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仁慈,”顧詞識趣的跟着繼續演戲,“近些年皇上的施政手段溫和,爲了維穩,哪怕是自己的國庫空虛,也不願意短了這下邊七路巡撫的開支。反而是養大了某些人的心思了。”
“正是這樣,皇上。”邊上的黃大人也笑呵呵的開了口,雖然臉上掛了彩,但是這黃大人反而覺得這是自己護駕有功的莫大功績一般,頭昂的高高的,“這下邊府城的改革一事,實在是刻不容緩了!微臣因爲這事情,實在是忍不住,即便是得罪了皇上,也要努力勸諫一二。希望皇上能夠狠下心腸,對那些巡撫們,莫要在心慈手軟了。”
到這個時候,其實就沒有阿善什麼事情了。
容齊要找一個大大的由頭收拾這巡撫們,眼下這謝清輝也是慘,直接撞在了他的手上,直接就成了那**裸的靶子和秦家日後蒙難的原因了。
就算是有幸日後能夠逃出生天,謝家的指責,別人的不滿,都足以讓這謝清輝被唾沫星子給淹死。
有時候,活着纔不是一件好事呢,只有死了纔是解脫。
阿善勾勾脣,似乎是已經預見到了謝清輝未來的悲慘下場了。可是在此之前,她也要好好給這謝清輝一份“大禮”纔是。
不然的話,她這想到皇后被謝清輝刺傷的事情,這心裡,難免還是有些鬱氣難平啊。
阿善看着一本正經的開始討論如何制裁那秦大人的君臣三人,淡淡一笑。
這未來的日子,有好戲看了。
一個家族鼎盛一時,或許是需要數十年,甚至是百年的積累。
但是一個家族的倒臺,或許只是在頃刻之間。
秦家,大抵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不是一步步的,而是轉眼之間,那秦大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意圖行刺,圖謀不軌的聖旨就到了。
秦大人還在牀上養着傷,拖着劇痛的腿跪在地上的時候,整個人都沒反應過來。
“秦大人,不,秦宣和,愣着幹什麼?還不接旨?”凌軒冷眼看着這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秦大人,將手裡的聖旨揚了揚,直接塞進了這秦大人的手中,“若是不信的話,還是趕緊看看,留給你秦家的時間不多了。”
時間不多了?
秦大人聽到這話,瞬間就回過神來了。
他眼裡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凌軒:“凌軒公公,那謝清輝,我並不認識啊!我又如何,又如何會……”
這謝清輝從哪裡冒出來的?他壓根就沒有聽到過半點消息好不好!
若是自己真的有心想要出去,也至少得等到自己的腿好了纔是。平白冒出個謝清輝,秦大人如何能夠去認?
“這謝清輝可是您家長女的小姑子。益平首富謝家的嫡出小姐。說起來也算是一門好親戚了,您如何會不認識?”凌軒故作不解的看着秦大人,“若不是爲了救您,又如何會去闖那皇宮呢。”
一聽謝家,秦大人一下子啞了口。
這謝家確實是自己的親家啊!難不成,難不成真的是自己家的人實在是按捺不住,動了手?
可是怎麼會讓這謝清輝單槍匹馬的一個人就闖進京城來呢。
秦大人真的是不敢認啊,那女人做的事情,聖旨裡邊自然是給秦大人說的清清楚楚了。
戕害皇嗣,妄圖綁架皇后,禍亂了殿試,哪一樣都是死罪,你要秦大人如何敢認。
“微臣真的不知道啊!”秦大人渾身顫抖,看着凌軒,“我要見皇上,微臣要與皇上說個清楚!微臣爲這漓靖付出了這麼多,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了!皇上莫要聽信那一家之言,誤會了好人啊!”
“好人?”陳大人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冒了出來,雖然手還是被綁着,但是臉上那表情真的可以稱得上是神清氣爽了,“你若是好人,這全天下就沒什麼壞人了。再說了,這漓靖建國纔多久,你就付出了那麼多,也不知道是付給了皇上,還是付給了些不相干的人了。”
陳大人意有所指的開口,眼裡滿是意味深長。
這個話彷彿是突然觸動了秦大人的某個神經一般,他猛地擡起頭,惡狠狠的看向陳大人:“我究竟是哪裡惹了你,你這處處與我爲難,在這個時候還說出如此誅心之話?你就不怕日後遭報應麼!?”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陳大人眯了眯眼,衝着那皇城的方向慢吞吞的抱了抱拳,“皇上把什麼當做自己的心腹大患,我這若是能夠幫着皇上解決一二,也算是我這當臣子的本分了。”
這陳大人還是一如既往的長了一張能說的嘴。
邊上的凌軒有些歎爲觀止的看了這陳大人一眼,覺得日後自己說不定還能夠好好同這陳大人好好學學如何把話說得更加冠冕堂皇。
陳大人似有所感的看向凌軒,對着他笑笑,沒有再說話。
凌軒輕咳一聲,看向地上有些萎靡的秦大人:“秦大人早些收拾吧,不日啓程,該會自己的地方去了。那巡撫的府邸得騰出位置來,留給後邊的人了。皇上宅心仁厚,便是出了這等大事,也沒有說是要秦大人命來抵,還是要做個惜福之人才是。”
凌軒說完,也沒等秦大人反應過來,十分瀟灑的離開去了。
他還忙着要去皇上身邊伺候去呢,哪裡還有工夫去管這秦大人的心情是好還是壞?
就算是氣死了,那也是別人的事情,與他沒有絲毫關係啊,凌軒冷哼一事,腳步更加快了些。
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去娘娘身邊,好好給皇上說上幾句好話,指不定娘娘就會對皇上的臉色好一些呢。
想到最近因爲關了緊閉之後,變得意外暴躁的娘娘,凌軒那速度更加快了些。
現在正是大好的賣慘的時候,凌軒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凌軒這一走,陳大人冷笑一聲,看着遲遲沒能夠回過神來的秦大人,搖搖頭,轉身就離開了。
意圖不軌這個事情啊,陳大人是壓根都不會相信的。
秦大人也不是個傻子,如何會讓一個女人來救他呢。
只是皇上若是這麼說了,即便是有什麼真正的理由,也得好好的給吞下去了。
皇上說的,自然就是真理了。
陳大人心情頗好的哼着歌,再也沒有去看這秦大人了。
眼下秦家也倒了,剩下的,應該是誰呢?
是誰不是誰,容齊現在是沒心思多想了。
他有些狼狽的躲開寧上陌砸過來的茶杯子,無奈的開口道:“好了。”
“好什麼好?”寧上陌扯扯嘴脣,“我這砸在地上聽個響動都不成?連這個都不讓我做了?”
說話間,一個碗碟,又直接砸到了容齊的腳邊上了。
容齊老實的往邊上一跳,勉強笑笑:“我這不是怕砸到了你麼。又是誰惹了你了?這般生氣?”
“自然是你惹了我了。”寧上陌眼神微微一閃,有些惱火的看着歐陽修洛,“你是個什麼意思?爲什麼不讓那姜擎原過來教齊陌了?”
是,這姜擎原沒有注意到謝清輝的動靜,確實是他的疏忽,但是他可和這事情沒有半點關係。
若是真的因爲這事情惹到了姜擎原的身上了,那可就不太好了。
這到哪裡再去給齊陌找一個任勞任怨,本事也不錯的師傅呢。
“我現在對於江湖中人的信任度很低。”容齊沉默了下,還是緩聲開口,“畢竟是和謝家有些聯繫……”
他那話還沒說完,寧上陌的杯子又砸了過來。
“你是從哪裡來的那麼多杯盞碗碟?”容齊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語氣又軟了些,“我不是讓你安心去待着麼?怎麼又操心起來了。”
“關於兒子的心我不操,我再去操哪門子的心?”寧上陌冷笑一聲,看着容齊,眼神微微有些不善,“那姜擎原和謝家雖然是表親,但是說起來也算是一表三千里,他和那謝家有個什麼關係?”
寧上陌自然是好好查過了的,別看這謝清輝表哥表哥叫得親熱極了,說起來這姜擎原的母親與謝家也不過是十分疏遠的親戚關係罷了。
若不是這姜夫人自己有本事,嫁了個不錯的夫婿,說不定這謝家還不會找上門來呢。
姜擎原也不過是礙於那些單薄的香火情,才勉強對着謝清輝有些照顧。
那所謂的婚約更是謝家單方面的默認了的,姜家那邊說的也是隨兒子的意思,沒說承認,也沒說否認。
如此來看的話,其實這姜擎原也算是個冤枉的。
“若不是這謝清輝來找姜擎原,你又如何能夠抓到這般大的把柄?”寧上陌冷笑一聲,看着容齊,“這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事情,我可就看不過眼了。”
容齊要她什麼都不管,那至少這事情得做得合她的心意吧?
“這事情還是要緩緩……”容齊苦笑一聲,對於這個事情還是意外的堅持。
他還是被上次謝清輝那事情給嚇怕了,不敢冒任何的危險了。姜擎原就算是再無辜,容齊也是不敢輕易用了。
雖然說一表三千里但是這說到底還是和謝家有些關係的,誰知道會不會因爲這謝家的事情,突然就又威脅起寧上陌了呢。
那他這小心臟科受不住了。
“你總是說因爲這姜擎原與謝家有些聯繫,若是,若是這姜擎原與我們完全信任的某家人有了聯繫,拿那家做了擔保,你覺得如何?是不是就可以放下心來了?”寧上陌生氣歸生氣,但是還是能夠明白這容齊的意思的。她轉了轉眼珠子,緩聲道。
“嗯?什麼?”容齊微微一怔,看向寧上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哪家能夠擔保?”
“林家。”寧上陌這話很是擲地有聲,她目光灼灼,看着容齊,“林家能夠擔保。”
“林家?哪個林家?”容齊下意識的就問了出來。
回答他的又是一個杯子:“好你個容齊,我看你壓根就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容齊臉一苦,這又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