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準備讓病毒泄露出來?”趙莫君手裡的手提電腦抱得更緊了,她從未想到過,在這個與七宗罪鬥了數年的偶像嘴裡,會聽到這樣的驚天之語。
“小君,你誤會了。”看到女兒的微動作,趙擒龍就知道她被童兵影響太深,已經養成了隨隨便便就懷疑領導的習慣。他連忙開口解釋到:“你們組長的意思是,她也想阻止病毒傳播。其實,我們早知道病毒就儲藏在東海工業區,只要派兵去接管,這批病毒很快就會被銷燬。但是後來組長她跟我商量過一些想法,我同意了她的決定,故意隱瞞了這些情況。”
“……爲什麼?”聽來無比荒唐的話,讓趙莫君除了“爲什麼”之外根本說不出第四個字。
“雖然現在時間有點緊,不過要是不跟你講清楚的話,說不定你這小丫頭就真敢扔下手頭任務去找童兵。”張琳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你還記得在米國發生的第一起喪屍潮事件嗎?”
趙莫君點點頭:“記得,而且我記得組長還曾經專門讓我查過這起事件。”
在華夏情報局原先的情報庫裡,並沒有與第一次喪屍潮相關的條目。儘管童兵被徵用到了聯合國應急小隊,但他也只是獲取了一些現場急需的情報。並不知道整件事情背後的內容,更何況,猶豫在行動當時和安吉麗娜發生了一些曖昧,導致童兵也不好回國透露太多,所以整個事件發生後,華夏當了一回局外人,徹底與整個事故劃清了界限,並未參與任何事後的調查。
但是當七宗罪將生化魔爪伸向了華夏時,這個局外人便不得不徹查此事,以前人之事爲後人之師了。當時最有名的反恐行動,就是特種部隊虎組根據線報,將七宗罪中的幾名嫉妒罪徒擒獲歸案。當時在行動中立功的,還正巧就是之前與童兵刀兵相見的前虎組一號隊隊長韓凜。
當時華夏軍警內部普遍認爲,隨着被虎組捕獲幾名頭目後,嫉妒這支罪徒早已退出了舞臺,根本不許在意。
但是趙莫君卻在童兵的要求下,黑入了米國五角情報局的數據庫裡,從中查出了米國政府對此事的後續處理。
童兵曾經對殷茹男提過,他生平影響極深的一次行動,就是這次“喪屍潮”事故。在他獲悉A1與七宗罪有關後,便重新盯上了這起數年前的重大生化事故。但童兵不知道的是,這些機密情報,並不是趙莫君臨時查出來的,早在幾個月前,她就在張琳的命令下,已經將這些五角情報局的機密文件梳理過一遍。
當時這次喪屍潮事件死傷足有3位數,整個小鎮的居民十不存一,全鎮損毀到無法修復的程度,以至於最後整個鎮消失在地圖上,米國政府以“移居”的方式,替倖存者另選地址營造起了一個新鎮。如此嚴重的後果,卻因爲其政府強大的宣傳力量,硬生生壓下了輿論,成爲了一次“嚴重火災事故”。
就是在這起事故中,童兵與安吉麗娜相識,那時她還是五角情報局王牌間諜,自稱是在做現場調查。但在多年後的今天,童兵終於對這
個說法產生了懷疑。趙莫君最終查出,當時作爲間諜的安吉麗娜,真實的任務是前赴某歐洲小國竊取一份文件,根本不應該出現在米國本土。
“你也說過,五角情報局犯了個大錯。”回憶到這裡,張琳輕鬆的神色中終於露出了一絲懊悔:“他們雖然壓制了輿論,卻也放過了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
“你是說七宗罪?”趙莫君問。
“不,沒有那麼簡單。”代替張琳回答的是趙擒龍:“七宗罪自從成立以來,一直是以狂熱宗教組織的形象展現在世界面前,他們打擊的目標往往都是那些否定他們教義的國家和民族,也就是說,他們的主要敵人,只是西方世界。”
“當然,這些西方世界的力量也不可小覷,這些年來,七宗罪在金三角的勢力,也遭到了多次西方特種部隊的打擊。”張琳補充了一句,隨後她也探出身子,放下了手裡的耳機,直視着趙莫君的眼睛問道:“所以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一直忙於和米國、歐盟、北歐盟互相敵對的七宗罪,爲什麼會忽然將矛頭轉向我們華夏?”
“爲什麼……會針對我們華夏?”
趙莫君忽然回憶了起來,就在她第一次黑入某局,接觸到七宗罪這個組織的情報時,這個組織罄竹難書的罪行上,地點一欄全部都集中在西方發達國家,或者這些西方政權在他國的殖民勢力。在那時,儘管華夏已經加入聯合國反恐組織,配合其他國家一同打擊七宗罪,但他們也從未對華夏有過任何行動。
“爲什麼他們忽然就開始對我們國家採取行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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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走廊走了很久都沒有到盡頭,但是從盡頭傳來的嘈雜聲來判斷,陳帥已經大致可以預料到那個被強光遮蔽的出口之後的景象。
“幹掉他!”
“踢他下盤!”
“往死裡打啊!你特麼有沒有腦子!別退啊!”
越接近出口,混雜着各種粗話的喊聲就越喧囂,比起外頭的燈光,眼前純白色的照明顯得極爲樸素,然而照明下的景象卻比酒精更令人興奮十倍。
純色卻昏暗的燈光下,兩個肌肉虯結的人正奮力毆打着對方。陳帥凝目一看,兩人手部臉部都未帶任何護具,腳上甚至還穿着皮鞋。其中一個背後紋着骷髏頭的人飛起一腳,直接在對手豎起格擋的小臂上踢出一塊淤青。
“打黑拳麼……”那個手臂被踢青的人頓時擡不起手來,被骷髏頭迅速打倒在地,然而佔盡優勢的那一方並沒有停手,反而騎在對手身上,抓住他的頭髮將其的後腦兇狠地砸着地面。以陳帥敏銳的視覺,竟可以看見那個被毆打的人嘴角飛出的白沫:“不是,連打黑拳都不算,恐怕根本就沒有任何保護措施,上場的人已經算不上‘選手’,只不過是打人和被打的奴隸而已吧……”
陳帥剛剛剋制住自己不忍的表情,那個叫阿牛的大塊頭已經從背後湊上來解釋道:“這個就是我們鷹巢裡的兄弟玩拳頭的地方,雲少不喜歡花裡胡哨
的名字,所以就叫‘搏命臺’,不僅是咱們自己人常常來這裡消遣,東臨會其他地盤的兄弟,甚至是其他幫派的高手有時候也會來這裡玩兒兩把。”
阿牛喊得很大聲,除了因爲現場太嘈雜之外,陳帥還能感覺到他語氣中的興奮,似乎這大塊頭也想立刻上臺打死幾個人纔開心。
“玩?”即便再如何強迫自己冷靜,陳帥依舊用厭惡的神態指着臺上扔在毆打昏迷對手的那個骷髏頭:“你們管這個叫玩兒?打不會還手的人很好玩麼?”
只見阿牛不以爲然地回到:“上了臺就是要搏命,不然有什麼好玩的?”
說着,他連看向陳帥的目光都變得狐疑起來。
“糟了,我這話是不是太心軟了,這種黑社會都是不在乎人命的狠角色,我一時沒控制住,果然會被他懷疑啊!”陳帥心裡一緊,立刻充足中氣,以絕對壓迫力指着臺上吼道:“老子最煩的就是這種打沙袋裝X的,不還手的人,打了有屁的好玩?老子要打就打狠角色!!”
陳帥這句話已經鼓起裡內力,雖然他對內力的運用還不夠純屬,但是即便是拙劣的發力技巧,在配合竭力怒吼時,整個人身上依舊勃發出一種無形的氣勢。距離最近的阿牛被震得上半身一晃,幾乎差點倒退半步,再等他站穩時,心裡那些無端的懷疑早就已被震成了思維粉末。
阿牛再也不敢用狐疑的眼神看陳帥,也徹底打消了懷疑陳帥身份的念頭。
這是好事。
而壞事是……
整個搏命臺的觀衆,包括那個臺上的骷髏頭,都把目光轉到了陳帥身上。
剛纔他這一聲含具內力的挑釁,響徹了整個地下空間。
被數百道陰狠的目光盯着,陳帥不禁有些頭皮發麻起來。幸好思維上雖然覺得難辦,在一身內力的扶持下,陳帥的表情和舉止倒沒有露怯。他剛猶豫着是不是要不退反進,繼續把自己“狂妄”的形象演下去,人羣中已經走出了一個很顯眼的瘦子。
之所以說這人很顯眼,主要是他的着裝。在滿目都是皮衣、牛仔衣或者乾脆赤着上身的粗野打扮中,這瘦子一身燕尾服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只見這瘦子慢步走了上來,陰柔的聲音在這個充滿汗臭血腥味的空間裡,顯得尤爲格格不入:“這位客人是雲少的朋友吧?如果想來搏命臺玩,可以去西座籤捨命書。”
“他怎麼知道我自稱蕭雲的朋友?哦,對了,這人眼睛往我身後瞟了一下,應該是看到這個叫阿牛的大塊頭了。”陳帥自忖道:“他讓我去什麼西座?是讓我上擂臺嗎?我是來找金探長的,要是上了擂臺那還怎麼找……”
陳帥的思維忽然一停,因爲他發現隨着自己的沉默,周遭原本的炙熱的空氣忽然降了溫。
“喂?你特麼不是很跳麼?不是專門打狠角色麼?”一個充滿挑釁的聲音從臺上響起,竟是那個背後紋着骷髏的人:“怎麼?再下面吠這麼響,讓你上來就特麼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