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特這來漓靖算是有個五六年了,這是第一次被人叫做了狐狸精。
他被這一巴掌打得有些懵,整個人頓時就暈頭轉向的,半天沒能夠反應過來。
直到臉上的痛意清晰的傳來,他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似乎是被打了?
自己被打了!?
亨特捂住臉,猛地擡起頭來,眼裡閃過一絲星火。他好歹是個男人,竟然被扇了巴掌!?
“南宮毓!你發什麼瘋!?”高儀的怒吼在邊上響了起來,他整個人都驚呆了!這南宮毓一進來竟然就把他的小心肝打了一巴掌!?
開什麼玩笑啊!自己現在連碰都是小心翼翼的良緣竟然就在自己面前被打了!?
高儀整個人都有些不太好。
他目光陰沉的看着那南宮毓,猛地站了起來:“南宮毓,你是當真以爲我不敢動你麼?”
“我看你是被這個女人蠱惑了!”南宮毓冷笑連連,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這高儀還是執迷不悟。
什麼樣子的女人沒有,唯獨被這個女人給迷了心竅了,當個玩物也就罷了,那若是當做自己的妻子,那就是真的傻了。
“那又如何?我便是被蠱惑了,你能奈我何!?”高儀眼裡滿是怒火,“那謝清睿也不就是被你這女人蠱惑了麼!”
南宮毓的臉僵了僵,隨即更加義正言辭的說道:“非吾族類,其心必異。這個女人是個番邦的人,誰知道她後邊是個什麼底細,你可別忘了,我們那裡還關着那麼多犯上作亂的番邦人呢!他們就是前車之鑑!”
亨特的眼神登時就銳利起來了。他自然是知道這南宮毓在說什麼的,番邦人,番邦人不就是自己麼。
那麼,他們究竟是被關在了哪裡?
他確實是有不臣之心,但是他帶來的那些人,並不是都和他一樣的,也是有不少是無辜的人的。
看這個架勢,分明是都被關住了,眼下寧上陌不在,他也有必要去管管自己的事情了。
亨特皺皺眉,冷哼一聲。頓時把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高儀眼裡閃過一絲無措,看着亨特捂着臉半天沒能夠放開,頓時就心疼了。那南宮毓的一巴掌聽得都痛,這亨特肯定是疼極了,不然也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的。
亨特板着臉看了高儀一眼,讓高儀這剛剛踏出來的腳步又收了回去。
南宮毓看着那亨特,又氣了起來:“狐媚子!”
“你是個什麼人,有什麼身份對我說這個話?”亨特語氣陰沉的開口,“男未婚女未嫁,我和高先生做什麼都不關你的事情。難不成是個男人都要圍着你轉纔可以麼?你管好你自己的男人就是了,摻和別人的事情,也不怕別人覺得你噁心麼?”
亨特本來就是不是什麼好人,之前是因爲寧上陌能夠壓制住自己,再加上他們都是爲了找到那些被關住的人,可謂是殊途同歸,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分歧。
但是這南宮毓就不一樣了,這種覺得是個男人就應該理所當然被自己利用的女人,他還真是敬謝不敏了。
亨特這話一出,南宮毓的臉色白了白,整個人都有些不太好了。
這亨特的話不可謂不誅心,南宮毓氣得直顫。
高儀皺皺眉,隨即心裡升起一絲淡淡的愉悅來,麗茲這是在維護自己不成?難不成是看到南宮毓之後,吃醋了?
那可真是好事了!
高儀心裡一喜,很是殷勤的湊了上去,看着亨特,期期艾艾的開口:“麗茲小姐,你放心,我的心……”
“來人啊!給我把這個妖言惑衆的女人給抓起來!高先生被迷了心竅了。怕是認不得事情了!”南宮毓這才反應過來,尖叫一聲,讓外邊的侍衛過來拿人。
也是她衝動了,未來的勝利,坐到那個位置上邊的人姓謝,可不是姓高。
這高儀眼見着和自己離了心,南宮毓如何會把這個**給放在身邊了,那還不如直接撕破臉皮了!
“南宮毓!”高儀神色一變,怒吼出來了。
可是外邊的侍衛哪裡會管這高儀究竟是生氣還是惱火啊,他們是謝清睿親自放在南宮毓身邊的,自然是要聽南宮毓的命令行事了。
再來這高儀把這番邦女子放在軍營裡邊,本來就是有錯的,便是日後怪罪下來,還真是挑不出他們的錯處來。
亨特冷冷的看着南宮毓,心裡卻是滿滿的興奮來。
太好了,這樣的話,他和自己國家的人會面的機會登時就大了不少了!
亨特淡淡的看了那南宮毓一眼,十分順從的被帶走了。
高儀見到亨特如此的冷淡,心裡有些痛,猛地開口道:“我和你一起去!”
“你發什麼瘋!?”南宮毓簡直是被氣壞了,“你是不是壓根就不把你的前途放在眼裡!?”
亨特則是有些暴躁了,這男人是不是有病!?
他大步走了出去,沒有再管這剩下的人。
郾城外。
秋瑾輝有些憔悴的看着眼前的地圖,眼底的青黑真的是清晰可見。
“守備大人!”他的副官大步的走了進來,臉上的表情很是急切,“已經找到蛛絲馬跡了。那些兵馬正駐紮在郾城西北方向百里外。”
這湖口位於郾城南方,這謝家的人帶着軍隊可真是繞了個大大的圈子啊。
秋瑾輝揉了揉自己的額角,算是冷靜了些:“凌軒公公呢?”
還真是真人不露相了,原來以爲那凌軒公公不過是個尋常的太監罷了,但是沒想到這急行軍,他都累得夠嗆,這凌軒反而是精神百倍。
“灑家在這裡。”凌軒冷着臉走了進來,比起秋瑾輝的憔悴,他渾身都是殺氣,看上去很是精神,“可是有皇上的消息了?”
這下倒好,皇上和娘娘還有那無雙公子全部不見了,若非是從知府管家嘴裡得知皇上只是被抓,娘娘性命無虞,凌軒恨不得一口血都要吐出來了。
若是皇上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凌軒怕是要把那南宮毓給活剮了。
“南宮毓的父母灑家已經拿回來了。”這番凌軒真的是千里迢迢跑到那皇陵那邊去,把南宮允和南宮夫人直接給帶了過來。
秋瑾輝微微一嘆,想那南宮大人曾經是何等威風的人物啊,現如今竟然是因爲自己的女兒被坑到了這樣的境地,還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了。
“灑家要讓那南宮毓知道,這漓靖可不是她能夠肆意妄爲的地方!”凌軒猛地一拍桌子,上邊的茶盞跳了起來,叮叮噹噹的掉在了地上。
凌軒現在真的是怒到了一定的境界了,自然是再也不能夠忍受這南宮毓了!
這南宮夫人或許無辜,但是也不一定那麼無辜。
有時候,把女兒教得那般有野心,也是罪過了!
這邊秋瑾輝等人正在緊鑼密鼓的籌備,那邊寧上陌也在和容齊商量應當是如何出去。
“郾城是漓靖糧倉,我自然是派兵牢牢保守的。”容齊湊在寧上陌耳邊低低交代,“只要入了郾城百里的範圍,自然是有探子回報,保證郾城的人及時撤離的。”
之前是怕那災年的時候難民太多,衝擊了糧倉。所以特地設置了那些探子,能夠提前發現,早做準備,倒是沒想到竟然是用在這個身上了。
容齊的聲音很輕,呼吸在寧上陌耳邊,莫名讓寧上陌的耳朵有些癢。
寧上陌縮了縮脖子,擡頭睨了容齊一眼,沒說話。
這些天下來,容齊確實是憔悴不少,無雙也是。
倆個人連覺都不敢睡,只有昨晚她過去之後給他們守夜,他們纔算是睡了些安穩覺了。
這漓靖被容齊治理得風調雨順,容齊本身也是名正言順的到這個位置上邊的,無論如何,謝家在此刻趁着南方暴雨作亂,那都是讓人無法將接受的。
更何況他們還枉顧那些平民百姓的性命,隨意發動這樣的戰爭了。
她眼神閃了閃,突然伸手摸了摸容齊的臉。
容齊一怔,直接按住了寧上陌想要抽開的手,對着寧上陌笑了笑:“怎麼了?是不是心疼了?”
寧上陌沉默了下,突然問道:“如果我說是呢?”
“如果是的話,那就多心疼一點吧。”容齊臉上的笑容大了些,蹭了蹭寧上陌的手掌心,“我很開心。”
很開心即便是你在失憶的情況下也沒有放棄我,很開心你現在這樣的心疼我。
無雙淡淡的看着那邊上在膩歪的倆人一眼,抽了抽嘴角,默默閉上了眼睛。
再看下去,他的眼睛就要瞎了。
那謝清睿還妄想讓寧上陌勾引自己?這寧上陌進來之後,眼裡哪裡還有自己?
其實這一切都可以理解的。寧上陌還是沒有恢復記憶,無雙在她眼裡不過是陌生人罷了。雖然能夠熟稔的叫着師傅,但是終究和原來還是不同的。
這女人雖然沒有恢復記憶,但是這容齊肯定是在她心裡的最深處的。
原來這女人即便是失憶了,最後還是會喜歡上容齊啊。
無雙或許原來還有些不甘,覺得當初如果是自己先遇上寧上陌,或許就會有不同的情況了。
但是現在看來,無論是早是晚,寧上陌還是會不由自主的被這容齊深深吸引啊。
這個事實還真是讓無雙有些感慨啊。
無雙閉上眼睛,不再看那邊了。
容齊淡淡的掃了無雙一眼,把寧上陌抱得更加緊了些。
寧上陌有些不解的擡頭看着容齊,似乎是不太明白他究竟是在幹什麼。
容齊微微一笑,捏了捏寧上陌的鼻子:“沒事的,你先睡,醒來我們就出去了。”
這麼快?寧上陌狐疑的看了容齊一眼,但是容齊笑容篤定,讓寧上陌的心不由得微微鬆了鬆。
她抿抿脣,點點頭,終於還是閉上了眼睛。
很快寧上陌的呼吸就平穩下來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容齊喃呢一聲,“駐紮在什麼地方不好,還偏偏駐紮在這裡,想找死也不是這麼來的啊。”
無雙聽到容齊的話,終於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