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楚素心身形一晃,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美眸裡泛着淚意。
“必須治好他。”墨纖塵薄脣微抿,眸色幾分深邃。
蘇諾也是驚了驚,“熬不過今晚就植物人?”
太醫也是十分無奈,連忙道:“大皇子情況特殊,老臣已經盡力了。大皇子後腦勺被磕破了,也高燒不退,若是退不了燒很可能就會燒壞腦子,造成永久性傷害,無法痊癒。”
蘇諾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退燒了呢?不發熱了應該就好了吧?”
“不一定。大皇子的傷口感染髮炎了,能醒來就萬幸了,醒來之後是個什麼樣子還說不準。若是醒不來……”太醫說到最後,無奈地搖了搖頭,提着藥箱走出去開方子。
楚素心跌坐在位子上,心神慌亂如麻,面色悲慼,眸中含淚,“皇兄爲了保護我才抽不開身受傷的。若是我不纏着皇兄讓皇兄送我回來,憑皇兄的功夫肯定能夠安全逃脫。那些人看中了這一點拼命朝我攻擊過來,皇兄爲了保護我分心,才傷成這個樣子的。”
頓了頓,又道:“爲什麼傷得不是我!皇兄明明是代我受過,父皇對皇兄寄予厚望,若是知道了這個結果,肯定會受不了。”
蘇諾看着美人心碎落淚,心裡實在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當初蘇軒去世時,她也是這樣接受不了。任誰至親至愛的哥哥沒了,都會悲痛欲絕。
當初鄀笙走的時候,她多少個日夜生不如死,恨不得死的人是自己。她太明白楚素心現在的感受了,那種悔恨悲痛,整整折磨了她十年。
蘇諾看着捂臉無聲哭泣的楚素心,很想走過去抱抱她,事實上她也這樣做了。
蘇諾鬆開了墨纖塵的手,走過去將她攬在懷中,輕聲道:“相信我,吉人自有天相,你哥哥會沒事的。”
楚素心不僅讓她感同身受,也算得上她的恩人。當初若不是楚素心阻止住了楚梓枍,也許她當場就命喪大街了。
她這個人一向恩怨分明,哪怕楚梓枍是楚素心的哥哥,可楚素心這份情,她一直不曾忘記。更何況,楚素心那樣一個溫柔美好的姑娘,她實在不忍心讓她成爲第二個自己,日夜墮入痛苦之中。
楚素心沒有說話,無聲哭泣着,瘦弱的肩膀聳動着,在她懷裡,脆弱的如同幼兒。
蘇諾回頭看了一眼墨纖塵,徵取他的意見,“我想進去看看大皇子的傷勢,可以嗎?”
墨纖塵明白她心裡所想,點了點頭,起身和她一起走進去。
走進內室,入眼是隔斷房間的一屏珠簾。她揭開珠簾,檀木雕花木牀上,一人靜靜沉睡着。
白色的錦被,潑墨般長髮垂在兩側,與白色的中衣和錦被相襯,如畫中美人一般。
他雙頰帶着一抹不自然的潮紅,脣色蒼白,那雙珊瑚色淡漠的雙眸此刻緊閉,眉心緊蹙,褪去了一身冷硬,只餘下無助與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