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老王妃這邊的人被王妃掃的剩不下幾個人,老王妃最鬱悶沒主意的時候,單偉家的靠近,更快得到了老王妃的重用,再加上她爲人還算是忠厚,知道和氣生財,一直勸老王妃要寬心靜氣,那一段時間,老王妃這邊事情也少。項氏就覺着她是個能堪當大用的,對她言聽計從起來。
這也使得單偉家的有些大意了,並沒有察覺到寶釧兒的心思。因爲寶釧兒是二爺的姨娘,奉承巴結老王妃,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單偉家的還爲寶釧兒着想呢!誰知道人家現在盯住的人就是她,要對付的人就是她!
單偉家的來了之後,就看見老王妃鐵青着臉坐在炕邊上,一雙陰鷙的眼睛將地下跪着的幾個丫鬟死死地盯着。聽月臉色慘白的站在離炕不遠的地方,而二爺的那位寶姨娘,就站在老王妃的身邊。
單偉家的剛進門,項氏已經大聲叫道:“正好你來了!這幾個人,竟然想毒死我!”說着伸手把地上跪着的幾個丫鬟挨着點了一遍。
幾個丫鬟全都哆嗦個不停,顫巍巍的喊着:“奴婢冤枉,奴婢真的冤枉。”
單偉家的嚇得也不輕,慌忙地走上來問道:“老王妃,出了什麼事?!”
項氏把手在桌上重重的點着:“這裡!你看看,你仔細看看!這茶水裡頭有毒!幸好寶姨娘看的清楚,提醒了我,不然我就喝了!膽大包天,膽大包天!竟然敢害我!我查出來是誰,一定把她抽筋剝皮!活活打死!”
單偉家的看到桌上的水漬,再看那放在桌上,已經發黑的簪子,臉色也煞白,一轉頭對幾個丫鬟怒道:“你們幾個好大的膽子!敢動這樣天誅地滅的心思!到底誰幹的,還不趕緊的從實招來!”
那幾個丫鬟早已經磕頭磕的精疲力竭,只是不斷的哭着說着:“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單偉家的臉色鐵青,轉頭看了一眼聽月,見她臉色難看至極,不善的眼神不停的掃過那位寶姨娘,一時有些弄不明白情況。
聽月也是個聰明的人,知道單偉家的肯定是幫着自己,但是現在還不清楚寶姨娘是針對自己呢!急忙裝成解釋的樣子道:“這幾個丫鬟在茶水間燒了茶,奴婢去端過來了的,端來了就放在桌上,老王妃吃了飯,寶姨娘把茶碗端給老王妃,端的時候打開了茶碗,說是茶碗顏色不對,太紅……”
聽月這時看了一眼寶姨娘,寶釧兒嘴巴抿的緊緊的,也不說話。
“然後老王妃大怒,拍了一下桌子,把茶水灑了一些,寶姨娘用簪子一試,果然是有毒的,便說經手的人全都有嫌疑……”
單偉家的一聽全明白了!
寶姨娘依然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聽月:“我說的也不錯吧?並沒有單指你一個……你不是說我也經手了,我也有嫌疑,我這不是站在這裡等着查問嗎!聽月你又何必做出這樣難以接受的樣子來?難道是……”
單偉家的馬上打斷道:“寶姨娘,沒憑沒據,話不能亂說!這不是小事!”
項氏皺着眉頭道:“大夫怎麼還沒來?!”
正巧,這邊剛等的不耐煩,大夫就已經來了,急急忙忙的進來,躬身行禮。項氏指着那碗茶水道:“你查查,那裡面被放了什麼!顏色紅的不一般!而且剛剛用簪子試過,銀簪子也黑了!”
大夫一聽驚愕的道:“哦?”說着去桌上仔細看了看,又看那碗殘茶,從藥箱子裡拿出了一隻銀勺放進去攪了攪。
銀勺頂端也慢慢的變黑了,不過並不多,大夫便道:“這是茶水裡有少量的砒霜……”
“砒霜!”四五個人驚叫!
項氏渾身亂戰,氣的抖個不停,顫巍巍的指着那幾個丫鬟話都說不出來了!
單偉家的急忙問道:“大夫,您查清楚沒有?就憑這個您知道是砒霜?”
那大夫便道:“一般也就只有砒霜毒遇到銀子發黑,其他的毒,不是那麼容易查出來的。你們的這個簪子,已經說明白了。”
“搜!給我搜這個丫鬟!看她們身上有什麼!”項氏拍着桌子大聲地叫着。
單偉家的只能先低聲額請大夫到一邊坐下,如今查出來砒霜了,這確實不容小視!要毒死老王妃,這太可怕了!她青着臉厲聲的喊道:“聽月,你搜這幾個!”
聽月微微一愣,馬上明白了,快快的答應了一聲,就要上前。寶釧兒已經厲聲喝道:“等等!”她往上走一走,指着聽月道:“已經說了,聽月也有嫌疑!單媽媽,你這樣一再的包庇,爲什麼!”
單偉家的臉綠了,瞪眼看着寶釧兒,心裡這時候才衡量出來,這位寶姨娘,莫不是衝着聽月來了?!聽月和她有什麼仇?!或者,聽月只是她第一個要對付的,還有個一,是自己?!
單偉家的在這裡飛快的轉着念頭,項氏已經不耐煩的大聲叫道:“來人!外面的婆子進來兩個!”
沒關係的丫鬟趕緊跑出去把這個院的管事婆子找進來兩個,那兩個婆子將下面跪着的幾個丫鬟一一搜了一遍,什麼都沒有發現。
聽月此時臉色已經慘白了,她也不是傻子,怎麼會看不出來,寶姨娘針對的是自己?!可自己身上明明不可能有什麼砒霜!
但是現在那幾個最有嫌疑的丫鬟已經搜完了,這明明就是個圈套!她驚慌的看着單偉家的!
單偉家的也有些不安,盯着那兩個婆子的舉動,那兩個婆子其實也是她的人,但是當着老王妃的面,這查驗的還是砒霜劇毒,肯定不能做什麼手腳。
接下來,自然就是查聽月了,不可能越過聽月,先查姨娘,聽月不安的上前去,那兩個婆子依然是和查那幾個丫鬟一樣,仔仔細細查了一遍。
再查聽月的時候,寶釧兒就瞪圓了眼睛看着。
查完了,什麼也沒有,聽月大大的鬆了口氣,而單偉家的,滋自然也鬆了一口氣,正想着怎麼叫婆子上前去查寶姨娘,或者就算了,她依然想的是息事寧人。自己在老王妃這邊只爲了生財,不想得罪人。
但是沒等她想出來,寶釧兒已經叫起來:“咦!你指甲怎麼了?!”
這樣一叫,大家的目光全都看向了聽月的指甲,老王妃也立刻看過去,瞪圓了眼睛!聽月一聽,下意識的就低頭去看自己的指甲。這時候的女子,沒有不留長指甲的,長指甲上染丹蔻,這就和每天要梳頭一樣,必須的。
只是今天聽月的指甲有些不同,右手拇指的丹蔻竟然掉了一些,還是正好在中間,看着格外的顯眼,很難看。
聽月看到了也嚇了一跳,單偉家的忙問道:“怎麼回事?你的指甲……怎麼掉了一塊丹蔻?”
聽月緊張的道:“應該是做活的時候不小心蹭掉的吧……”說着低頭仔細去看。
而寶釧兒已經衝了過去,伸手將她那丟了半塊丹蔻的手一抓,對大夫叫道:“大夫!您查查,那砒霜是不是在這丹蔻裡!我瞧着……掉着太蹊蹺了!”
大夫答應了一聲,站起來走過去,而這一時間,誰也沒反應過來,單偉家的都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呆呆的看着。老王妃倒是越來越懷疑,瞪圓了眼睛把聽月盯了一會兒,在把她那手指甲盯了一會兒。
大夫過來看了看,叫寶釧兒抓着,自己拿出來小刀準備把聽月手指甲上的丹蔻刮下來一點,聽月反應過來了,用力的把手往回抽,對着寶釧兒叫道:“寶姨娘您想幹什麼?!我用的都是普通丹蔻,你爲什麼盯着我不放?!”
寶釧兒冷笑道:“既然是普通的丹蔻,就叫查一查又能怎麼樣!”她雙手拼命地抓着聽月的手叫道:“我盯着你不放,是因爲你的行爲最可疑!我看你就像!”
聽月掙不開,尖聲叫道:“你憑什麼這麼說?!要是……要是沒有……”
寶釧兒冷笑打斷她:“要是沒有,下一個檢查的就是我!我雙手伸出來叫大家查!”
單偉家的在那邊看着項氏的臉色,項氏沉着臉,懷疑的眼光就再也沒離開聽月的臉,單偉家的只能硬着頭皮叫道:“聽月!就叫大夫給你查查!”
聽月停止了掙扎,委屈的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咬着牙把寶釧兒惡狠狠的看了一眼。
寶釧兒冷冷的,一點也沒有退縮,反瞪着她!一旁的單偉家的看的心都涼了!這位寶姨娘,是什麼時候得罪了她,怎麼就能惹得她如此的下狠手!
大夫從藥箱中拿出來一柄小刀,將聽月手指甲上面的丹蔻刮下來一點,用一個小碗接着,然後再倒了些酒進去,用搗錘子輕輕地就在酒水裡搗了搗,搗碎了,這纔再用一個新的銀筷子伸進酒裡試了試,很慢很慢的,那銀筷子的頂端開始慢慢的變色!
屋裡所有的人的臉,也隨着那根銀筷子一點一點的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