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一節是歷史,我只在聽見開課時回了下神,之後就在永無止盡的設想中度過了。都說有點毛病的人更是敏感,說不定樑霧媽是聽見我橇鎖的聲音,以爲有小偷,不會真跟我有關係吧?!
“走了,夏衡!”齊佑銘對我說。原來已經下課了。王與衆早就走了。我看着門也不知道現在該幹啥。跟着齊佑銘來到了操場,同學們都去食堂聽吃飯了,只是我也沒有飯卡,算了還是餓着吧也沒啥關係。
“夏衡,你不去打飯?”齊佑銘這麼問我。“我不餓。”我回答他。“你把你飯卡借我。”齊佑銘這麼要求。我愣住了,我哪有那個。“快點,我以後還你。”齊佑銘催我。“我沒飯卡。”我說。“那錢也行,你先借我一百。”齊佑銘吐了口氣不耐煩的衝我說。“沒有,我身上一分也沒裝。”我無奈的回答。“啥?算了,我找別人去了。”齊佑銘甩了這句話後,閃開我身邊自己走了。我心裡別提啥滋味了,他家那麼有錢他還趁火打劫。我被落在操場了。呆呆的走到藍球架跟前一屁股坐地上,把頭支在膝蓋上。
“同學,你是夏衡吧?”我沒心思理人,也就沒有擡頭。“同學這個給你。”這人把一個飯盒放我手裡了,我這時擡頭一看,不認識他。他也不是我們班的。“這個是有人託我給你帶的,快吃吧。”我看他比我大覺得他是高年級的,長的也很普通。他一看我端着飯盒了,又盯了我一眼後離開了。整個過程我沒吭氣,也沒問他的名字。我知道這是覃沐勇叫人送來的飯。從半透明的塑料飯盒就給看清裡頭裝的是啥,竟然有魚塊。我掀開盒子直扒了幾口米飯,就起身找了個垃圾箱,把這個裝的米飯還有沒動過的魚塊的飯盒囫圇扔進垃圾箱口了。
好容易熬到下午上課的點鐘,這時我卻有了離開學校的念頭了。只不過別人都往教室走,我一個人也不想太異類,只好不情願的回教室上課。
一下午渾渾噩噩的,也沒有覺出個點鐘來,只是人家上課時換書我撇一眼齊佑銘也跟他換一樣的書。終於到了放學了,我卻更迷惘了,這該何去何從了?“夏衡,你不走?”齊佑銘一把從桌膛裡拽着書包的帶子把他揪了出來只一個揹帶他用來背書包了,另一個帶子無用的耷拉着。“你先走吧,我坐坐。”我對他說。話說王與衆自從中午離開後下午就沒來,原本我是報點希望想讓他給我去樑霧那裡說句好話的看樣子也不能了,就算他在樑霧面前多說我十句一百句好話,也不能改變什麼了,必竟樑霧媽已經死了,誰也不清楚那天究竟發生過什麼,我的心裡還是不安的利害,我坐在教室裡,擡眼看了看四周的同學,這些不肯走的人都是住校生吧!
我在這裡坐了有半點二十分後,我起身無力的背起我的沉書包,出了教室。來到操場深吸了好幾口氣,想讓腦子裡灌點新鮮空氣讓我靈光一閃有啥解決的辦法就在我腦子裡出現了,可是我運氣不好,一點辦法沒閃過腦子也就算了,竟然吸氣過猛,頭有點暈
。我這被砸的腦袋該不會應了韓沐彥那個小鬼的歹話真的被砸傻了吧!
“夏衡,你怎麼了?我在校門口等你很久了,你有什麼不舒服麼?”覃沐勇的聲音出現在了我的身後。我回頭一看他坦蕩的出現在操場身影就覺得氣人,“這破學校怎麼啥人也能進了?”“我好的不得了,倒是你面黃肌瘦的看着很危險!”我脫口而出了這句話。“回去吧。”覃沐勇好像也沒在意我說的話直接牽我的手要我跟他走。我本來也沒想跟他走,只是有樑霧母親過世的事壓我心頭覺得沉重,沒有辦法就順着他腳步移動了。
我坐上覃沐勇的車,往後椅背一靠就閉上了眼,心裡亂腦子也昏,我覺得這麼下去我非出啥毛病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汽車還沒有停下來,我一睜眼時,車已經到了青山正要往李家村拐了。“這是什麼意思?”我問。“夏衡,你扶好了這村裡也不好走,注意你的腦袋。”覃沐勇沒有直接回答我,只是要我小心點腦袋。“你去了就知道了。”小張接口道。李家村的路確實顛簸,不過覃沐勇的車性能還行,我只在過幾個大坑時被顛了下,其它地方感覺不大。在一處院落前車停下了。“進去看看。”覃沐勇下車後拉開後車門對我說。“這是啥意思?”我問他。“進去再說。”覃沐勇把我讓下車後說。我立在這處院落外,無所適從的看着它。“進去吧!”覃沐勇拉過我的手,把我牽進了由小張打開院門的院子。這家院子以前的主人也姓李,只不過我常見他們家的人卻很少說話。進去在臺階上往屋裡一看,這家人家原有的東西都搬空了,只是在正房的中間的臥室裡還有牀,上頭的牀上用品也有。我覺得這個牀可能是這家原主人的,這個被褥應該是另買的。“這是什麼意思?”我扭頭還問覃沐勇。“本來我家老闆是想把你的房子贖回來的,不過那個李贇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說啥也不答應,讓他提條件他也不提,我家老闆就另尋了一處院子買下它了,這處房子也好,比你家那個可,”小張還未說完被覃沐勇給瞪了一眼後立即止住了話音。“你在這裡放心住,上學時我就來接你,有事你跟隔壁的小張說。”覃沐勇這麼對我說。“夏衡,你家的傢俱了?明天我給你拉回來。”小張問我。我這纔想起我家的那些個在樑霧家裡和小倉庫裡,小倉庫裡的東西還有可能拿回來,不過樑霧家裡頭的那些東西就……
“怎麼了你,夏衡,幹嘛悶悶不樂的?”覃沐勇看我沉思後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輕聲問。“沒事。”我甩開他的手走回了這家正房的那個有牀的臥室。“夏衡,有事你說,我一定想法子給你解決。”我前腳剛邁進臥室,後腳覃沐勇就跟進來了。我剛要往牀上躺時,覃沐勇過來摟着我的肩了,我倒下的力也不法子收回來,這麼着被他抱了個正着。我只好直起身來,離開他懷裡,往一邊走去。“覃老闆,我真啥事也沒有,你肯定很忙吧?趕緊忙你去!”我在一旁站着說。“你不肯告訴我,我也有辦法知道,可那會遲
些,你的事遲解決不好,我看你臉色太差了。”覃沐勇見的也多知道我有事也不奇怪,只是他這麼追問幹嘛?“到底有什麼事?”覃沐勇也站了起來貼近我眼前,用真願意爲我解決一切的眼神對我說。我看了他一眼深邃的眼眸,唉嘆了一聲也不好開口。“算了,我去找人問吧。你先休息,小張他在隔壁的院裡,你有事記得找他。覃沐勇說完離開這屋。
“夏衡,你吃啥?”小張推門進屋了,我在牀上側躺着看了他一眼。“你咋了?我告你,你越發愁傷好的越慢,你說你本來一點小事,咋好像是缺胳膊少腿似的?有那麼發愁?”小張看不慣我這樣,站在當地下,就開始損我了。“我不吃,你不用過來了,把大門關好就好。”我對他說。“那哪成啊,這的,我去買點火燒,你要夾肉的對吧。”小張說完,自己走了。
我起來擺了三回枕頭也沒有躺舒服了索性坐了起來。小張回來後,看我在坐的他很滿意的說,“這就對了,天塌下來也得先填飽肚子,你吃這的肉是豬肉的,沒敢給你要驢肉的,本來也就是犟驢,再吃那個也不合適。這也沒熱水,你先將就下,沒天就啥也有了。”小張把東西放在牀頭櫃上,說了許多話後又環視了整個屋,順帶着多看了我一眼,自覺沒他什麼事了,大搖大擺的出了門。我啃了一個大火燒就覺得飽了。喝了點水後胃更是滿了。一想到樑霧他媽那事我的胃更是堵死了。“唉,咋辦?!”我自問可沒有自答的可能。
第二天,天剛亮就有動靜。
這可不是人發出的聲音,“怎麼回事?好像院裡進大車了!”我坐起來一看,確實是一輛大車,它被人開着小心翼翼的往後倒,再看一眼車上東西,那叫一個久違的熟悉,都是我家的那些個傢什,只是爲什麼都是小件的?我看到我家的一個坐鐘了,還看到一個小的妝匣了,還看到一箇舊的縫紉機了,我家的桌子也在……細碎的東西也被歸在一個一個的編織袋裡,這些東西都是從小倉庫裡搬來的,在樑霧家裡擱的那些個東西一件也沒有拿回來,拿不回來了吧?!我起身出了房門,來到臺階上。“夏衡,你說怎麼擺,往哪擡?”覃沐勇竟然在貨車上坐的了,等車一停下,他就從車上跳了下來,走到我身邊問我這些東西該怎麼放。
我剛想說什麼時卻聽見,外面還有一輛車,我突然想到什麼就往外奔,覃沐勇確實在第一時間拽我了,不過被我無意識的給躲過了。我跑出大門一看,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這怎麼都成這的了?它們……”我在一瞬間無法接受這事,我家的那些個大件的傢俱,有的被人用斧子劈了個大洞,有的被人用大錘“大卸八塊”,有的被人當柴燒了,只是不知道是因爲它們是硬木還是由於“火候”不到,有的棱被碳化有的只是被煙燻黑。我望着這車上的東西,倖存的只有一把鐵椅子而已。看着我家的傢俱被毀的面目全非,我欲哭無淚的呆在了車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