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青絲未經梳洗便垂直而下,盡數披散在白色的衣衫上,一直到腰間。
那衣衫彷彿是貼在她身上做的,和她柔美的腰肢緊貼,融合的沒有一絲縫隙。
衣服漂亮,容顏極美,兩者合在一起,如天上墜下的仙子。
緩緩來到容齊的跟前,上陌轉了一個圈,欣喜的問道:“怎麼樣?好看嗎?阿瑤說美極了!”
容齊看着她的目光定格。
靜了兩秒,才緩緩啓脣,癡癡道:“阿瑤說的很對。”
這就夠了!
上陌滿心歡喜的坐到了梳妝桌前,招呼着身後的阿瑤:“快快快!快給我上妝,我要在我的小外甥跟前大放光彩,留個大大的好印象!”
丫鬟們趕緊應下,一個個手忙腳亂的伺候着上陌。
衣服的款式是好看而不繁瑣的,所以,上陌的髮髻也不是特別的繁重,簡單的流雲髻,這倒是隨了上陌的意。
不知道什麼時候,等上陌上好了妝,一切準備就緒,一擡眼,就看到已經收拾好並在旁等候的容齊。
頓時驚住。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換了衣衫,和上陌身上的款式差不多,同樣點綴着祥雲的袖口和衣邊,恰到好處的衣服線條,不過是男袍,顯得寬大些,但這並不妨礙他的美觀。
“容齊……這……”上陌一時間有些震驚。
容齊眉眼含笑,伸手牽起了她的手,緩緩道:“走吧,莫讓人等急了。”
上陌不知覺的跟上他的步伐,心裡,突然美滋滋的,邁起的步子也輕快了很多。
這算不算是情侶衫?
容府大門口,三輛馬車早已備好,單于豹一輛,單于碧兒一輛,容齊和上陌一輛。
上陌正欲擡腳上車,突然後便傳來一道嬌滴滴的聲音:“呦~二公子和寧姑娘今天這麼早啊!”
頓下腳步,朝聲音來源處看去,頓時,上陌皺緊了眉頭。
單于碧兒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受傷的痕跡,此時正邁着蓮步,緩緩朝上陌走來。
走到上陌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眼上陌的裝扮,她脣間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隨後向一旁的容齊行了個女兒禮,“碧兒見過二公子,真巧,公子今日的衣衫,與碧兒的很像呢!”
沒錯,讓上陌皺緊了眉頭的原因就是單于碧兒今日的裝扮。
今日的單于碧兒,一改往日豔麗的顏色,竟穿上了一襲白衣,還有那袖口,竟也是點綴着朵朵祥雲的。
霎時間望向容齊,上陌的眼睛裡隱隱帶上了一抹殺氣。
容齊被盯得不由自主的一顫,瞄了一眼單于碧兒今日的裝扮,眉心也鎖了起來。
冷靜了兩秒,緩緩道:“確實很巧呢,不過公主的衣衫,所用的布料和容某的並不相同,做工也不相同,頂多像個形罷了。”
話裡有話,是人都聽得出來。
單于碧兒抿了抿脣,望向一旁面色冷若冰霜的上陌,開口諷刺道:“公子選的料子和繡娘,自是碧兒趕不上的,但好在碧兒底子好,衣服也能穿出來個樣子,不像有些人,好好的衣服,都能穿成破爛。”
說話時,眼睛死死的盯着上陌身上的那件衣衫。
似是要將它盯下來,然後套到自己的身上。
上陌頓時不爽了。
冷笑一聲道:“正品就算再爛也是正品,而贗品,一輩子都登不了大雅之堂。”
“你——”單于碧兒被噎住。
容齊眸色微沉,手攬上上陌的腰肢,輕聲道:“夫人,上車吧,莫要傷了身子。”
“也是。”上陌撇了撇嘴角,嘟囔道:“不與有病的人計較,計較的過,我比她還有病,計較不過,我還病不過她,計較平等,我就跟她差不多,唉……怎麼說都是我掉價,算了,上車!”
說完,利落的上了馬車,一頭就扎進了車廂裡,並將容齊也拽了進來,將門簾蓋得嚴嚴實實的。
單于碧兒氣得臉色鐵青,指着已經關上的門簾不住顫抖。
“寧上陌!你說誰有病呢?”
然而,並沒有人理她。
過了幾秒後,容齊淡淡的聲音從馬車內傳出來:“時辰已不早,公主還不上車?今日諸國的皇子與公主都會到來,若是誤了進宮的時辰就不好了。”
聞言,單于碧兒無奈的跺了幾下腳,轉身朝自己的馬車走去。
人全部到位,浩浩蕩蕩的向着皇宮出發,阿瑤直接上了馬車與車伕同乘,這是**慣了。
馬車內,上陌雙手抱胸坐在車窗前,小臉蛋鼓鼓的,一動不動的望着外面的景象。
容齊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伸手碰了碰上陌的衣衫,問道:“你怎麼了?怎地突然這般?”
“別碰我!”
上陌反應激烈的將容齊的手拍開,繼續望着窗外憤怒。
“唉……”
無奈的嘆氣,容齊坐到上陌身邊,將她的肩膀掰了過來,正視她的眼睛道:“有什麼事,或者我哪裡惹到你了,你可不可以告訴我?若是讓我猜的話,恐怕猜到下輩子也是猜不到的。”
上陌冷哼一聲,氣沖沖的問道:“我問你,單于碧兒的衣服到底是怎麼回事?”
突然間,馬車裡安靜了。
“你說啊!不是說我們的布匹只做了兩件衣服嗎?爲什麼還有第三件?難不成情侶裝還有小三啊?”上陌擡着下巴,不爽的看着容齊。
四目相對,各持所想。
突然間,容齊勾脣一笑,“夫人,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你吃醋了?”
‘騰!’
上陌的臉色一紅,張口反駁道:“誰、誰說的!”
容齊失笑,心情愉悅的舒了一口氣,緩緩道:“你我衣衫的布料是前幾日才送到鋪子裡去的,只裁了這兩件衣衫,絕無其他,剩下的布料還在庫房裡放着,爲夫打算爲以後的孩子做衣服,你若是不信,可以去看看。”
“誰要跟你生孩子?”
該死,容齊貼着她的耳朵說話,癢死了!
起身,彆扭的坐到了對面,她信還不成了麼?
見此,容齊脣邊的笑意更盛了。
到了皇宮,上陌有特權,一行人坐着馬車一直進了宮,快到了滿月宴的宮殿纔下來。
一下馬車,就有一堆侍衛和兩個公公在等候。
單于豹自早晨起來後,便果斷的進了馬車,就是爲了不與上陌打照面,此時下車,剛好看見上陌朝他這方看來,頓時腳下一崴,不小心摔了一跤。
上陌頓時從鼻尖‘嗤’出了一聲,將眼神轉到了迎賓的隊伍上。
兩位有眼色的小公公見上陌下車,趕緊屁顛屁顛的迎了上去,對着一行人行禮:“奴才們見過容二公子,容夫人,單于三殿下,單于公主。”
上陌隨意擡了擡手,示意他們起身,朝滿月宴走去。
小公公賣了個好,邊走邊輕聲道:“夫人,此時大殿內只有南楚的兩位貴賓在,其次便是我朝的幾位大臣,時辰尚早,人都還沒來呢!”
“知道了。”
上陌淡淡應下,隨手從袖筒裡摸出了一錠碎銀,扔給了小公公。
頓時樂的小公公點頭哈腰的。
“容二公子和容夫人到——”
門口的太監見容齊和上陌攜手而來,高聲喊着。
兩人怎麼看怎麼和諧,無論是衣飾還是表情,容顏就不必說了,郎才女貌,簡直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
以至於,後面單于兄妹的到來,他們都因爲走神而沒有喊出多大聲。
大殿之上,最高的位置便是皇上和皇后的,再往下走便是外國來的使臣,以此看得出皇帝對外國使臣的看重。
而離皇帝右邊的位置,便是北辰皇朝的位置,此時上面空無一人。
此次皇子宴,南楚派來的是自家的太子,和最識大體的公主,也看得出南楚對大燕的看重。
兩人間容齊和上陌走了進來,立即對視一眼,端起了酒杯站起身。
“容二公子,幸會幸會!”太子晏鳴雙手持杯,向容齊行了一個平禮,略顯黑的膚色,劍眉之下一雙睿智的眼睛,讓人忍不住生出好感。
容齊淡淡頷首,結果一旁宮女端上來的酒杯,與晏鳴相碰,緩緩道:“太子殿下,好久不見。”
晏鳴一怔,他何時見過容齊?
一旁的南楚公主晏紫見自己皇兄頓住,趕緊行了一個端莊的禮,“晏紫見過容二公子,容夫人。”
不知道爲什麼,南楚的這位公主讓上陌有莫名的好感,隨性一笑,道:“公主與寧某交談不必如此客氣,寧某不是那種會拿腔捏架的人,您就待我像個普通朋友便好。”
晏紫頓時笑開,“早就聽聞容夫人心思聰慧,膽識過人,豪爽的性格更是難得一見,傳言誠不欺我。”
“哪裡哪裡!”上陌難得的謙虛一回,不好意思的笑道:“不過都是世人瞎傳的罷了。”
南楚公主大方一笑:“容夫人的生意做遍了天下,誰人不知夫人的精明手段,就算是男子都不能做到您這種程度,當真是巾幗不讓鬚眉,晏紫也有一顆想要名揚天下的心,奈何沒有容夫人這般灑脫,夫人這樣的存在,當真讓人羨慕。”
一旁的晏鳴見此,也跟符合:“是啊!放眼天下,容二公子和容夫人在商路上乃是數一數二的存在,如今你們二人成親,這商路以後恐怕就唯容家稱大了。”
“太子殿下言重了。”容齊淡淡答。
上陌緊接着道:“若論經商,南楚乃是商業大國,有南楚在,寧某和夫君也只能靠邊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