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下人,哪裡有資格問爲什麼!”這時就見宣帝很是不高興地斥責道,“按照吩咐去做!”
葉繁星頓時有些委屈,急忙看向趙銘清可對方壓根不管她。心裡有些緊張,她緩步上前俯下身,緊咬下脣,然後,慢慢伸出了手。
儘管李夢泉脖頸處的紅痕已經腫脹發紫,但在場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葉繁星的手,與那印記,幾乎有百分之八十的吻合佐。
“來人啊,把她拖下去亂棍打死!”這時,就聽宣帝暴怒道渤。
眼見局勢突轉,齊瀾雲又怎能甘心。他急忙伸手擋住衆人,看向宣帝道:“父皇,不過是一雙手能說明什麼,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或許就有跟他手一樣的人呢?”
“太子殿下這是覺得一雙手還不夠嗎?”人,應墨隱再一次開口,面對齊瀾雲鐵青的臉,淡淡一笑,“當然,我還可以給你其他證據。”
“李女官死的時候手中的確握着幾根穗子,那穗子乍看之下的確跟古醫士身上的吻合,但實際呢,實際還是這個僕從身上的。”應墨隱說完,突然伸手探上對方腰身。
由於這一下又準又快,導致葉繁星根本來不及抵擋,那一直被她藏於暗處的蠱籠瞬間被應墨隱掏了出來平放在手中,儘管內裡蟲鳴亂叫,但那尾端的穗子卻幾乎在此刻閃着晶亮的光芒。
“不得不說她真是打得好主意,竟然以此來陷害古醫士。不過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所以你可以跟我們解決一下,你這籠子下面的穗子爲什麼會莫名少了一截嗎?”
“不是的,那是因爲穗子之前被火燎過,所以我才剪掉的!”葉繁星急忙辯解道。
“哦?這麼巧?”拖長了音調做出明顯不信的樣子,應墨隱口中咂舌,隨後又道,“是在哪裡,被誰,或者是怎麼樣被火燎過,你說說看。
”
張大了嘴,葉繁星當真是無言以對。
蟲籠下方的穗子是她昨晚被巡夜的侍衛撞了以後纔不小心燒焦了,因爲她性格向來完美,看着那黑凸凸的一塊,便直接剪掉來得痛快。誰想這反倒成了難以逃脫的罪證,她知道,即便說出守衛也是沒用,面前這人,一定會讓她指出是哪個守衛!
葉繁星這時終於慌了神,“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她望了望應墨隱又望了望宣帝,最後竟是直接撲向趙銘清,緊緊握着他袍子下襬道:“公子你知道,不是我做的,公子你信我啊!”
殊不知她此刻這樣的表現看在其他人眼裡卻是變了味兒,果然就聽齊瀾楠忽然嗤笑出聲,神情鄙夷道:“父皇還在上面坐着,你不去求他,反倒求一個半路出來的王爺。”
“你這意思,莫不是在你眼裡,父皇連他都不如?”
“臣不敢!”眼見齊瀾楠這話即將要把自己也拖下水,趙銘清瞳孔猛地收縮,急忙衝宣帝解釋道。
然而見宣帝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時候,他緩緩垂首,長呼出一口氣。接着,仿若下定了什麼決定般,他陰冷目光移向葉繁星,手臂高揚,然後狠狠地,打了下去。
“竟敢在宮裡惹是生非,當真是該死!該死!”
被他兩個該死所懾,葉繁星當即愣在原地,忘記了哭泣。
看到這兒,古顏夕搖了搖頭,慢慢將視線移開。
一個連自己的手下都護不住的主子,當真是叫人寒心。古顏夕對葉繁星雖然沒有好印象,但看她一路跟隨趙銘清從容召輾轉到齊宣,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可就是這樣也沒換來趙銘清一分一秒的溫柔對待,不僅沒溫柔,甚至爲了自保還將她推到了衆人鍘刀下。
可憐嗎,是很可憐,但人是她自己選的,她只能接受這樣的現實。
原本是一場對古顏夕的審判,到頭來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卻成了齊瀾雲。眼見塵埃落定之際,齊瀾雲險些就要在殿前發狂,卻奈何宣帝高高在上的目光,而憋了又憋,這纔將怒火壓了下去。
很快宣帝就做出了判決,讓齊瀾楠着手安排將李夢泉的屍體回到故鄉厚葬,並派人照料她家中父母兄弟。而對於兇手葉繁星,宣帝自然也沒有留任何情面,一句“五馬分屍”,便決定了她的命運。
當一切都解決完以後,太陽從東北緩緩升起,一米陽光照進內殿,讓應戰了一晚的衆人都覺得有些疲憊。
宣帝在太監的攙扶下重新回去準備上早朝,原本古顏夕是要跟
過去幫他料理身體的,卻讓宣帝看在她被人冤枉了一晚上的份兒上,允許她退下去休息。
齊瀾雲因爲事情被反轉而整張臉都是陰氣,在出了殿門時,他轉身就往趙銘清瘸着的那條腿上一腳,後者很快被踹倒在地,頭撞上門柱上,好不狼狽。
“廢物東西!”絲毫沒有收斂,齊瀾雲口中怒罵。說完他見古顏夕等人出來,眼中冷光更甚,最後只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他們幾人並不喜歡落井下石,於是走到趙銘清身邊的時候,誰都沒有說話。而齊瀾楠想了想正要伸手幫他站起來的時候,就見趙銘清忽然擡頭,看向應墨隱,眼底閃着奇異的光。
“今日之事,是閣下一應安排的嗎?”少頃,他出聲問道。
應墨隱瞥了他一眼,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靜表情,他一邊往外走,一遍道:“一應安排了的,不是閣下你嗎?”
意有所指,卻也是最好的證明。
古顏夕跟在他的身後,看着他高挺的背影,眉頭越擰越緊。
她不傻,從剛纔整個情況來看,葉蕭的確是知道些什麼,所以從頭到尾都做的那般淡定自若。正如趙銘清所懷疑的那樣,她甚至也在想這一切都是他順水推舟安排的,目的就是爲了讓齊瀾雲他們吃點癟。
很快就走到了古顏夕的住所外,應墨隱停下步子,緩緩轉過身。古顏夕看着他轉過來的時候心中一緊,腦中突然閃過昨晚對峙的畫面。二人就那樣彼此看着誰都沒有先開口,直到一聲鳥鳴打破這方寧靜,應墨隱張嘴正要說話的時候,卻被另一道聲音給打斷了。
“古醫士,你可還好?”
段洛凡的聲音不合時宜的插進來,打破了古顏夕跟應墨隱因對峙而產生的怪異氣氛。他二人同時順着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就見段洛凡正站在一角廊下,身上的披風已然沾了些許溼氣,他儘管手中還是抱着暖爐,並時不時地用嘴呵出熱氣暖手,但仍舊可見臉色蒼白。
想起昨晚偷聽到的內容,再看看面前這張熟悉的臉,古顏夕沒有說話。
應墨隱見狀,心下了然早已知曉是什麼事。他淡定自若地走上前站在了古顏夕身邊,他看着段洛凡,道:“洛王爺,更深露重,你還是趁早回去休息的好,免得你身子出現什麼岔子,陛下又要責備是古醫士的不是。”
說完,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這不,她可是剛從鬼門關前走回來的。”
段洛凡聽着應墨隱的話,一雙眼睛卻死死釘在古顏夕身上沒有移開。看着她頭顱低垂壓根不肯看自己,他不禁眉頭緊鎖,急忙解釋道:“古醫士,剛纔的事我已經從巡夜太監那裡聽說了,很抱歉我沒能及時趕到。”
“我的身份畢竟只是個外姓王爺,本身也並無實權,陛下其實很不喜歡我們干涉宮中的事,所以我纔沒辦法出現幫你,只能在這裡等你。”他解釋着,語氣陳懇,“我知你心裡面肯定會怪我,但是……”
“洛王爺,我爲什麼要怪你?”冷不丁的,古顏夕突然出聲打斷段洛凡的聲音。
“你是王爺,我只是個下人,這樣的關係從來都沒有任何問題。我雖被人冤枉,但好歹老天有眼還我個公道,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所以王爺沒必要說抱歉,更沒必要解釋剛纔那番話。”
古顏夕說的淡漠,言辭之間的疏離讓段洛凡臉色更加難看。應墨隱在側卻是高興的不能跳起來,他面露得色看着面前的段洛凡,心想,裝,再裝,這下傻了吧!
古顏夕說完這些,回身衝應墨隱點了點頭,轉身就預備離開此地回去休息。
哪知經過段洛凡身邊的時候,垂着的衣袖卻被他一把拽住,還沒等古顏夕回神,那頭的應墨隱一拍大腿就不幹了,急忙衝了過來。
“洛王爺,君子動口不動手,你這是什麼意思?”他握住古顏夕的胳膊,往回扯道。
段洛凡有些煩躁應墨隱隨時隨地的找茬,終於,他往昔滿面平和添了些許冷意,看着應墨隱冷道:“葉蕭,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
“是嗎?”哪知應墨隱挑釁一笑,“可我看到了,就關我的事。”
“你……”
“夠了,別吵了!”古顏夕終於忍不住大吼出聲,明明是兩個大男人,怎麼總是唧唧歪歪如此幼稚!猛地將胳膊和袖子從兩人手裡面拽出來,她眉頭緊鎖看着兩人,最終決定道:“好,洛王爺還有什麼話,你就在
這裡說。”
“至於葉兄,你站在這兒聽就好。”
相比剛纔這的確是最好的解決方法,應墨隱跟段洛凡二人互相對視一眼,隱約可見空氣中火花四溢。很快他們彼此都移開了目光將視線放在了古顏夕的身上,段洛凡率先開口道:“古醫士,其實我知道……你昨晚,來過我寢宮。”
此話一出,古顏夕與應墨隱皆是一震。
然而段洛凡卻像沒有看出他二人的異常似的,他深吸口氣,復又道:“我殿中有高手巡視,是以很早就發現了你的蹤影。但當時我還另有要事,所以沒能出來見你。至於你昨晚聽到的那些,我只想問一句……古醫士,在你心裡,我就是那般不堪的人嗎?”
古顏夕愣在當地,竟不知如何回答。
在她心裡,肖洛凡當然不是那樣的人。
可眼下她看到的是段洛凡而非肖洛凡,儘管這二人之間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但是昨晚在聽到那些話的時候,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深沉跟心機,是讓她無法忽視的。
段洛凡一瞬不瞬看着她,完全無視一旁應墨隱鐵青的臉。良久他見古顏夕都不迴應,不由嘆了口氣,又道:“你也知那人是什麼身份,倘若我不說些冠冕堂皇的話唬住他,只怕他還會另想法子來找我麻煩。古醫士,人在深宮身不由己這句話你應當懂,所以不管我昨晚說了什麼,都只是爲了敷衍,而非真實。”
聽到這兒,古顏夕心裡面早已是一團亂麻,畢竟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自己昨天的一舉一動都被對方看在眼裡,她更想不到對方還會這樣直接地說出來。
掩在袖子中的手慢慢握成了拳頭,她深吸口氣,終於擡頭對上那雙鳳目,道:“就算王爺剛纔的話句句屬實,那麼你要如何跟我解釋,我衣服上穗子的問題?”
說着,她自嘲一笑:“洛王爺,我想了想,最近唯一能將我衣服上的穗子扯下的地方,除了你宮中的假山外,就沒有其他地方了。”
段洛凡聞言一怔,隨即皺眉:“你懷疑是我?”
“根據你昨晚所說的那些,我很難不懷疑。”古顏夕依舊直白道。
聞言似是有些不高興,段洛凡臉色沉了幾分,看着古顏夕的目光也帶了幾分涼意。少頃,他深吸口氣,將一雙眸子移開後,道:“那看來我剛纔所說的那些,古醫士是一句話都不信了。”
“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昨日我的人跟我彙報你的行蹤時,那一位恰巧也在場。”最後,段洛凡仍舊不死心道。
古顏夕望着他,看着那雙澄澈的眸子,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選擇。雖然他的半張臉都被面具擋住,可古顏夕卻仍舊能發現他因氣惱而微微顫抖的肌肉。
可笑,明明該生氣的是她,這人又在惱個什麼勁兒。
“洛王爺,你這話說的也實在是太過前後矛盾了吧。”這時,應墨隱再度開口,語氣鄙視道,“你前一句說因爲想要自保所以才說了些虛話敷衍對方,既是這樣,就證明你是不信他的。既然不信,那爲何之後在下屬彙報事情的時候留對方在場,難道,你就不擔心對方握住你的把柄,對你進行要挾嗎?”
這懷疑的一點太狠,導致應墨隱在說完後,古顏夕跟段洛凡同時拉下臉,卻是彼此都飽含着不同的心境,誰也沒有說話。
見此情景,應墨隱心中更是得意,他就說吧,這個姓段的絕對心裡面有鬼,說的那些個勞什子的胡話不過就是欲擒故縱的把戲!真是沒想到,這老小子竟然還有兩副面孔!
“葉蕭,不是所有人都如你這般事事防備,謹慎小心。”良久,段洛凡只如此說道。
然而這樣的解釋在任何人聽起來都太過蒼白,身爲一個王爺,而且還是有下屬的王爺,在面對情報來源的時候最正常的反應肯定是藏起來而不是露出來,段洛凡明明說對趙銘清的百般不信任,卻在情報的問題上露出了馬腳。
而面對此情此景此人,古顏夕的內心則是百感交集,幾乎不知大腦該如何思考了。
段洛凡說完這些可能連自己也覺得完全沒有說服力,他低下頭自嘲一笑,少頃只一邊轉身離開一邊道:“古醫士,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只再說最後一句。”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我出發的本意,總是爲你好的。”
一聽這話反應最激烈的莫過於應墨隱,他嗤笑一聲面露嘲色,卻是按
住古顏夕的肩頭道:“不要信他。”
古顏夕沒吭聲。
“你是個聰明人,應當知道在這種環境中生存下來的人的本性。宮裡的人總是性本惡,善這種事於他們而言,簡直是奢侈。”
“當然了,就算這話太過偏激,但你卻也要明白一點。你跟姓段的非親非故,他憑什麼對你百般厚待還要跟你解釋這些,你是他什麼人?”
心念一動,古顏夕大腦中紛亂的線,似乎有隱隱冒出頭的架勢。
是啊,她眼下是古醫士而非古顏夕,跟段洛凡的結交也不過三五面,明明用一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關係完全不似對方說的那樣要好,是以他所說的跟做的,不正是最有問題的?
“你說,他爲什麼要這麼對我?”良久,她突然問道。
應墨隱見她說話,內容卻還是涉及那人,儘管心裡微有不適,卻還是耐着性子道:“有利可圖。”
“可我不過就是個醫士,除了在陛下身邊伺候這點比較有用外,還有其他什麼利可以讓他圖的?”
聞言揚脣一笑,應墨隱道:“你要知道,就憑這一點,就足以讓你在宮中無數下人中脫穎而出了。”
這話倒是不假,可在古顏夕看來卻也沒那麼絕對。畢竟段洛凡雖然是個沒什麼權利的外姓王爺,但因跟景家交好,所以一直被人看作是宣帝的人。已有的東西他不可能會再要,那麼他這般對她的唯一原因,恐怕只有……
“我會幫他恢復記憶的。”少頃,她突然開口說道。
應墨隱被她突來的想法所驚,愣在原地瞪了她半晌才皺眉:“他都已經這樣對你了,你怎麼還……”
“無關其他,只是這是我答應他的。”也是答應肖洛凡的。
古顏夕從不會天真的以爲一個已經變了性的人即便恢復了記憶能有什麼用,她會如此,不過是求個心安。早前她欠他過多,眼下還了,二人以後便橋歸橋,路歸路,再也不要聯繫。
當然離開前,她會取回鳳圖,自此之後,天各一方。
這些話總不好再跟身邊站着的人說,古顏夕察覺到葉蕭看着自己的目光似乎有些異樣,她側目,便見他神情似乎有些委屈。
“我不是不信你。”見狀,就知道他因剛纔的事往心裡去了,古顏夕無奈苦笑,“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但有些事並不是像你看到的那樣簡單。”
“那還有什麼?”
險些忘了這人有蹬鼻子上臉的習慣,古顏夕輕咳一聲,道:“沒什麼,有機會的話,我以後會告訴你。”當然,你肯定是沒這個機會了。
應墨隱見她態度堅決,也知不管自己再怎麼問她都是不會說的了。無奈之下只能重重嘆了口氣,臉上表情更添鬱悶。而這時古顏夕像是忽然又想到什麼,她再度側目看向他,目光卻明顯帶了幾分幽然。
“怎麼了?”一見她這樣子就覺得虎軀一震,應墨隱摸了摸臉,以爲自己是不是臉髒了。
“沒什麼,不過是想謝謝你今日在陛下面前爲我出頭。”她說着,突然往前一步,“不過我很好奇,你爲什麼把握的那麼精準,甚至連趙銘清身邊有個女隨從這種事都知道?”
被驚得後退一步,應墨隱看着她眸底的幽深,不知要如何回答。
誠然這一切的確都在他意料之中,畢竟昨晚況琴帶回來的消息,便是在古顏夕離開段洛凡寢宮後,緊隨而出的趙銘清計劃着的事。
很難說明這一切到底是出自段洛凡的授意還是趙銘清自願的,總之真正的領頭者自然是齊瀾雲。知道這種骯髒齷齪的事情一向是葉繁星所爲,所以他便安排況琴緊緊盯着,在對方辦好事後,用宮燈將她身上的穗子燎燃。
至於那些很隱秘的細節,則歸功於他們早前收集到的資料。
他知道這幾人都是衝古顏夕而來,所以他在保護她的同時,也要讓對方受到一些傷害。
“我說我有透視眼,你信嗎?”很快,他沒個正行地說道。
古顏夕哪裡會信這種話,偏着頭眼神更是複雜。然而很快應墨隱就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他走上前衝古顏夕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按着她的肩膀,貼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當真?”聞言詫異的雙目圓瞪,古顏夕擡頭問道。
“自然當真。”他笑說着,見她陰沉的情緒總算一掃而光,不由鬆了口。
就在古顏夕二人因爲一個小秘密而高興的時候,此刻的太子寢宮卻猶如人間煉獄。
對齊瀾雲來說,因爲趙銘清的失策而導致自己在齊瀾楠面前丟了臉,這種事,簡直比殺了他還要讓人難以忍受。他手握長鞭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啪啪啪”打着,儘管面前被綁在柱子上的趙銘清已然滿身污血,他卻絲毫沒有停歇的架勢。
“殿下。”這時就聽一道軟酥到骨子裡的聲音自背後響起,接着一雙玉手攀上了齊瀾雲的脖頸。
“殿下別打了,氣壞了身子可當真不好呢。”女子一邊說一邊貼上齊瀾雲的後背,輕軟的聲音仿若春風般道,“如果殿下不喜歡,就將他們全部殺掉好了,反正,那些人統統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