這話的時候,阿瑤猛然間想起昨日的事情,便連忙道:“小姐,這位公公昨日去了燒水房擡水,只是再回去的路上被門檻絆了一下,腿上被燙傷了,想必疼痛感是因爲腿上的燙傷吧?”
“哦?”上陌蹙眉,原來是爲她擡水而受傷啊!
想了想,緩緩道:“那你將褲腿擼起來,讓我看一下你的傷勢。”
那小太監不知上陌此話是何意,只怕是上陌以爲他在撒謊要驗證,變二話不說便將自己的鞋襪脫了,褲腿全部擼了上去將小腿露了出來。
那小腿可謂是慘不忍睹,大大小小的水泡現言的很,有的更是已經腐爛了,甚是嚇人。
晏紫和阿瑤都不忍心的將腦袋別去了別處,一旁的宮女也不忍心去看。
唯有上陌一個人,盯着那傷口緊緊蹙起了眉:“你說,這時你擡水時被水燙到的?”
“回夫人,這位小姑姑說的句句屬實,小的也不敢說謊。”小太監看起來很痛苦,卻還是強忍着點頭。
小姑姑自然說的是阿瑤,上陌也知道,阿瑤是不會騙自己的,的那是這傷口,就要耐人尋味了。
“容齊,你可知道這時什麼毒?”她轉眸,看向那個萬事通的男人。
容齊同樣盯着傷口看了好久,沉聲道:“分辨不出來,我好歹也接觸過江湖,委實沒有見過這種毒,不過看起來和三日薨有些相似。”
“三日薨?”幾人驚訝不已。
容齊點頭,“三日薨,乃是一種液體,是一種極其惡毒的藥液,這種藥液只需一滴滴在差水裡,喝的人第一天肚子便會長滿水泡,第二日會內臟腐爛,第三日便是他的死期。”
“竟有如此毒藥?”晏紫忍不住上前一步。
蹙眉,語氣凌厲問小太監:“你近日可是得罪了什麼人?怎麼會有人講這種惡毒的東西放到你的身上?”
小太監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奴才冤枉啊!奴才爲人小心翼翼,從不敢得罪什麼人啊!”
“行了!”上陌大膽他磕頭的動作,示意人將他扶起來,喃喃道:“不是他的原因,是有人要針對我,這小太監又是個被我連累的。”
“啊?”晏紫不敢置信的望着上陌。
上陌頓了頓,緩緩道:“昨晚阿瑤去幫我看洗澡水,碰巧看到了唐沁,我本以爲她只是去討洗澡水的,卻不想是去給我下藥的,怪不得,怪不得,我昨日便覺的那怪怪的。”
怪不得,昨日容齊想動她的時候她是那麼的不安。
她是副百毒不侵的身子,可容齊不是。
這能腐蝕人身體的洗澡水她雖能擋得住,但身上不免沾了一些,若是容齊碰了她被染上,那後果不堪設想。
她如此一說,衆人全都明白了。
晏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極其憤怒:“這個晏紫,真是越來與過分了,真以爲她是唐門的大小姐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上陌沉眸,端起了桌上的清茶輕輕抿了一口,潤了潤嘴脣。
容齊上前,攬住了她的肩膀,柔聲道:“別怕,過段時間就好了。”
“呦~這是熱鬧是幹嘛呢?難不成是出什麼事了嗎?”這時,一道嬌俏的聲音自殿外傳來,並有腳步聲朝這邊走着。
上陌忍不住冷笑一聲:“真是說曹操曹操便到,這歷史上跑的最快的也就他了。”
話音剛落,門口便出現一位紅衣死活的嬌俏人兒。
那人原本還一臉欣喜,待見到安然無恙的上陌時,笑容突地僵住。
“寧……寧上陌?”她喃喃出聲,似是有些受驚嚇,在看到一旁那裸露着小腿的太監,頓時驚恐了。
上陌淡然喝口茶,緩緩道:“唐大小姐,早上好啊!”
“好……好。”唐沁囫圇應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看到的,心臟跳的突然有些快,有些膽戰心驚。
“唐沁!你都在我宮中做了什麼缺德事?”晏紫再次激動的拍了桌子,起身控制不住的怒吼。
楚暮見她一副要衝出去和唐沁決一死戰的樣子,趕緊上前將她扯住。
“衝動是魔鬼,衝動是魔鬼,淡定,要淡定。”一邊說着,一邊爲她順着氣兒。
唐沁被吼,心下不禁心虛,只是向來的傲氣不允許她示弱。
挺直了胸膛,一副冬梅傲骨的神情:“本小姐不知道南楚公主你在說什麼,本小姐自打進了這宮中百年安安分分的,公主說話可要掂量一番。”
“你——”晏紫氣的說不上話,真是從未見過如此不知羞恥之人。
上陌一個眼神飄向楚暮,示意他將晏紫攔住。
“唐小姐不必緊張,只是公主手下的太監不小心被特殊的毒藥給傷到了,公主一時心急說話衝了些,您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她淡淡答,輕笑一聲。
唐沁蹙眉,“她不開心就可以對本小姐吼嗎?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呦~
這丫是誇了一句喘上了?
上陌起身,優雅淡然的踱步到她跟前。
收了原本淡然的表情,冷聲不高卻十分清晰道:“唐大小姐的心思大家都知道,只是你這種雕蟲小技當真入不了寧某的眼,想要用計對付寧某,寧某還是奉勸你回去,請教一下令堂比較好。”
“你說什麼呢?”唐沁似是被戳中痛處,瞬間惱怒。
上陌冷笑一聲,隨即撤回了身子。
江湖衆人誰人不知,唐沁的生母並不是唐門門主的原配,而是上不得檯面的狐狸精。
白亦有些忍不住想笑,這容齊和上陌果然是一路的人,容齊之前拿單于豹的母妃說事,浙上陌如今拿唐沁的母親說是事,兩個人,都是一樣的毒舌。
唐沁被如此羞辱,氣的差點沒蹦起來,憤怒的指着上陌:“我孃親乃是我爹地明媒正娶來的妻子,寧上陌你什麼意思?”
“沒有意思。”上陌無辜的兩手一攤,“唐大小姐,我並沒有說你母親不是你父親娶進來的啊!你爲何如此激動?”
“你——”唐沁再次被上陌氣到無語,深知自己又中了寧上陌的套。
單于碧兒和秦韻晗說的沒錯,寧上陌是一個很精明的女人,精明到,連你下一步在想什麼都能料的到的那種。
這種能將別人思想讀的清楚甚至能掌控的人,最是可怕!
這邊晏紫如看殺父仇人的看着她,容齊的一雙眸子更是冰到了極點,而其餘的人,都目不轉睛的盯着她,似是她是一個小丑,他們都在看她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