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刻起,司火彪悍的形象深入霧濛濛的心,以致於很多年後,司火終於從良並將自己嫁出去時,霧濛濛詫異道,“竟然還有男人敢娶她?”
不管後事如何,至少目下的霧濛濛窘了!
她想也不想的飛快後退幾步,指着那條騷騷的褻褲,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控訴地望着司火。
司火花枝亂顫地嬌笑一聲,她一指頂着那條褻褲,還旋轉了幾圈,揚眉道,“三司會審,皇子玉佩加上這條褻褲一併扔給三司使,就說七皇子對你威逼利誘,要你和他一起誣陷殿下,不慎遺落了皇子玉佩,而這褻褲,是他見你不從,便要侮辱於我。從而來威脅你。”
霧濛濛朝司火比了比拇指,這盆髒水潑的實在妙,七皇子哪裡洗的乾淨。
司火眯着桃花眼,勾人地舔了舔脣珠道,“好在大理寺護衛聽到動靜,闖了進來,七皇子慌不擇路。爲了逃命,連褻褲都來不及穿。”
護衛?
哪裡來的護衛?霧濛濛疑惑偏頭。
見她皺着包子臉冥思苦想的小模樣實在太可愛,司火不禁擡手過去,揉了揉她髮髻,“只管這樣說就是,護衛是小事,我會跟司金打個招呼。他必能安排的妥妥當當。”
話都說到這份上,霧濛濛也就放下心來,她嫌棄地看了眼司火手裡的褻褲,繞着邊走,自個拿了帕子擦臉綰髮髻。
司火好似對七皇子的褻褲十分有興趣,她翻來覆去地仔仔細細檢查了遍,最後眸子晶亮地湊到霧濛濛面前。八卦兮兮的道,“小啞兒,七皇子一定元陽不固,嘖,這纔多大的年紀,今年十七吧?這就腰勁不行,約莫天生的。”
霧濛濛一臉懵逼。什麼叫元陽?腰勁的意思她懂,這元陽……
司火還是自顧自的說,“回去我就與春娘說,往後省着點採補,不然將人弄成馬上瘋那還了得……”
司火其實壓根沒指望霧濛濛明白,她挑起褻褲前襠的某處,跟霧濛濛道,“如此明顯的痕跡,七皇子定然陽易舉而精不固,連咱們殿下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我跟你說,你別看殿下今年才十四,可殿下潔身自好着,且我悄悄注意過,殿下那是典型的精腰窄臀,等殿下再大些,那勁可厲害着……”
霧濛濛一頭黑線,這大姐連自個的主子都敢臆想,要讓殿下曉得了,非的提劍追殺她不可!
不過,她想起上次不經意摸的一把殿下胸肌,遂朝司火點了點頭——
對的,殿下身上肌肉手感一流的好!
司火驀地閉嘴,她神色古怪地看着霧濛濛,她本也就是說說罷了,畢竟小啞兒才五歲,哪裡當真懂那些。
霧濛濛在司火的注視下,乾笑幾聲,她瞅着當空趁機就想溜。
司火手只一提。就將人拽住,“我剛說了什麼?”
霧濛濛縮縮肩,趕緊打出手語,“我們什麼也沒說。”
司火欣慰地拍了拍她的頭,“小啞兒,我是越來越喜歡你了,放心以後殿下不要你了,就來樓子裡找大爺,大爺給你口飯吃。”
說完,她拎着那條白底粉桃紋繡的褻褲施施然走了。
霧濛濛啐了口,鬼才會去找她,她練到滿級的推拿手藝是擺設不成?
一技在手,天下我有,她會沒飯吃?
霧濛濛在大理寺的第四天。三司使終於上門。
對大殷九皇子一夕之間,在尚未提報刑部的情形下,竟自行帶着人馬將富戶於家殺的乾乾淨淨,雞犬不留。
不說朝廷,就是最近百姓民間,都有多譁然,若不是聖人一直壓着,只怕傳出去的流言都能壓死九皇子。
是以,如此大的刑事,又關乎於家上下四五十口的人命,三司會審似乎理所當然。
大殷之制,三司乃是刑部尚書、御史大夫、大理寺卿共同組成,其中,重大官司刑事由大理寺卿、刑部尚書、御史中丞共同會審。
故而,霧濛濛這一下見的,便是三位朝廷肱骨大臣。
她扭着小手,乖巧又規矩,她面前三人,司火已經跟她說過,左邊最年輕的那個是大理寺卿秦大人,中間的是御使中丞白大人,剩下的最後一位便是刑部尚書顧大人。
三人甫一見霧濛濛,白中丞與顧尚書便齊齊皺了眉頭,雖然聽聞這人證只是個五歲的小女孩,但兩人皆有一種荒謬之感。
另外的秦大人倒面無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
“你便是九殿下說過的人證霧濛濛?”白中丞當先開口。
霧濛濛點點頭,她倒是不緊張,可也得裝住怯懦膽小的模樣。
顧尚書冷着個臉,當場就厲聲喝道,“荒唐,九殿下糊弄我等不成?竟找個乳臭未乾的小女娃子來作證!”
白御史眸色微閃,他笑着拉了下顧尚書,和稀泥的道,“顧大人還是暫且聽聽這女娃如何說吧。”
顧尚書拂袖冷哼,口吻硬邦邦的道,“不必,兩位大人既有閒情,自聽了便是,本官尚有公務在身,恕不作陪。”
說完,背剪雙手揚長而去。
霧濛濛一頭霧水,依着她的理解,刑部尚書,朝廷大員,最該剛正不阿鐵面無私纔是,可那顧尚書,分明是對她有偏見來着。
她眨了眨大眼,微微撅起小嘴,委委屈屈地巴巴望着上頭的白中丞和秦大人。
白中丞乾咳一聲。轉頭問秦大人,“不知秦大人如何以爲?”
年輕的大理寺卿,劍眉星目,懸膽挺?,厚薄適宜的脣,從頭至尾都面無表情。
他並未回答白中丞,而是對霧濛濛問道。“你有啞疾?”
霧濛濛點頭,瞬間他就對這秦大人生了幾分好感。
白中丞麪皮一僵,人證年紀小就算了,還是個啞巴,九殿下這是胡鬧還是胡鬧?
秦大人又道,“可會手語?”
霧濛濛又點點頭。
如此,秦大人眸色稍柔。“那明日會審,你只管用手語回答便是。”
白中丞聽聞這話,皺眉道,“秦大人,這不……”
他一句話還沒說話,就聽秦大人多了句,“我看的懂手語。”
被徹底無視的白中丞啞然,大理寺卿已經這樣說了,他這個御史中丞還能說什麼?
秦大人這才側目對白中丞撩了下眼皮,緊接着他起身,跟着從霧濛濛面前走過,就那樣雲淡風輕地走了。
白中丞,“……”
霧濛濛目送完秦大人,又笑眯眯地望着白中丞。總歸怎麼乖巧怎麼來。
白中丞虛虛握拳抵着脣,輕咳幾聲,繃着臉道,“既然秦大人懂手語,想必明日會審會輕鬆許多,本官明日再來。”
霧濛濛起身,依着客姑姑教過的禮儀,有模有樣的跟白中丞斂衽行禮。
白中丞擺擺手,亟不可待地匆匆走了。
三人悉數離開,站霧濛濛身後的司火這才譏誚一笑。
霧濛濛看過去,比劃着問道,“那個刑部顧大人是怎麼回事?”
司火冷笑一聲,“殿下的母妃是宮裡四妃之一的賢妃娘娘,顧家便是賢妃娘娘的孃家,殿下的外家,這顧尚書,還是賢妃娘娘的親兄長。”
霧濛濛理了理這關係,就更疑惑了,“那顧尚書就是殿下的親舅舅?”
司火點頭,豔色的眉目緩緩就冷了下來,“那一家子。不當咱們殿下是自家人,咱們殿下也不稀罕,總有一天,殿下能讓他們伏跪舔腳的時候。”
霧濛濛還想問,爲何顧家不認殿下,但見司火冷冰冰不復往日嬉笑的神色,她便聰明的閉嘴了。
當天晚上,霧濛濛抓着被子,如何都睡不着,她眼不眨地盯着蚊帳紋路,腦子裡卻在想着司火說過的話,以及她到皇子府後聽聞的點點滴滴。
九皇子不受聖人和母妃待見,甚至比不過才兩歲的十四皇子,現在她才曉得,連外家顧家也是不喜他的。
三司會審,主審的親舅舅同樣不顧他的生死。
莫名,她就覺得這人雖貴爲皇子,可偏生活的半點都不自在,沒人疼,沒人愛,冷暖自知,該是多孤寂哪。
她也不明白,都說血濃於水,可爲什麼有的人就能冷漠到那樣的地步?
她帶着沉鬱昏昏沉沉地睡過去,臨到夢中,都還模模糊糊在想,不然,以後對這缺愛的殿下好一些?
第二日一大早。霧濛濛被司火喊起來,她甩了甩頭,覺得腦子重的慌,司火給她擦臉,適才發現她額頭燙人。
司火心頭咯噔一跳,頓覺要不好。
她趕緊素手探過去,果然,這今天三司會審的這個當口,霧濛濛居然病了!
“噯,大爺叫你祖宗了,你怎的在這關頭燒起來了?分明昨天還好好的。”司火拿不定注意,不曉得是該去找司木過來還是先回稟殿下。
霧濛濛衝她彎彎眸子笑了笑,她揉了揉堵塞的?子,比劃道。“給我一盆冰水,我冰冰就好,必不耽擱殿下的事。”
司火一咬牙,依她所言,當真去端了盆冰水過來。
霧濛濛頭重腳輕的綰好髮髻,她擰了帕子敷額頭,涼透入骨的刺激。讓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
司火擔憂的道,“不行,我還得去找司火。”
霧濛濛猛地拉住她,對她搖了搖頭,她仰頭讓額頭的冷帕子不落下來,打手語道,“別去,司火姐姐,你再幫我找些烈酒和冰塊過來,我能暫時退燒,撐到三司會審完。”
司火定定看着她,一跺腳道,“就依你所言,小啞兒你千萬要撐住,三司會審於殿下而言,十分重要,殿下贏了,什麼都好說,殿下要輸了,很可能就連命都沒了。”
霧濛濛愣住,他的境地竟是那樣危險,她以爲,他貴爲皇子,再無法無天,誰又敢殺他?
可是她卻忘了,九殿下不僅沒人待見,還仇人滿天下!
第五更更新完畢!
明天是上架的第三天,會有四更,第一更照例早上9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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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親反應沒看明白九殿下的重生是怎麼回事,這裡解釋一下。九殿下是重生失敗,將近30歲的老殿下死後重生到14歲,結果沒想到,14歲的殿下本身還存在,所以目前是30歲的老殿下和14歲的小殿下同時存在一具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