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這會雖然已經可以調用元力,卻苦於沒有學過什麼運氣之法,依舊只能靠蠻力戰鬥。情急之下,從指環中拔出青鋒寶劍,再次攻了上去。
只見那少年拔劍之後威勢完全不同,一雙幽黑的眸子如電光般懾人,丟開步子,劍隨身走,身隨劍運,宛若銀線穿花,游龍戲水,將一套大道天遁劍法演武得神乎其神。
雖然只有聚氣境的實力,卻將那巨靈魔怪纏得沒法。打又打不到,挨又挨不着,只得將雙錘護在胸口,只用那銅鑄的腦袋,鐵打的筋骨力抗。想着等同伴將那幾個金人收拾了,再做處決。
這時任雪一拍地面再次欺身上前,與少年前後夾攻,誓要將那巨靈魔怪力斬當場。那少男少女與一個巨靈魔怪,在樹林的邊界上,這一場好殺!
正是那:雙劍穿如梭,青鋒利斷金。巨錘握在手,輪揮兩邊守。一員魔將施威,兩個年少氣盛。雙劍合璧真英雄,降妖除魔誠叱吒。這前後左右齊來,那巨靈公然不怕。你看那碾鋼錘護着身前,其實它神通也爲廣大。只殺得滿空霧繞雲迷,半山裡樹崩崖塌。
一個得軍令,怎肯幹休?一個爲逃亡,斷然不懼!他三個在森林邊,往往來來,戰經數十回合,不分勝負。各因性命要緊,其實難解難分。
本來以現在少年與任雪的實力,莫說兩人,就是十人也敵不過那魔獸級別的巨靈魔怪。只不過這魔怪天生膽子小,被少年開場那一手給嚇怕了,這裡只守不攻,只退不進,就等着幫手們快點趕來。
羣獸那邊,在經過一輪混戰後逐漸適應了過來,將那幾個金人團團圍住,砍手砍腳,鑽心錘肚。那金人雖然只知戰鬥沒有知覺,倒下了又起來。但是漸漸地被損壞得越來越嚴重,有兩個已被擰去了腦袋,在那胡砍亂伐。
這看得那少年是無比心疼,心道這麼好的寶貝只用了一次就沒了,看樣子連修理的事情都已不必操心。同時又有點心焦,這巨靈魔怪穩守一禺,讓他和任雪兩人難以同時脫困,如若再被那些獸兵解決了金人圍上來,就一切都晚了!
“哥哥,別管我。你先走吧!”任雪一邊騰挪揮劍一邊喊道。
“想也別想。要走一起走!”少年奮力前突。倔強的說道,心裡一邊在想着對策。
望着那些逐漸空出手來的獸兵,心中暗歎:“方纔剛到這裡就看見任雪被重重圍困,想也不想的就衝出來解救。如果能事先布個迷陣就好了。這會倉促之下也難以空出手來佈陣,那幾個金人算是費了,唯一還剩下的手段就只有血符靈。。。”
一想到這個名字,少年冷不禁打了個寒顫。那血符靈是他在妘王城的天識神殿中,偶然所得的一個危險助力,如果不到生死關頭他是絕對不想動用的。因爲那血符靈的血煞之氣太重,一旦召喚出來,就連少年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它。
不過現在已不是他細想的時候,不遠處那羣妖魔已將金人收拾乾淨騰出了手。姬昌與舉父又打了二十幾回合。仍然分不出勝負,他把那龍爪一指,叫聲:“給我上去擒了!”
那三百餘獸兵,一齊擁上,把舉父圍在中間。姬昌自己轉身又往少年那方掠去。好個舉父,公然無懼,使一把劍,左突右刺,後撩前抹。那羣妖獸都有手段,越打越上,一似綿絮纏身,摟腰扯腿,莫肯退後,直把那猿將急得抓手撓腮,只恨沒多生兩隻手,兩條腿。
姬昌剛一擺脫那猿猴的糾纏,立刻就飛身抓向了少年,千丈的距離好似只就一步躍過,眼看着就要抓到了他的肩膀上!
忽然間,一種強烈的血煞之氣從少年身上傳來,讓其爲之一滯,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驚異地望着那僅有聚氣境實力的少年,搞不懂在其身上還有什麼東西能讓他感到如此心驚。
只見那少年忽然停下了動作,立於原地,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三個黑色鐵塊,一股黑煙從鐵塊中滿溢而出,逐漸在其身後形成了一個穿着破碎長袍的人形黑影!
黑影長髮飄散,雙手低垂,不見雙腳,好似憑空浮在空中一樣,毫無表情的臉上,一雙純黑色的眸中兩顆猩紅色的眼瞳冷冷地掃視當場,周身煞氣瀰漫,讓人不敢直視。
這黑影不像是活物,倒像是一個來自幽冥的死靈。對於精神力較弱的獸族來說,天生就對死靈有種畏懼的心理。是以,當這黑影剛剛出現的時候,那巨靈魔怪立馬後撤了十丈,渾身顫抖步履不穩,差點連手裡的鐵錘都給弄丟了!
就連少年自己都沒想到,將血符靈召喚出來能有這樣的效果,只是他現在也不知道這黑影下一步會做些什麼,所以只是暗自將任雪拉到了身邊,卻不敢有所行動。
少年與那三個黑鐵塊在心靈上雖然有點聯繫,但是那種聯繫卻小到了可以忽略的地步。對於血符靈,少年可以將其召喚出來,但是卻不能像金人一樣隨便使喚,若是不小心,說不準還會受到它的攻擊。
一時間,那種血煞戾氣在空氣中瀰漫開來,就好似有千軍萬馬在互相廝殺一般。許多妖獸,包括那些正與舉父糾纏的獸兵都被這股血煞給嚇得呆立當場,本能地屏住呼吸,不敢有什麼動作。
少年身後的黑影逐漸凝實成形,血煞之氣漸濃,然而就在其完全成形的一刻,在場的煞氣竟然全部消失而去。
儘管如此,那完全成形後的黑影周身散發着危險的味道,令人即便不去看它,也能覺出那種沁入骨髓的驚悚!
“儘量不要有任何舉動。。。”少年小聲地在任雪身旁耳語道,他還記得在天識神殿中,那無主的血符靈只對明顯有行動的物體做出反應。
看着少年那緊張的摸樣,任雪也是能感受到這黑影的厲害和危險,輕輕地點了點頭。小手被少年拉着,心裡卻是暖洋洋的,因爲本可以自己逃走的少年卻甘願冒着生命危險回來救她,這讓她現在就算戰死也覺得值了!
片刻之後,終於有數十隻小妖的恐懼達到了頂點,毫不理智地離開了原有的目標。不顧一切地揮舞着手中的兵器,轉而攻向那靜立在少年身後的血符靈。
“誰也不許出手,原地待命!”姬昌高聲喊着,同時一個箭步也搶了上去。
然而爲時已晚,那數十隻小妖就好像中了詛咒一樣,還未攻到血符靈身前,就一個個在空中爆成了血霧。而那血符靈至始至終,卻好似連步子都未曾移動過一下!
血霧在林間盤旋,和着其中的元力被那血符靈一併吸收了進去,幾十只半獸人說沒就沒了。情形無比恐怖。
虯發老者見狀。一個急剎立在空中。警惕地望着那個黑影,暗道:“這血霧難道說是詛咒之力?這種神秘的攻擊方式只有精神力強大的人族方能抗衡,對於獸族來說卻是一種天生的剋制。那少年不知什麼來頭,竟然能有如此利器。要暫時撤退嗎?”又想道:“不成,九尾狐一族生性狡猾,這次進入獸域必有所圖,得抓回去問個清楚。那少年神秘莫測又曾被逆鱗附體,必須查探仔細。縱是冒險,也不能就這樣讓他兩走掉!”
心意已決姬昌一個閃身便來到了少年他們的身前,揮起龍臂探出一爪,要抓那少年。少年面對那轉眼而至的龍爪毫無懼色,拉着任雪依然靜立在原地。
噗!
血符靈忽然穿過少年的身體。直接首當其衝地站在了前面,一雙猩紅的眼瞳凶煞地盯着那虯發老者。
老者忽然覺得心頭一緊,全身血液沸騰,就好像要脫體而出一樣。立即凝神控制,將血氣又壓了下去。同時掌風一變,龍爪朝着黑影的腦袋抓了過去!
呲!
鋒利的龍爪抓透了那黑影的頸脖,劃出一道黑色的痕跡,一晃而出。然而虯發老者卻驚奇的發現自己感覺不到手上有半點着力,就好像抓在空氣中一般。
心頭一跳,低頭看時,那黑影的手掌已經搭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勁力一吐,將其震退了百丈有餘!
低頭望着胸口處的一個凹洞,姬昌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這要是肉體稍弱一點,剛纔那一擊還不直接透胸而過?心道那黑影果然並非這世上的東西,沒有實體,無法使用普通拳腳刀劍攻擊,看來只有精神類武技方能奏效。
正想着,那血符靈再次揮掌攻來。這姬昌不愧是個活了億萬年的魔獸,遇事不亂。想定對策,躲過那一掌,直接騰挪到了空中,吞雲吐霧,呼風喚雨,顯了真身。
龍睛怒目,發須飛揚,大嘴一張,一聲龍吟響徹天地!
這龍吟可非同一般,恰似九天驚雷,又似黃河溶冰。九天驚雷,百萬蟄蟲踏春來;黃河溶冰,奔渠卷雪落崖臺。萬獸奔騰震山嶽,怒浪狂濤擊千礁。
龍族在獸族裡不但體魄強橫,精神力也是最強的一個種族,有着天生的精神攻擊能力。這一聲龍吟直吼得當場衆妖獸倒地哀嚎,抱頭翻滾。
而那少年與任雪也是感到頭昏腦脹,腿腳痠軟,難以行動。只有那精神力同樣強悍,對老龍又極爲了解的猿猴沒事,見機擺脫了羣獸的圍困,閃身來到了任雪與少年身旁。
那血符靈雖然恐怖,但果然是對精神攻擊有反應,周身的黑煙被吹散了不少,那股血煞之氣重新泄露出來,眼眸也從純黑色變成了血色,顯然力量也是有所減弱。
可是血符靈毫無感情,嘶吼一聲直接騰空而起,與那蒼龍糾纏起來,這一場好殺!
只見那:蒼龍捲烏雲,烏雲卷蒼龍。黑煙穿梭霧中花,霧中翻騰碧鱗尾。龍吟聲聲震天闕,血光連連繞體寒。一個是萬獸之尊,一個是滅世幽靈。肆意騁天斷雲霞,黑風煞氣滿山巔。
望着那天邊的戰鬥,少年的心中是又喜又驚,喜的是那血符靈初用便展示瞭如此戰力,雖然是因爲整好剋制獸族的原因,但也充分說明了它的恐怖。驚的是那龍族的精神力果然不弱,驟然之下竟連自己都抗不住那一吼。
少年只從自身考慮,卻沒去想那一吼若是放在人類世界不知要吼死多少人,縱是九尾慣用精神技能也難以忍受。只是他自己元神強大,在沒有任何保護的情況下也只是感到頭昏腿軟而已。
“我們走!”
天空正釀戰之時,那猿將一手夾起任雪,一手夾起少年便欲離開這事非之地。
剛欲騰空,忽地一道熾熱烈焰從天而降,直向三人壓下。猿將雙手無閒,只得使了個千斤墜直颯颯地落地一滾,堪堪避過,只是仍然被燒焦了幾根毫毛。
舉頭望時,原是那九鳳去而復返,阻斷了三人的退路!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