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咋辦,我家已經這樣了?”我喃喃自語。“衡衡,你別想那麼多。”李宇拉我站起。
“他憑什麼這麼做,房子是我奶奶留給我的。”我還是不甘心接着叨叨。“李宇,能給我搞到一份拆遷協議麼?我想想看看補償條款。”我望着李宇,也是向他求助。“衡衡,拆遷協議在村委會。”李宇爲難的說。“我去村委會另要一份。”我踉蹌着起身就跑。“衡衡,你慢點。”李宇在後面追上了我,並把我拉住。我心裡很急走的匆匆。
“村長給我一份拆遷協議。”我一進村委會就碰着要出去的村主任。“哦,你家的拆遷協議早就讓你二叔領走了,你找他要去。李宇你回村了?”村主任簡單回答我之後就和李宇搭上話了。“叔,你這是要出去?”李宇跟他說。“對,村裡拆遷,我能不盯着點嘛?”村主任說完就要出門。我急的拽他胳膊。“另給我一份,我要看看。”我說話着急,帶着點求他的意味。“你這孩子真是的,那拆遷協議是文件,知道不,你家都領回去了,你還管我要。那東西是一戶一份,多了沒有。”村主任甩開我拽他的胳膊。
“房子是我的,拆遷協議也該送我手裡,你憑什麼把它遞給夏衛國?”我衝村長嚷嚷。“衡衡,你怎麼說話了?那是你二叔。”李宇碰了我胳膊一下,不讓我亂說話。“你家這是咋的了?”村主任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走。我疾走兩步猛然拉住他。“村裡也是有責任的,我奶奶給我房子的時侯還請你們見證來的,你怎麼隨便就把協議給其他人?!”我衝他講理。“李宇,你把他弄回去,別再打擾人辦公。實在不成,叫他二叔領他回去。這鬧的是甚事?”李宇還真聽他的,把我架開。村主任這回不急不緩,踱出門去。“村裡不爲村民做主。你是不是收了夏衛國的甚好處了?一羣貪污犯!”我對着他的背影破口大罵。
李宇急拉我出去。臨在門口時,我一手攀着了一個裝飾用的大花瓶,在我身體被李宇強拉硬扯時,把它帶倒,“啪,咔嚓。”它被摔成許多片陶瓷碎片。
“你們幹甚?”一個女人阻住了我和李宇的去路。“姨—”李宇叫了一聲,也不知道怎麼辯解。我卻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弄出點動靜來纔好。”
“李宇,這是咋的了?你怎麼回李家村來了。他這是幹啥?”那個女人問李宇。“週末,我回來轉轉。衡衡,想看看拆遷協議。”李宇蹲下要收拾陶瓷碎片。“哎,不能用手,那有笤帚。”那個女的急的拉李宇的袖子。“哦,姨,這花瓶多錢?”李宇尋回笤帚來,問那個女人。“誰打碎的誰賠。不是這個小子打碎的麼?我親眼看着的。”那個女的一副要我賠錢的架勢瞪着我。
“我家都要拆遷了,爲什麼沒人通知我?”我一步步踏着殘瓷,來到她跟前。“你這問誰呢?每家每戶我們都有通知,拆遷辦的人還下來,親自督促。你家一冬天沒住人,我們也是好不容易纔聯繫上你二叔的。有啥糾紛,你們內部自己解決去,砸我們花瓶是什麼意思?”
這女人伶牙俐齒,一直主持村裡的小會,有時還在大喇叭上,廣播通知啥的。我是說不過她。
再看李宇已經收拾齊,畫
着青花的劣質仿瓷,我心裡的火“騰”的升了起來。我過去,本來是想.操起另一隻大花瓶直接砸的,無奈它體積龐大,不適合做那個動作。我只是攔腰把它抱了起來,轉了個角度就把它摔在當屋的地上。“咔嚓。”這劣瓷摔的不碎。還留個瓶口是囫圇的。
“你這小子,我就這打電話叫你二叔來。”那個女人叫囂着,去查夏衛國的電話了。
“衡衡,你跟我走。”李宇要拉我出村委會。我死活不幹,直接踏過殘瓷,到沙發跟前翹着二郎腿亂晃。“今天,不給我一說法,誰說甚也沒用。
時間流逝,村委會的有些人已經下班了。我的肚子也開始亂叫,不過這跟我家房子比起來算是小事了。李宇還在門口,並不看我。
下午,一點五十。
“人呢?”修車鋪的李家老大,嚷着尋人。“這是咋的了?”他在這屋看着滿地狼藉,隨意的問。
李宇和我都沒理他。
“哎,好歹來人了。把我家的拆遷協議給我。”他似乎攔着一個人問。“我不管那事,你等人來了再說。”一個年輕男的聲音在走廊裡迴盪。“那誰管?你總得給我一個人名吧?”李家老大不滿的說。
“李宇,那死小子在哪兒?”夏衛國氣急敗壞的聲音在走廊裡衝撞。“二叔,你冷靜點。”李宇攔着夏衛國,可我卻盼着他進來跟我面對面。是我要找他算賬。
“不讓你給我惹事,你還惹,怎麼?我說的沒用是吧?”夏衛國要衝進來,看着一地的碎瓷片,有點遲疑。李宇還拉着他不讓他進屋。我挑釁的看着他。
“奶奶,你看夏衛國,你一走,他就把房子搶跑了。”我大叫着佯哭。“你這個死小子,還敢提你奶奶?你把夏家的臉都丟盡了。”夏衛國繞進屋來,一手拍開我擋眼的手。“死小子,快點給我滾回去。”夏衛國一把拉起我。由於我的腿還翹着,這時就沒站穩。多虧了和夏衛國一個鼻子出氣的李宇,用胳膊攔了我一下。我纔沒跌倒。“衡衡,聽話,我們回去。”李宇在他扶我時這的說。
“你家這是鬧啥?有拆遷矛盾?我說,這個夏家小子就是奸詐,還跟長輩搶房子。”李宇老大看了半晌熱鬧,這會發表意見了。
“你別放你媽.的屁了,房子是我一個人的。他算啥長輩?”我也不想再在屋裡,就走了出來。“死小子,你嘴巴欠揍吧?”夏衛國也要出屋來。我沒聽見他利索出屋的聲音。估計李宇那小子又在擋他。
“村長,你可來了,你看這鬧事的,都讓我給堵着了。”李家老大嘴很笨,一般說不了謊,這是讓啥事給逼的?不過他說起謊來,人人都知道是謊言。
“你有啥事,先解決你的。”村主任對李家老大說。“我想看看拆遷協議。”李家老大不好意思的問。“你家的拆遷協議你家老二拿的,你找他看去。“我要是能找着他,幹啥來問你,他不知道跑哪去了。自從簽了協議就不見他的人,他老婆也說沒見着他……”李家老大絮叨家長。“你找你爹問去。”村長一句話提醒了他。他嘆了一口氣,還不走,只是立在了走廊牆邊。
“你看啥?還不走。”夏衛國嫌丟人,扒拉了我
一下。“衛國,你等等。”村長要夏衛國別走。“啥事?”夏衛國問。“你家這小子,以前就打過鄰居,我提醒你好好管管。”村主任提起舊事。“叔,衡衡,不是那樣的人。”李宇對村主任講。
“你還說這個?村裡咋能隨便加層了?以前不是說只能蓋兩層,還是有平米限制的,他家有幾口人?憑什麼滿院都加層?要不是村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默許村民,私搭亂蓋。我家屋子的後牆能裂開這麼寬的縫?”我比劃着質問他,都蹭到他眼跟前了。“衛國,你看你家這小子!”村主任繞開我就想跑。“我的拆遷協議了。你還沒給我。”我衝他大叫。“衛國,你把你家小子弄回去,我被他吵吵的都頭疼。”村主任不跟我說話,只跟夏衛國說。
“死小子,回家去。”夏衛國,扒拉一下我的頭。“衡衡,有事回去再說。”李宇打圓場。
我沒聽他們的自己蹲在走廊上,說是示威也不過分。
這時陸續有來辦事的村民聚在走廊裡。
“滾開。”我怒罵夏衛國,因爲他剛纔踢了我一腳。一些知道事情原委的人,都向着夏衛國說話,還說房子不能交到我手上,拆遷款同樣也不能讓我碰着。他撈摸了我的房子,竟能得到這些人的認同。
“這夏家小子,以前也是綿羊樣的人。現在怎麼脾氣這麼爆?”一個蒼老的聲音略帶可惜的說。“這沒人管的就是不一樣,要是他媽還在,他也就不會變成這的。”一個婦女過來想要把我扶起來,也被我甩開了。
“衡衡,走吧。回去我保你看着拆遷協議。”李宇在我身前,幾乎是用抱的把我弄的站了起來。由於心裡委屈,我的眼淚浸溼了眼眶。
“哎,誰家也一個球是,說了算的就一個人,他還是他爸了,怎的也藏着掖着不叫那小子看拆遷協議了?”李家老大感嘆說。我都要跟李宇要走,猛的聽了這句頓時愣了。他說的甚意思了?“你說甚?”我轉身怒問他。
“衡衡,他說他自己家的事,他爸不讓他看拆遷協議。”李宇猛揪我,把我往外拖。我看到過道里的同村男女老少悄無聲息。“他說的不是那個意思。你說誰是誰爸?”我拎起一個大約小我一兩歲男生的衣領問他。“我不知道,你這人怎麼回事?”那個男生不肯說。
“你肯定知道?”我再次逼問李家老大。“我,我,瞎說的。我還要找我家老二了,你起開。”李家老大手勁很大,直接扒拉開我,弄了我一個趔趄。我被李宇掫住。我瞪夏衛國時,聽到一個剛嫁過來不久的小媳婦對她婆婆說:“媽,這小子,我沒見過,他也是李家村的?他是那男人的私生子?”“咳,咳。小玉,你去那屋給媽倒杯水,嗓子有點癢。”那個中年婦女故意掩飾,可我已經明白他們說的是我了。
“這事是真的吧?”我瞪着夏衛國說。“難怪我不知道我爸媽的墳在哪兒!既然這的,你把拆遷款還我,我們不要再來往了。”我語氣冰冷,心裡更寒。
“衡衡,你別這的,”李宇還是要拉我,卻被我甩開了。“還有你,以後也不要再跟我說話。”我盯着李宇說。
李宇八成知道我的身世,可他吞肚子裡多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