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寫物質

精神寫物質

吳縣丞和宋典史精神抖擻,跟在縣太爺邵源泊身後,恭恭敬敬的給聖人磕了頭,三班衙役引着衆童生學子,規規矩矩的進了當考場的幾間課堂,這幾間屋子早就燒得溫暖如春,桌子上筆墨紙硯一應俱全,與往日氣象大不相同,童生學子們又是稀奇,又是激動,邵大人一甲出身,果然與衆大不同。

考試時候不長,極短,一會兒就收了卷子,邵源泊竟然吩咐史教諭當地批卷,他要當場宣佈這次考試的成績。史教諭滿身滿心不耐不滿,可也不敢當場駁回,只好當場胡亂批了卷子,選點了一二三名,給了邵源泊。

邵源泊似笑非笑的看着史教諭,山青接過卷子放到邵源泊面前的桌子上,邵源泊揮了揮手,水秀奔出去,高聲宣佈着邵大人的吩咐,叫了正在各課堂內伸頭探腦的衆童生學子進了縣學正堂,正堂不大,人多,只好從堂裡排到了院子裡,邵源泊乾脆站起來,走到正堂臺階上,看着衆人,笑眯眯的說道:“往年在下在京讀書時,常聽太后訓導,治學之道,須擇良師而從之,史教諭訓導本縣十數年,這良師必是當得的,在下今天就說一說史教諭這卷子評點,替大家解一解史教諭這評點之妙處何在。”

吳縣丞和宋典史面面相覷,兩個人這會兒纔算明白了,只怕是邵大人要拿這史教諭開刀了,這史教諭哪裡得罪他了?史教諭臉色變幻不定,忙轉頭看向吳縣丞,吳縣丞掃了他一眼,垂着眼皮,再也不肯擡起來。

堂上堂下衆童生學子均新奇不已,這當衆點評,還真是頭一回見。

邵源泊在山青手裡捧着的卷子裡翻了一會兒,笑眯眯的抽了一份卷子出來,高高挑着眉梢,哭笑不得的念道:“史教諭這點評,啊,哈哈哈哈。”

邵源泊大笑了一陣子,放下卷子,環顧着莫名其妙的衆人,止了笑,轉頭看着史教諭,臉漸漸冷下來:“我說咱們呼和縣這樣人傑地靈之處,怎麼這十來年,連個秀才也考不出來,原來······你誤了多少人家的子弟!哼!”

邵源泊轉過身,高舉着手裡的卷子念道:“君子不器,器,具也!這樣的破題,真是聞所未聞!原來這君子不器就是君子不是東西!”堂內堂外靜寂一片,突然不知道誰‘噗’的一聲笑出了聲,這笑聲瞬間傳染到各處,整個縣學院子裡狂笑成一片,史教諭面色慘白,額角滲出密密的汗珠,他怎麼不記得批過這樣的卷子?他剛纔就掃了一眼,自己是怎麼批的?

邵源泊環顧着衆人,等到笑聲落下來,擡手止住笑聲,轉頭盯着史教諭看了片刻,才舉起卷子念道:“史教諭評道:說理尚算透徹,這樣的說理,竟然尚算透徹!原來不是君子不是東西,是先生不是東西!看這評點,看來把君子不當東西這事,倒也怪不得這位學生,乃師無知,誤人子弟!”

邵源泊語氣驟然轉厲,回身將卷扔到史教諭身上,點着他罵道:“你睜開眼睛看看,這堂裡堂外站的,這些年青子弟,句句稱你先生,你胸無點墨,誤人子弟,竟無半分愧疚?!那學子之家之族,殷殷之望,竟被你辜負了這十幾年!你還有何顏面腆居於此!”

吳縣丞聽這話越說越不對,急忙站起來,沒等他說話,邵源泊揮了揮手,欒大和山青上前架起史教諭,抽了他屁股下的椅子,架着他拖到了院子裡,旁邊的童生學子急忙往旁邊躲閃開,吳縣丞急忙拉住邵源泊,着急萬分的勸道:“大人大人,且慢,且慢一慢,聽我說,可不能這麼急,這得先尋好先生才行,只怕得到外頭請先生才行,大人不知道,咱們縣上,除了林秀才,這學問上,也就史教諭了,縣學,這冬天是念書的時候,縣學不能沒有先生,大人,這可關着您的那個······卓異呢。”

邵源泊伸手拂開吳縣丞的手,渾不在意的說道:“這無妨,你和宋典史慢慢尋着,這縣學的先生,本縣就先兼一兼就是,本縣暫給大家做做這先生,各位意下如何?”邵源泊最後兩句話轉向滿院的學子童生問道,滿院的學子童生你看看我,我看看我,呆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敢情這位探花縣太爺要親自給他們當先生,那往後他們豈不就是探花門生了?!滿院的學子童生反應過來,鬨然應諾,七零八落的又是長揖又是跪倒磕頭,一時縣學內外,熱鬧非凡。

吳縣丞眨巴着眼睛,轉頭看着宋典史,又看看呆傻在院子裡的史教諭,再掃過跪在人羣中磕頭的小兒子,又眨巴了幾下眼睛,滿臉笑容、一臉贊同的不停的點起頭來。

出了縣學,吳縣丞就拉了邵源泊,又是讚賞邵源泊的大公爲民,又是抱怨邵源泊的不惜身,含含糊糊的告訴邵源泊,史教諭是兩京道海學政的內弟,邵源泊客氣親熱的謝了吳縣丞的好意。

史教諭晚上回到家就病倒了,隔天就帶着家人,只說要診病,冒雪往兩京道學政駐地平安州去了。

邵源泊倒也說到做到,天天到縣學講課,有時候是上午,有時候是下午,一天講一個時辰。李燕語對邵源泊當這先生極力支持,漫漫長冬,正好有點事做,也省得她費盡心思幫他想法子打發時光。

課上了也就十來天,吳縣丞提了四色禮,帶着個十來歲的孩子,登上了邵源泊的門,男孩子是吳縣丞的外甥,家在隔壁呼盟縣,想到呼和縣縣學附學,跟着邵源泊習學,邵源泊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這麼被人當名師敬着,這感覺不是一般的好!

吳縣丞開了頭,這後面就一發不可收拾,接二連三的有人託了人要附學進來,邵源泊大手一揮,一概全收,沒到一個月,縣學就人滿爲患,連附近的腳店也住的滿滿的,腳店的老闆高興的合不上嘴,這大冬天的,往年都是關門大吉,今年倒好,間間爆滿,呼和縣的大小分茶鋪子生意也是家家好的不行,那麼附學的學子,都得吃飯不是,這幾家老闆聚在一起一感慨一合計,鼓鑼打鼓給邵源泊送了塊‘愛民如子’的匾額,笑的李燕語倒在炕上起不來。

縣衙裡一來本來就沒多少事,欒大一幫‘打手’都閒的無聊,何況邵源泊,二來又是冬天,裡外封了路,連驛路都不通了,正好,邵源泊的心思就全用到這先生大業上去了,從一天一個時辰的課,上到了一天上午下午各一個時辰,當先生當的那是興致勃勃。

李燕語這邊也忙起來,叫了欒大進來細細商量了,先細細寫了十來份乾菜菜譜,打發他帶着幾個人,用雪橇拉了乾菜,到附近幾個縣的大小酒肆推銷那上千斤乾菜去了。

李燕語那些乾菜做的好,那些黃瓜、茄子什麼的,用冷水泡透,再炒再燉,竟跟鮮菜也不差什麼,上千斤乾菜,來回跑了十幾趟,就賣了個乾淨,足足賺了四五百兩銀子,李燕語心滿意足。

這一個冬天過的雪花飄飄、爐暖酒熱,邵源泊今天一篇政論、明天一幅對聯,看着一幫學子絞盡腦汁的苦思冥想,心滿意足,李燕語數着銀子,吃着放滿豆角、茄子、青菜、黃瓜的鹿肉火鍋,也是心滿意足。

臨近臘月,李燕語茶飯無思,喝水也吐,邵源泊驚的手足無措,臉都變了色,一迭連聲叫人請大夫,倒是常嬤嬤經驗足,細細查看了,篤定的判斷道:“少奶奶這是害喜了。”大夫進來診了脈,恭喜了李燕語和邵源泊,領了賞錢,被常嬤嬤親自送了出去。

邵源泊在屋團團轉着圈,突然頓住腳步,看着李燕語,緊張的問道:“男的女的?”

李燕語正喝着紅棗湯,一口湯‘噗’出來,連手裡的蓋碗也嘰哩咕嚕跌到了炕上,文杏忙上前收拾了,邵源泊坐到炕上,小心翼翼的扶住李燕語,憂慮不已:“燕語,這呼和縣,哪有良醫?指定也沒有好的接生婆子,這可怎麼好?明天得讓欒大回趟京師,讓老頭子尋幾個老到的接生婆過來,唉!都說女人生孩子是道鬼門關,我母親就是生我才······這可怎麼辦?!”

邵源泊的憂慮讓李燕語心裡暖洋洋的又氣又笑:“你急什麼?這才一個多月,離生還早呢,算着該是明年七八月間,不用急,回頭讓常嬤嬤打聽打聽,看這呼和縣有沒有穩妥的接生婆子,若是有最好,若沒有,等開了春,讓欒大陪着常嬤嬤去趟平安州,請個穩妥的接生婆子過來就行,倒不用去京師,一來一來一回也趕不及,二來,這兩京路那麼多人生孩子,沒用京師的接生婆子,不都好好兒的?好了,你去上你的課去吧,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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