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從上陌的房間出來後,就趕緊跟上了容齊,見他往容府深處走,不由納悶。
“公子,我們要去什麼地方?”
容齊不語,面色陰沉。
楚暮抿了抿脣,也就不問了。
滿是枯草的院落,門上一把生鏽的鎖,容齊手裡緊緊握着一把鑰匙,站在門前猶豫着,開,或不開,那鎖就在那裡,代表着他的選擇。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是沒有將鎖打開,而是飛身躍過圍牆,朝裡飛去。
楚暮見此,也隨着他的身影一起飛進了院落。
等他落了地之後,才突然發現,這裡竟是他夜探容府被容齊發現並俘虜的那一晚。
“公子,這裡是……”
容齊雙手立於身後,望着那破敗的房子,轉身問道:“你那玩夜探容府,是不是察覺到了這是有什麼東西?”
楚暮想了想,恭敬的說了聲“是”。
“是就對了”容齊將眼神收回,又投放到那門上,緩緩道:“跟我來吧,我帶你去見你想見到的。”
說着,擡腳朝房間裡走去。
如上次一樣,房間裡落的盡是灰塵,容齊擡腳進去,一步一個腳印。
楚暮蹙眉,好奇的打量着:“公子,這裡是什麼地方?好像荒廢了幾十年的廢屋。”
“虧你還是個易容術中的佼佼者,難道你以爲就只有人的臉可以易容嗎?”
“啊?”楚暮明顯有點跟不上容齊的思維。
就在這時,容齊打開了一旁的機關,書架頓時移開,一個洞口呈現出來,並不是黑漆漆的,而是充滿了夜明珠照亮的光芒。
楚暮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不相信的看着:“公子,這……這是什麼?”
大驚小怪。
容齊沒好氣的瞄他一眼,真不知道,當年那個既沉穩,又多智多謀的慕丞相,爲何會生出這麼個‘厲害’的兒子。
可憐了慕丞相一世英名,毀在了奸臣赫連一族的手上。
進了暗道,看着楚暮一副震驚的樣子跟了進來,他有一回,暗門便又緩緩關上。
楚暮不敢再問容齊,反正問了也沒有答案,只能跟着他漸漸往裡走。
在拐了無數個彎之後,他被眼前的東西震驚到了。
“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牌位!還有——”他看到後邊的東西,有些說不出話。
後邊,是水晶一樣的棺木,裡邊有兩位身穿明黃衣衫的中年男女,難得俊朗,女的溫柔,若是放在外邊,定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好夫妻。
楚暮‘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微臣參見皇上和皇后娘娘。”
容齊在一旁淡淡看着,他此次並不是專門帶楚暮來,而是自己專程來的,至於爲了什麼,呵,爲了北辰的未來,更多是爲了自己。
桌上有清酒,他執起,斟入杯中。
緩緩倒在地上。
“父皇,母后,兒臣本不想如此提前的,只是他們已經欺負到了兒臣的頭上,兒臣不能再忍了,這一次,就當是爲兒臣的復國大業開個頭吧!”
說完,又是一杯清酒,緩緩滲入石頭打造的地面。
楚暮震驚的望着那緩緩滲入石頭的酒水,驚歎於容齊的功力,好友他所說的事情。
“太子殿下,您是要——”
後邊的,他沒敢說出口。
容齊脣邊勾起一抹以爲不明的笑:“楚暮,我若告訴你,這世上馬上就不會有唐門這個存在了,你信嗎?”
楚暮心裡震驚。
兩秒後,堅定道:“我信!”
……
銀樓,是個居無定所的組織,四國皇帝都不知道他們的基地在哪裡,但是他們的情報和殺手都是那麼的全面厲害,悄無聲息的就能讓死。
本以爲銀樓只是接那種殺人的任務,卻不想,這一日風雲變動。
兩千銀樓殺手組織在一起,一百朝大燕的唐門分部而去,一百朝南楚的唐門而去,一百朝西漠的唐門而去,兩百朝北辰的唐門而去,而剩下的一千五,皆朝北辰與西漠之間的唐門總部而去。
江湖人皆知,銀樓的殺手以一頂百,這如此浩蕩的陣仗,到底爲哪番?
不少人都從江湖上露了頭,關注着銀樓的動靜。
就連那些已經退隱江湖的都忍不住出來看個熱鬧。
這一日,天空烏雲密佈,四國罕見的都下起了大雨,電閃雷鳴,遮住了所有的包泡和慘叫。
第二日,天氣晴朗,雨水洗刷過後的空氣新鮮無比,四國卻同時傳出唐門分佈被滅的消息,分佈上下無一活口,經過雨水洗刷的唐門土地,一寸寸都是鮮紅的。
第三日,唐門總部遭到包圍,上下幾萬人被圍困在唐門裡邊,惶恐不安的關心着戰事。
包圍他們的,不是別人,正是一開始的一千六銀樓殺手。
銀面銀色的面具在陽光下折射不一般的光芒,一雙眸子裡從未有好過的狠厲。
西北山,位於北辰和西漠之間的,最大的一座山,此山中便是唐門的居地。
此時,以前殺手將唐門爲困成一個小圈,六百殺手在銀面的背後,嚴陣以待的望着對面的唐門負責人,只要銀面一聲令下,他們就能上前收割。
唐門幾位長老在聽說寧上陌出事的時候,便既視感回了自己的總部,並囑咐了各分部縮着腦袋過。
卻沒有想到,銀面竟是如此狠辣,直接將他們分部上萬的兄弟屠了個乾淨。
一向毒辣的二長老紅了一雙眼:“大哥,這銀面欺人太甚,我們分佈那麼多唐門子民,都被他屠盡,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我就不信我們五萬子民,打不過他不到兩千的殺手。”
“閉嘴!”大長老將他的話訓回。
別的不說,但從二長老自己的說的,子民和殺手,哪裡有可比性?
耀眼的陽光下,銀面望着對面內訌的幾位老者揚起一抹笑。
這笑,明明是笑的,還有陽光作陪,卻讓人感覺發冷,從腳底板往腦袋上擁的那種冷。
他開口,語氣不緩不慢,聲音卻自帶寒意:“大長老,若是本座沒記錯的話,奔走才警告你們不出一天,容夫人就出事了,你們明明答應本座不碰她的,現在要怎麼辦呢?”
大長老也不知如何是好,要真打的話,輸贏還真的不一定。
“大長老就看着給個交代吧,本座做事也不是那麼絕的人,你說個條件,或許本作覺得還可以,你我兩門便相安無事。”
微風吹起,揚起一陣陣細沙,他的聲音卻清晰無比,傳進一個個的唐門中人,讓人發麻。
他竟還有臉說自己做事不絕,那數萬的唐門中人不是他殺的嗎?
僅僅是因爲寧上陌瞎了一雙眼睛罷了。
“劍神,我知道你實力強大,此事實在是小女無知,胡鬧所爲,她畢竟是一個孩子,是我管教不方,劍神就不要和她追究了。”這時,以爲中年男子開口。
他一身錦衣玉冠,暗紫色的衣衫,在眼色深沉的幾位老這種還是頗爲顯眼的。
銀面知道他是誰,他竟用唐沁是個孩子來搪塞他?
“唐門主覺得你女兒還是一個孩子是嗎?那真不巧,我倒是知道,唐大小姐和容夫人乃是同年所生,不過是月份不同罷了。”
說完,一聲冷笑,伸手讓人將唐沁帶了出來。
“父親!父親救我!女兒害怕,父親快將我救出去!”唐沁一見唐方,委屈的淚水變嘩嘩的往下流。
唐方見此心疼不已,卻又說不出什麼。
倒是身邊的二長老,見唐沁如此被人綁着,怒道:“你們這羣大男人,竟這樣對待一個小女子,快將她給我放開,我告訴你們,她乃是北辰欽定的太子妃,你們若是傷了她,北辰不會放過你們的。”
“北辰欽定的太子妃?”一旁易了容的楚暮再次感受道驚訝的感覺。
不對啊!
“她喜歡的不是容二公子嗎?怎麼又成了北辰的太子妃了?”說話間,楚暮不經意的瞄着銀面的臉色。
二長老獰笑:“哼!小子,怕了吧?識相的就快將她放了,什麼喜歡容齊那病秧子?若不是北辰那邊下來的命令,沁兒纔不會接觸那個將死之人。”
好,很好!
銀面的眼神越來越陰騭。
原來在他們的眼中他一時將死之人,怪不得他們敢如此動他的阿寧。
唐沁聽到二長老的話努力搖頭,現在這時候,她已經不想做太子妃了,她更想和容齊在一起。
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尤其是北辰太子那副沒有腦子的樣子,長得又醜,實在配不上她。
“父親,你快救救我,女兒不想死,劍神說要讓女兒爲寧上陌那個賤人殉命,女兒不想,她只是瞎了一雙眼睛,不值得女兒賠上性命!”
“什麼?”唐方臉上的肉都抽搐着。
大長老心中焦急,悔不該當初同意唐沁說弄死寧上陌的想法。
深深嘆了一口氣,望向唐方,現如今,唯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不,父親不要,沁兒罪不至死,她只是個孩子,此事不是她能做決定的,我們都是受命於北辰,沁兒不該爲了唐門付出性命。”唐方駁回大長老的想法。
二長老亦是,更是激動道:“絕不能讓沁兒死,我們就這一個丫頭,她寧上陌是什麼東西,讓沁兒爲她死,不可能!”
他話音落下,銀面周身的氣息頓變。
方纔晴朗的天氣突然漸漸轉陰,還未到六月的天氣也是說變就變,天空烏雲密佈,二長老突然感受到一陣微壓,猛地吐出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