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毓閉了閉眼睛,算是讓自己冷靜了些,這才睜開眼睛來。
第三名:南宮羽。
這個名字出來之後,南宮毓的嘴脣勾了勾,但是也沒有那麼開心。她自來好強,自然是抱着要考就考最好的意圖過來的,但是現在竟然只得了一個第三名。
或許在別人眼裡已經極爲不錯了,但是南宮毓並不滿足。
這個時候,薛盼兒也看了過來,她臉上的表情還算是不錯。薛盼兒也找到了自己的名次了,不好不壞,三十多名。足以參加殿試。
她雖然識文斷墨,但是真的要她筆下成詩那真的是有些不太可能了。故而這三十多名,薛盼兒自然是覺得已經發揮了自己不錯的水平了。
不過好歹是受了周穹教導的人,能夠考上三十多名,前邊的另外三十多個壓在她上邊的,怎麼可能是什麼簡單的角色啊。
看來這來考試的女子,也是臥虎藏龍,不可小看的了。
她略略一掃那前邊的名次,倒是有些驚訝的挑挑眉,真是沒想到,竟然還有兩個女人能夠把南宮毓的名次牢牢壓着啊。
她現在倒是有些好奇那倆位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人了。
也不知道,來沒有來這裡。
薛盼兒環顧四周,仔細觀察了下,倒是看見了幾位說不定是前十的,但是這三甲,還真是沒有聽到有人說出來。
第二名,另當別論,第一名這京城裡邊的人知道了,也不敢把這個名字給念出來啊。
施家的那位貴妃娘娘,可不就是詩寧兒麼。有些京城官員家的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視線,心裡也稍微有了些底了。
這別的不說,貴妃娘娘參加考試,那肯定是經過了皇后娘娘的允許了的。既然是允許了的,那說明皇后對於這恩科不是一般二般的看中了。
說不定,還真的能夠有些好的事情發生呢。
別人嘴裡是如何說的,詩寧兒自然是不知道了。
詩寧兒自然是沒有來這裡的了,好歹是貴妃,總不能讓她去擠這看名次吧?這名次一出來,還沒謄抄在牌子上邊,就被顧詞等人送進宮裡面了。她昨日就知道了自己的名次了,在自己的寢宮裡邊傻傻的樂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開開心心來找寧上陌了。
寧上陌心情也很是不錯,真是沒想到,詩寧兒能夠這麼爭氣,給自己考了個第一名回來!
更讓她開心的是,這次的考試,除了詩寧兒,竟然還有一位把那南宮毓給壓住了。
這就讓她更加開心了,那南宮毓如此狂妄,到了這個時候,不還是得屈從於這名次麼?
即便如此,這該說的還是得說。
“莫要太得意了,還有那殿試呢。”雖然寧上陌心情也很不錯,但是還是忍不住要勸勉一二,“待到了殿試過了,高興也不遲。”
說雖然是那麼說,但是寧上陌還是眼睛彎彎的,看上去也很是開心的樣子。
“臣妾不會得意忘形的。”詩寧兒一本正經的搖搖頭,很是認真的看向寧上陌,“臣妾也會努力做好每一步的,最後拿個女狀元,好好讓娘娘開心一回。”
“真是個會說話的。”寧上陌笑了起來,隨即臉就嚴肅了些,“你可知,那第二名究竟是哪位?那家姓雲,你可有些印象?”
詩寧兒能夠壓過南宮毓自然開心,但是竟然還有一人壓過去,這讓寧上陌真的是有些好奇起來了。
這第二名姓雲,這京城裡邊可沒有什麼姓雲的人家啊,約莫也是和薛盼兒一般,從各處過來的。
“姓雲的麼?雲清河?”詩寧兒仔細想了想倒是想到這個名字了,眼裡微微帶上一絲訝然,“竟是她麼?”
她知道自己是頭名之後,哪裡會關心後邊的還有誰啊,只顧着開心去了。卻是沒想到這第二名,竟然也是個認識的。
詩寧兒想到那幾日的情形,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雲清河?”寧上陌緩緩念着這個名字,有些好奇這詩寧兒的反應,“這是何人?能夠讓你臉上有這樣的變化?”
看上去絕對不是個尋常人。
“那雲清河……”詩寧兒臉上的古怪一直散不開,反而是更加濃了些,“我們考試了三天,那雲清河就哭了兩天,看上去好似並不想要來考試的。”
有時候是小聲啜泣,有時候是嚶嚶直哭,這每日喝的茶水都要比別人都一些呢,沒辦法,別人要哭啊。
看那個樣子,哪裡是情願來考試的啊,活像是被逼上梁山的。
只是這不想要考試的,竟然是考得這般好?還是第二名?這真的讓詩寧兒有些不好想了。
這不怎麼放在心上就考得這般好,那若是真的放在心上了呢?詩寧兒心裡驀然升起一絲濃濃的危機感來了。
哭了兩天?寧上陌臉上閃過一絲詭異,顯然是沒想到今日這參考的人裡邊竟然還有這般的人才。
“去查查,那雲清河究竟是哪裡來的。”寧上陌看向邊上的青令,“查完了回來,同我說一聲。”
“娘娘你就放心吧!”青令答應得很是爽快,拍拍自己的胸脯,轉身就出去了。
寧上陌看青令這風風火火的樣子,不禁搖了搖頭。
這些日子的事情,非但沒有把這青令的性子給收起來,怎麼感覺好像越是激化了呢?
寧上陌看着臉上還是帶着些興奮的詩寧兒,笑了笑,轉而又說起其他的話題來了。
這雲清河究竟是何人呢?
其實大家都在猜測,恩科裡邊但凡是能夠參加殿試的人,現在男人那邊自然是受到重視,但是女人這邊也是不遑多讓了。
這能夠考進去的,別的不說,腦子定然是好使的。便是能夠成爲家中新婦,說不定就能夠生個聰明的孩子呢。
這第一名是那貴妃娘娘,心裡有些盤算的也是認清楚了,但是這第二名的雲清河,還是讓人有些犯嘀咕。
雲清河自己也在犯嘀咕,她自然是沒有去看自己究竟是考了有多好了。
等到她家下人說自己竟然考了個第二之後,雲清河哭得更加悽慘了些:“嗚~~~賊老天,硬是不放過我,嗚~~~”
“哭哭哭,哭什麼哭?”邊上一個爽利的女聲響了起來,“哭成這樣還不是給我考上了?你要是膽敢在那殿試上邊還給我這般哭,看我怎麼收拾你!”
雲清河哭歸哭,但是還是很怕自己這孃親的,聞言顫了顫,老老實實把自己的眼淚給收拾了。她就是個吃硬不吃軟的性子,這要是真的好聲好氣的勸她不要哭,她說不定還真的要覺得委屈,狠狠的哭下去呢。眼下這般,反而是沒了哭下去的膽子了。
她擦擦眼淚,不禁有些悲從心中起:“娘!你真忍心女兒去做官麼?!女兒是想承歡膝下啊!這當官的一年纔多少俸祿?女兒給你找個金龜婿不成麼?”
你若說當個貪官污吏也就罷了,但是現在皇上這風向,哪裡是能夠去當什麼貪官污吏的啊。你若是當個清白好官什麼的,哪裡能夠有什麼油水啊。
估計那一年的俸祿還不夠她娘買一個簪子的。想到這個,雲清河又是悲從心中起,臉上更加委屈了些。
雖然她哥要她嫁的那個男人着實是討厭些,但是架不住別人家真的有錢啊!
早知道如此,她就不聽她孃的矇騙,老實在家裡待着了。
雲清河她娘不耐煩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好了,考試都考了,這般爭氣的還給我考了個第二名回來。你心裡那點小算盤我能夠不明白?我與你揹着你哥過來,考上了他自然是無話可說了,要是考不上,他要是找我倆人的麻煩,我就拿你給頂包了。直接聽你哥的話,把你嫁給那人得了。”
“娘!”雲清河有些欲哭無淚的喊了一聲,“你是我親孃麼!?”
什麼叫她與娘揹着哥一道過來的,分明是她被她娘騙過來的!還以爲說是孃親心疼自己,爲了不嫁給那男人,帶着自己逃婚呢,這話又是個什麼意思!?
雲清河的眼裡更加悲憤了些:“你真的是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我是你親孃,但是我想要我媳婦。”雲夫人搖了搖腦袋,“你這若是考上了,指不定還有機會見到你那嫂子呢,若是沒考上,那就沒機會了。你哥雖然不說,但是那心裡畢竟是想的。你這身上的責任重得很,哭完了再去給我老實看書去吧。”
她這丫頭這般聰明,真的不考科舉屈了才了。自家的大兒子雖然是聰明的,但是一門心思全部鑽到錢眼裡邊去了,哪裡能夠比得上自己這丫頭的聰明才智呢。
之前還在可惜說爲什麼不是個兒子呢,現在女人也能夠入仕了,自己說不定還能夠藉着女兒掙下個誥命夫人呢。雲夫人搖搖頭,臉上閃過一絲自得來。
若是說她做得最爲正確的一件事情,那就應該是在這個時候把自己女兒騙過來考試了。
她這算是從那嘴風嚴得要死的兒子嘴裡好不容易纔打聽出自家媳婦的下落,她容易麼。要是這死丫頭不爭氣,又給兒子帶回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再來這京城了。
雲清河聽到這話,難過雖然難過,但是幽怨的看了雲夫人一眼之後,竟然還真的乖巧的擦了擦眼淚,回自己的房裡看書去了。
她自然也是想要自己的嫂子回來的,雖然自己的孃親這麼做着實是不地道了些,但是沒有辦法,誰讓自己還真的吃這一套呢。
只希望自己若是真的有一日能夠得到嫂子消息之後,嫂子能夠跟着自己回去吧。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她這心裡還是隱隱有些沒有底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