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也不假啊!”上陌無辜的望着單于碧兒,“公主,你有所不知,他們村上有個不知羞的村姑,都及笄好幾年了還嫁不出去,整天想着如何勾引有夫之婦,天天打扮的特別光鮮,但人人都知道她金玉其外敗絮在內,所以啊!久而久之就有了這條歌謠。”
容齊聽完上陌的解釋默默低下了頭,暗暗嘆了一口氣,卻有幾分縱容在裡面。
單于碧兒顫抖的指着寧上陌的鼻尖:“寧上陌,他分明是意有所指,你竟然還包庇他,說,他是不是你授意過來侮辱本公主的?”
單于碧兒瞬間像委屈的李三娘一樣,可憐兮兮的望向容齊,“二公子,你來評評理,雖說他方纔唱的並沒有指名點姓,但碧兒方明明在與他說話,他卻突然唱出了這一段,這不是指桑罵槐是什麼?寧姑娘乃是他的恩人,此事若不是她指使,一個小孩怎麼敢對我一個公主出言不遜?”
“公主此言差矣,”容齊將上陌往懷裡一帶,維護道:“容某夫人爲人正直,玩不會做出公主口中的卑鄙之事,再說牛娃左右不過是個孩子,不小心在公主面前唱了民間的小曲,公主作何放在心上,您可千萬不要對號入座,自己侮辱了自己。”
上陌殷勤的點頭跟着符合:“就是就是,千萬別不打自招啊。”
容器淡淡瞥了一眼,輕聲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嘿嘿~”上陌勾脣一笑,不回答容齊的話。
單于碧兒泫然欲泣,在容齊身上找不到突破口,頓時瞪向一旁的上陌,上陌猶不自知一樣,調皮的取了容齊手中的扇子,大搖大擺的朝馬車走去,大聲道:“走吧,站在這馬路邊幹嘛?曬曬太陽順便喝喝西北風啊?”
容齊失笑,跟着上陌的步伐上了馬車。
一路上,馬車內的氣氛詭異極了,單于碧兒整個路程都瞪着上陌,上陌就當做沒看見,靠在容齊的身上把玩着他的扇子,容齊淡然的閉目養神,偶爾睜開一眼看一下上陌,隨後便再次閉目,整個車廂,只有單于碧兒一個人散發着濁氣。
到了山莊,上陌在門口下車,立即就有人迎了上來,俯身行禮恭敬道:“大小姐,您可來了。”
上陌點頭,讓幾人平身,淡淡道:“曹掌櫃辛苦了,我多日不來,山莊可還好?”
曹掌櫃畢恭畢敬的回答:“山莊待客方面一切安好。”
上陌點頭,見容齊下車,向曹掌櫃的介紹:“曹掌櫃,這是容齊容二公子。”
曹掌櫃見狀,趕緊向容齊行禮:“小的見過容二公子,早聞二公子儀表堂堂,玉樹臨風,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容齊回了一禮,“曹掌櫃客氣了,我與上陌已結爲夫妻,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
“咳~”旁邊突然傳來一陣女子故意咳嗽的聲音,上陌見單于碧兒下了車,接着介紹道:“這位是西漠而來的公主,知道我要來山莊,所以跟來遊玩。”
曹掌櫃又是行了一禮:“草民見過單于公主,公主萬福金安。”
單于碧兒高傲的擡着頭顱,趾高氣揚的應了一聲,隨後便又往容齊的身邊湊過去。
上陌看到,淡淡將眼神撇了過去,並未表態,倒是容齊,很自覺的向上陌這邊靠過來。
曹掌櫃認完兩個陌生的人,又回到了上陌跟前,附在耳邊小聲道:“小姐,山莊待客雖都好,但這——”
“賬房出了問題,是嗎?”上陌輕聲問,擡腳向賬房的方向而去。
曹掌櫃連連稱是,“小的就是覺得賬房有古怪,但賬房先生是夫人當初下了大代價請來的,從山莊建起時便一直跟着,前不久賬房出了大問題,小的不敢妄下定論,所以請小姐過來判定。”
“嗯!”上陌淡淡應道,“吩咐下去,將你覺得可疑的帳全部拿出來,本姑娘要一本一本的查,如果真的有問題的話,我會讓他知道背叛人的下場。”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賬房,曹掌櫃早有安排,將可疑的賬本全部命人拿了出來,賬房人員站在兩側,爲首的就是曹掌櫃說的上陌老孃花大代價請來的賬房先生:李彥達
李彥達頭髮與鬍子都已發白,一張臉上也盡是褶子,他見上陌帶着人進來,立刻笑臉迎了上去:“大小姐,您過來了。”
上陌和剛剛對待曹掌櫃的態度一樣,淡淡的‘嗯’了一聲,緩緩道:“好久不見,李叔身體可好些了?”
“託大小姐的福,小的好多了。”李彥達貌似惶恐的答。
“聽說最近賬房出了些問題,我過來查看一下,久不來賬房,若有不懂之處,不知李叔可否指點上陌一下?”上陌語氣淡淡的,說最後一句的時候卻仔細觀察着李賬房的臉色。
李彥達額頭上似乎有細汗冒出,抹了一把喊冤道:“小姐冤枉呦~前不久賬房確實出了問題,但老朽已經將它處理好了,可曹掌櫃偏說賬房有問題,老朽做事兢兢業業,算賬是絕對不敢有一絲疏忽的啊!”
上陌淡笑道:“李叔不必這麼激動,曹掌櫃說他的,你說你的,人是活的,但賬本是死的,一切只有真相出來之後才能判斷,李叔若是冤枉的,我自然不會不會放過冤枉你的人,但賬房若是真的有了蛀蟲,我肯定也會親手將它送進牢籠。”
李彥達的動作與表情一致一怔,惶恐道:“老朽絕對不敢呢!”
一旁的單于碧兒看不下去了,開口道:“寧上陌,李賬房這麼大年紀了,肯定不會做出監守自盜的事情,你查賬可要看仔細了,莫要冤枉了老人家。”
上陌依舊保持淡淡的笑容,不將單于碧兒的警告放在眼裡,踱步走到主桌前,一個華麗的轉身便坐到了椅子上,吩咐道:“來人,爲容二公子和單于公主看座。”
下人們立刻搬來椅子,分在上陌的下首兩邊,單于碧兒煩躁的吩咐道:“給本公主將座椅搬到二公子身邊,本公主要和二公子討論一些東西。”
上陌眉毛微挑,顯然是默認了,下人們雖詫異,但還是聽了單于碧兒的話,將單于碧兒的椅子和容齊的挨着放。
容齊並未坐下,而是走到上陌的身側,淡笑道:“容某早就好奇夫人管理產業的行事作風,不如夫人慢慢看賬本,容某在後面靜靜學習?”
單于碧兒一時間愣在原地,兩秒後,賭氣似得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
上陌用賬本擋住自己的臉,偷偷問容齊:“喂!你不會是要偷窺我寧氏產業的機密吧?”
容齊淡笑,輕聲道:“你乃是我的夫人,我的產業就是你的產業,你的產業也是我的產業,你看你的產業的賬本,我在旁陪看,不也是在看我的產業賬本麼?”
上陌無力的翻了個白眼,“得~誰跟你不分你我的!”
話雖是這麼說,但上陌還是沒有拒絕容齊,認同容齊就在自己身後,自己翻着賬本看起來。
上陌看的認真,在後面的容齊一目十行看的也認真,不時還餘留出來些目光來看上陌,見她額頭上偶爾滲出的小細汗,他不禁掏出手帕爲她擦拭。
上陌感受到額頭上的觸碰微微一愣,隨後便也隨着他去了。
“你認真的樣子真美!”突然間,上陌的耳邊響起這麼一句話,語氣極柔,曖昧誘人,驚得上陌立即見鬼似得望向身邊的人,不可思議的問:“你說什麼?”
容齊淡笑出聲,隨後便從容站好,彷彿剛剛說出那句話的不是他。
單于碧兒在下面本就枯燥的不耐煩,現在又見容齊和上陌眉來眼去的樣子,瞬間來了火,“寧上陌,你不是在看賬本嗎?爲什麼停下了?”
上陌回神,淡淡瞟了單于碧兒一眼,不予回答,接着看起了賬本。
單于碧兒突然冷嘲一聲,“世人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可我發現,寧姑娘你懂得可真多,這大燕女性的傳統美德在你身上真是一點都沒看見。”
“謝公主誇獎!”上陌心裡快速心算着賬本的數字變動,還淡淡的回了單于碧兒一句。
單于碧兒顯然對上陌的態度不滿意,冷哼一聲道:“寧上陌,你就是這麼敷衍本公主的嗎?本公主是來見識大燕度假山莊的,不是來看你算賬的!”
賬本上的數字漸漸有了漏洞,上陌心裡要記的零散數字也多起來,單于碧兒此時對她不依不饒,實在讓人煩心,“單于公主,寧某來之間就說了,寧某是來處理事情的,不是來遊玩的,公主若真是想遊玩,可讓下人們帶你四處走走。”
“你什麼態度?”單于碧兒不滿的瞪了一眼上陌,隨後委屈的望向容齊,撒嬌道:“二公子,寧姑娘真是太忙了,您也是見多識廣,不如二公子帶碧兒出去轉轉?”
上陌翻賬本的手微微一頓,隨後狠狠的掀過了一頁,容齊注意到這小動作,眼底‘咻’地閃過一道光,朝單于碧兒拱手道:“真是抱歉,容某此次便是不放心夫人的安全才來,如今萬不能離開夫人半步。”
單于碧兒不甘心,咬了咬牙,又將矛頭指向了上陌,蠻橫道:“寧上陌,一個破賬本有什麼好看的?我說了李掌櫃這麼大年紀了肯定不會做出監守自盜的事情,你怎麼這麼無情?連一個老人家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