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顏有術?”寧上陌嘴角抽了抽,下意識的重複了一句。
駐顏有術,也不是這麼說的啊。着無雙看上去年紀就和自己一般大,現在是在想蒙自己不成?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寧上陌還真沒膽子去反駁這人的話來。
無雙很是坦然的點點頭,更是緊逼一步:“你這如此不自信,是覺得爲師治不好你?”
寧上陌有些無措,她這也沒看到些什麼效果,怎麼可能相信啊。再說了,她這想長遠了些,哪裡是錯了?
“錯的離譜了。”無雙彷彿能夠猜到這寧上陌心裡所想一般,伸手敲了敲她的腦袋,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平靜,可是眼裡卻是劃過一絲笑意,“便是真治不好。容齊身邊還有個那個什麼勞什子皇貴妃,若是現在不處理好,難不成你還想要那女人搶了你的位置,等你的幾個兒子叫別人娘不成?”
寧上陌臉上的笑容一僵,下意識的就想要搖頭,怎麼會呢?!
想到那樣的場景,寧上陌渾身全是抗拒。開什麼玩笑,她可沒有那麼偉大的想法,自己的兒子怎麼可能叫別人爲母親?
“寧上陌,就算是治不好,你也得把那皇貴妃先趕走了。”無雙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寧上陌的肩膀,“你覺得呢?”
當初她寧上陌既然可以爲了孩子做到這個地步,自然是不會容忍日後真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之前有峻兒和翎兒,大不了不讓他們回去就是了。可是現在多了個齊陌,她自然是不能夠接受這樣的事情的。
無雙滿意的眯了眯眼,似乎對於現在又重新激起寧上陌的鬥志感到分外的開心。
說真的,這位的性子可真不是說說而已。
說句不好聽的,其實霸道得很,怎麼可能容忍日後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啊。
其實這稍微過些日子寧上陌應該就會明白過來了,但是這眼下要趁熱打鐵,這都把峻兒的先生的說動了,這個當孃的卻沒什麼動靜,這可真不是什麼好事。
“沒錯!我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的!”寧上陌眼裡閃過一絲堅定,看向無雙,“你一定要治好我。”
無雙挑挑眉,臉上終於露出個笑容來了:“那你也得信任我纔是。”
寧上陌聽到這話,倒也沒覺得多尷尬,只是認真的點點頭:“那是自然!就算是治不好,也得給我延長個壽命,讓我把肖想我兒子的人都趕走纔是!”
其實無雙特別想問,那孩子爹怎麼辦?
不知道爲什麼,他莫名有種這容齊的前路還漫長得很的感覺。
不過他和容齊的關係本來就不算好,就算是他前路漫長,也和自己沒什麼關係的。
容齊此時正在裡邊陪着峻兒和那韓先生說話呢,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覺得耳朵有些癢,彷彿是有誰在念叨他似的。
他皺了皺眉,下意識的看了外邊一眼,總覺得,好像不是好話啊……
詩寧兒絲毫不知寧上陌被無雙激起了鬥志,即將就要殺回來呢。眼下她正在和青衣說着事情,臉上終於掛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來了。
這青衣其實也不喜歡詩寧兒。可是即便是不喜歡,人家那表面上的面子還是會給的,而不是想青令那般。
“本宮最是喜歡和青令姑姑說話了。”詩寧兒臉上帶着些淡淡的笑容,很是溫和的看着青衣,“也不知道上次本宮說的事情,青衣姑姑考慮的如何了。”
還能夠是什麼事情,可不就是那成親出宮一事麼。
其實若是這詩寧兒不把那事情做得太難看了,說不定青令也不會氣成那樣。
這也不看看這女人究竟是給她們介紹的那是個什麼人。
什麼落魄的秀才,什麼四十多歲的舉人,再來就是什麼鄉下的土財主。
這一個個的擺出來,她也不嫌臊得慌。
小家子氣果真是小家子氣,果真是施家的種啊。
青衣定定的看了那詩寧兒半晌,直到這詩寧兒臉上的笑硬是僵硬住了,想要發火的視乎,這才突然就打斷了她:“您說的是。”
詩寧兒剛到嘴邊的火氣又生生給憋了回去,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既然覺得我說的對,怎麼還要考慮這麼久?”
“皇貴妃爲我們認真考慮,還介紹如此的‘如意佳婿’。奴婢自然感動。”青衣笑了聲,突然就看向詩寧兒身邊站着的紅雪來了,“我想着,您身邊這紅雪姑姑年紀約莫和奴婢自然也是差不多。既然如此,不若一道?這日後嫁的近了,還能夠做個妯娌呢。”
紅雪的臉渾身一僵,她這沒想到怎麼這事情還會引到她身上了!
她身子都有些抖,似乎是被青衣的話嚇到了一般。
詩寧兒本來就是存在噁心人的心思才挑選的那些人的,甚至紅雪也給了不少的建議。爲的就是讓那青衣和青令倆人嫁人之後,就再難有翻身之日。那裡邊的人,她如何會看上?
紅雪的臉色真的是差到了幾點。詩寧兒的表情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這麼些年,因爲青令和青衣的手,她身邊能夠保下來的心腹也就紅雪一人。這倒好,難不成還真的要把紅雪也給折出去麼?
“怎麼不說話了?”青衣眼裡閃過一絲譏誚,臉上倒是還是那平常的笑容。
她輕輕的呵了一口氣,從袖中拿出一本書來了:“有樣東西,倒是可以給您看看。”
詩寧兒的臉僵了僵,莫名有些不太想接過那本書來。
青令慢吞吞的走了過去,直接放在了詩寧兒邊上的桌上:“皇貴妃娘娘,就算是這後宮中暫時只有您這一人,有些東西還是要守的。奴婢是奴婢,也不好逾矩了。您好生看看,總歸是有些感悟的。”
詩寧兒下意識的一低頭,就看見這書赫然是一本《宮規》!
詩寧兒瞳孔縮了縮,臉上的表情頓時就沉了下來:“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說着不逾矩,這又是個什麼意思!?你若是不滿,直接說就是了,何苦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意思是自己犯了宮規,應當是要看看麼?
“您這位置究竟是誰給的,奴婢也不想說第二次了,免得玷污了名聲。您現在有這等際遇,真覺得是自己運氣好麼?”青衣索性也撕破臉了,“若是早知你是這般吃裡扒外的狗東西,當初我這跪死在那皇后面前,也定是要送你回施家,好讓你這施家狗咬狗!”
“放肆!”詩寧兒臉上清白交加,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這青衣從來就沒有說過如此難聽的話,詩寧兒這些年誰不是跪在面前恭恭敬敬的叫上一聲皇貴妃啊,現在倒好,狗東西這話都出來了。
“您除了說放肆,還能夠做什麼呢?”青衣輕蔑一笑,“詩寧兒,你這手伸得長了些。即便是皇貴妃,也不過是個妾而已,你想着當什麼正宮娘娘,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身份。何苦這麼端着呢。”
“青衣!你當真是覺得本宮不敢動你麼?”詩寧兒眼神頓時就染上一絲怒意來了。
她哪裡受過這般的羞辱啊。
“娘娘當然敢動奴婢了。”青衣笑了起來,轉頭看向紅雪,“你動了我,你可以試試看。看看你這身邊的奴婢和嬤嬤,還能夠幾個好活。”
好活?聽這個意思,是準備直接用死來解決了麼?
紅雪渾身一顫,心裡有些發苦。
原來覺得這皇貴妃是個好投靠的,這日子多熬一熬,總歸是能夠熬到頭的,屆時自己這第一個投誠的,自然是能夠成爲皇貴妃的心腹的,到時候說不得也會有這青衣和青令的威風的。
可是現在來看,她說不得還真沒有那個命等到那時候了。
詩寧兒臉上青白交加,恨不得生生咬死那青衣。
青衣恭敬的福了個身:“奴婢已經將那些送上來的帖子退回去了,畢竟是沒有什麼女主人在,讓一個當妾的接待總歸是有些沒有規矩。趁這個時候,您倒是可以多多看看宮規,我就不打擾您了。”
“你!”詩寧兒簡直是快氣死了,她渾身顫抖,指着青衣的手都有些顫抖。
青衣淡淡一笑:“說真的,您這樣,可真是不太好。好歹是皇家的妾,這基本的禮貌應該懂的,怎麼能夠隨便指人呢?”
“哦,倒是忘了。”青衣笑意加深了些,“您這進宮就被甩您那寢宮不聞不問了,也是沒有那機會學這些的。眼下倒是時間夠,奴婢每日就累上幾回,時刻過來看看,好好教教您這基本的禮儀宮規,禮義廉恥。”
青衣這一句句,沒有帶上絲毫髒字,但是總是聽上去讓人分外的不舒服,詩寧兒的眼都已經紅了,甚至都染上了深深的怒意。
但是青衣可是絲毫不覺得惹怒了這詩寧兒會如何,左右已經是撕破臉皮了。這詩寧兒都能夠把青令都氣跑了,難道就不興她給青令出出惡氣?
詩寧兒看着青衣面色坦然的走了出去,終於忍不住,狠狠的撕了那宮規。
“娘娘,那青衣原想着還是個好的,現在看來,竟然是如此的狠心……”紅雪有些心有餘悸的開口,開始給那青衣上眼藥起來了。
“她手下的人,能夠有幾個是好想與的?”詩寧兒冷笑一聲,心裡卻是把那寧上陌也恨上了。
這寧上陌都已經走了那麼多年了,爲什麼這些人還要和自己作對!?她難道對齊陌還不好麼?爲什麼就不能夠接受自己呢?
難不成,還要給那外人白白得了便宜不成?!
詩寧兒臉上憤憤,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來人,更衣,我要去找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