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齊和上陌從送客宴上退下來,與晏紫等人一起回寢宮。
幾人還未剛走到她宮殿門口,遠遠的就見唐沁一本正經的在門口站着。
身着一身紅衣的她,在月光下沒有唯美的感覺,倒有幾分嚇人,大約是因爲她臉上有太多戾氣吧!
晏紫悄悄的湊到上陌身邊,輕聲道:“那個是不是唐沁?她怎麼還有臉回來?”
“大約是了。”上陌淡淡瞥了那人一眼,準備到時候繞過去。
卻不想……
“寧上陌!”唐沁率先開口,將上陌喝在原地。
晏紫不爽她如此語氣,不悅道:“唐大小姐大半夜的不回房休息,在這門口站着做什麼?我南楚皇宮可不是多麼安全的地方,小心被賊人盯上了,丟了性命。”
唐沁被如此挑釁,卻只是不惱不怒忘了晏紫一眼,又將眼神投向了寧上陌的身上。
上陌微詫,這離開一趟,定力倒是不錯了麼?
然,唐沁只是覺得,她現在的目標只有上陌,其他的以後再處理。
她不在的這段時間,是去了附近的唐門分支,瞭解到了一些當年唐華的事情,通過這些事情,她可以好好的處理寧上陌。
想着,脣邊展開一抹惡毒的笑容。
“寧上陌,本小姐開門見山的和你說,你不是想知道你父親的事情嗎?”她笑着,看着上陌的眼神越來越涼。
上陌毫無情緒的望着她,冷笑:“所以呢?”
她氣定神閒的樣子着實看的唐沁着急,“我知道你父親的事情,你跟我來,我就將他的事情告訴你,跟你講的清清楚楚的。”
“不用了!”說話的,卻是容齊。
只見他將上陌攬入懷中,冷眸望着對面的唐沁,聲音更冷:“容某岳父的事情,容某自己會查清楚,就不勞煩唐大小姐費心了。”
說完,留給她一個淡淡的眼神,攬着上陌便往殿中走去。
“容齊哥哥!”唐沁面有急色,連忙跟上。
容齊猛不丁停下腳步,眉間盡是不悅:“唐大小姐請自重,我娘這輩子只生了我一個兒子,並無姐妹,這哥哥的稱呼,唐小姐還是收回去比較好!”
“我——”唐沁一時間被堵的說不出話。
晏紫忍不住嘲諷一笑,語氣充滿輕蔑:“真不知羞,聽了別人的話來拆散人家夫妻,還裝出一副用情至深我很無奈的樣子,真是做了**還要立牌坊。”
“……”衆人無語。
上陌突然發現,晏紫要是毒舌起來,還真是招架不住。
楚暮乾咳了一聲,管住晏紫的肩膀就推到了殿內,“我的小祖宗,你就不怕一個惱怒,過來報復你?”
“有本事讓她來啊,本公主等着,毀我白蘭花的事情我還沒跟她算賬呢!”晏紫絲毫不怕,朝外喊着,就差出去將唐沁暴揍一頓。
楚暮一雙劍眉微不可查的蹙了一蹙,隨後便解開了。
這一些細微的小動作,上陌盡收眼底。
晏紫提起白蘭花時,眼中糾結複雜和憤怒的情緒,她也看得清清楚楚,相信楚暮也沒有放過。
真是……可憐天下暗戀的人呢!
這廂,晏紫毫不留情的吩咐宮女們關門。
唐沁瞬間就這麼被人擱在正殿之外,惱怒的她狠狠瞪了那緊閉的殿門一眼,踮起腳尖飛身而去。
她要回去與長老們另外商議辦法,唐華的事情貌似不管用了。
這邊殿內,上陌和容齊坐在大殿的凳子上,皆心思各異。
寂靜的大殿上,楚暮環視了一圈其他人,見他人並沒有要走的意思,硬了頭皮問道:“晏紫,你爲什麼那麼鍾愛那盆白蘭花?”
“嗯?”晏紫微微愣住,聽到白蘭花字眼時,明顯怔住。
楚暮突然一股火升到了心頭,她越是在意那盆花,他就越煩躁。
想着,望着晏紫的眼神漸漸轉變成了瞪!
晏紫不明所以,見他瞪着自己,暗道他是不是有病,隨即不服氣的瞪了回去。
比誰的眼睛大嗎?
誰怕誰?
上陌挑眉看着兩人,嘴角不知不覺的揚起一抹弧度。
突然,她打了個哈欠,模糊道:“哎呀,時間不早了,明日就要回大燕了,今晚要早點睡才行,好睏啊!回去睡覺啦,阿瑤回去睡覺啦,白亦回去睡覺啦!”
白亦是何人,瞬間就明白了上陌的意思。
跟着符合道:“是啊是啊,該睡覺的都去睡覺哈!”
阿瑤還在茫然中,不過上陌的吩咐她自然是聽的。
起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卻不想,剛走出了一兩步,突然就被一人拽住了手腕,之後就被人騰空抱起,越過了窗戶向外飛去,嚇得她尖叫連連。
上陌見此,忍不住扶額喊了一句:“喂!白亦你注意着點兒分寸,不然我跟你沒完!!”
然,話落下了,再沒有迴音。
殿中楚暮和晏紫還在大眼對小眼,容齊緩緩走過來,攬上她的腰:“走吧,如你所說,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就寢了。”
“額……”
上陌突然感覺,這話由容齊說出來怪怪的。
回到房間之後,上陌關上了門就趴在門縫上看着,偷窺這個詞現在特別適合她。
容齊強行將她扳過來,聲音溫溫:“阿寧,別人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你管管爲夫吧!”
“哎呀,你先自己玩會兒,我等下過來管你。”
講真,她正忙着呢!
容齊的眸子逐漸變得深幽,似是會說話一般,控訴着上陌,還有種極致的威脅在裡邊。
簡單來說,就像是主人飼養的一頭狼,此時餓極了,正盯着主人手上那一塊美味的,卻不給它的肉。
上陌猶不知自己已經被危險盯上了,還饒有心情的八卦道:“誒?容齊你說這兩個人哈!是不是要開竅了?是不是楚暮覺得自己明天就要走了,現在不表白就沒有機會了?”
“阿寧,別人的事情先不要管,要先安內。”
容齊的聲音帶上幾分冷意,一般人聽了怕是會抖上一抖。
但,上陌絕不是一般人。
她毫無感受道容齊的不悅,接着道:“這晏紫是個問題啊,從一提及白蘭花就能看得出來,這貌似是心結,但願楚暮能給他解開。”
“阿寧,先-安-內!”容齊的聲音更冷了,接近咬牙切齒。
上陌卻還是反應遲鈍的趴在門縫上,偷窺着外邊的情況。
容齊忍不住了,一把將她拽過來,一個公主抱便將她抱起,強行朝牀上走去。
“誒?容齊你幹什——”募地,她看到他陰沉的臉,將後邊的話嚥了下去。
這是幹啥?他的臉色咋就那麼黑呢?
莫名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容齊?你挖煤去了?還是要占卜明天的天氣?”
“……”
容齊忍住跳動的太陽穴,直接將她扔到了牀上,俯身壓了上去。
深沉的嗓音,帶着一絲暗啞:“阿寧,我是餓的!”
“……”
帷幔落下,風吹起。
正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
翌日一大清早,宮中的人便忙活了起來,因爲今天清早,是上陌等人回國的日子。
奉南楚皇的命令,送上陌出城門的是晏鳴。
晏紫毛遂自薦,也要跟着一起去,南楚皇知道拗不過她,便讓她跟着了。
這小丫頭,好一番鬧騰啊!
天還沒亮就哭喪着臉過來找上陌,說什麼捨不得她走,捨不得她離開,嚎的上陌是一分的懶覺都不能睡。
現在她深刻懷疑,晏紫根本就不是捨不得,瞧着一大早就過來的樣子,更像是趕人好不好?
不過,上陌更感興趣的是,昨晚的事情到底是以什麼結尾的。
她穿衣時,容齊已經收拾好出去了,特意碰了碰晏紫的胳膊,滑稽的挑眉:“你老實交代,昨天晚上我們回去之後,你和楚暮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晏紫一臉茫然:“什麼發生什麼事情?我們兩個能發生什麼事情?”
“就是你們兩個發生的事情啊!”上陌理所當然的表情。
“我們兩個能發生什麼事情?”
晏紫還是不明白。
一瞬間,上陌感覺有點不對勁,不確定的問:“你們……自我們走後,真的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沒有啊!”晏紫老實的搖搖頭。
停了一會兒,她納悶的撓了撓腦袋:“我們兩個能發生什麼事情?不過昨天的他確實有些怪,問了我一句白蘭花的事情,我沒有告訴他,他便開始瞪着我,然後什麼也不說,跟個二傻子一樣。”
“二、二傻子?”上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晏紫點點頭。
“所以說,你們什麼也沒說,就他瞪着你,然後你也瞪着他,最後兩個人都瞪不下去了,就各回房間睡覺去了?”上陌有一種懷疑人生的感覺。
“是啊!”晏紫老實的點頭,並誇了一句:“上陌你猜的真準。”
猜個毛線啊她!
這倆木頭疙瘩,一個不說,一個反應遲鈍,她都爲他們着急。
沒好氣的瞪了晏紫一眼,她坐到凳子上讓宮女爲自己梳妝。
晏紫被瞪得莫名其妙,納悶道:“上陌,你怎麼也這麼瞪我?不會被楚暮給傳染了吧?這難道是種病?那得趕快治啊!”
上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治個毛線團團!
她是瞪她不解情意!
待收拾好了一切,上陌緩緩從房間內走了出來,外邊一衆人馬早已到齊,就等着她了。
容齊含笑上前,從晏紫手中接過她的手,將她攬入懷中。
見她身上略顯單薄的衣衫,忍不住嗔了一句:“爲何不穿我替你挑選的那一件?大燕和南楚的氣候不同,你穿這些定然會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