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走了的大夫又被請了回來,一臉驚詫的看着王妃:“王妃,請老夫回來有何事?難道是王爺的病情有變化?”
蘇沐涵忙將蘇沐勁拉過來:“不是的,我弟弟他好像也被馬蜂蟄了,大夫你看看,是不是和王爺的一樣?”
大夫一聽這才恍然了,過來看了看蘇沐勁胳膊上的針眼,在周圍按壓了一下,就點頭道:“應該是一樣的……小爺是怎麼發現的?”
蘇沐勁就急忙將遇上馬蜂窩的事情說了,那大夫一定不由得連連咋舌:“幸好!幸好都是騎着馬飛奔,躲了過去,若是在原地呆着被這羣馬蜂蟄了……後果不堪設想!”
蘇沐勁一聽,心想我們也不是傻子,就算是沒騎着馬,總會跑吧,能傻站着被馬蜂蟄麼?
當然這話沒說出來,那大夫對蘇沐涵道:“就照着王爺的方子就行。”
蘇沐涵忙問道:“大夫,有件事不明白……爲什麼都是一種馬蜂蟄的,都是同一天,同一個時辰被蟄的,怎麼王爺看起來就嚴重很多?”
大夫道:“王爺是因爲直接蟄到了脖子上,而蘇小爺,馬蜂沒有蟄到露在外面的皮膚,應該是隔着衣服蟄的胳膊,所以蜂針刺進去的少,症狀這才輕很多。”
蘇沐涵一聽,這才完全的恍然了。
急忙道着謝將大夫送出去,這才轉身將方子親自抄了一份,正好這邊已經煎了一碗藥,就給蘇沐勁喝了,叫他回去趕緊的看病。
蘇沐勁在陪着她坐了一會兒,這纔回去了。
蘅哥兒聽說父親病了,這一天也沒有出去,就一直在屋裡玩,煥哥兒醒了也被抱過來。沈峻熙有時候能醒一會兒,看見母子三個都在屋裡,就很安心的接着睡去。
下午的時候,蘇將軍和紀月娥就來看望沈峻熙了,蘇沐勁依然跟在後面,看樣子好像還是沒什麼症狀。
蘇沐涵忙問蘇將軍蟄到了沒有,蘇將軍搖頭:“沒有。”他上前去看了看沈峻熙的症狀,吃了一驚道:“竟然還這樣嚴重!”
紀月娥看蘇沐涵還不放心的樣子,低聲道:“你放心吧,我也擔心……應該是沒有蟄到。”
蘇沐涵這才放心,轉而又埋怨蘇沐勁:“你跑來跑去的做什麼,既然明知道被蟄了,趕緊臥牀休息好了!”
蘇沐勁笑着道:“我領着父親和母親來看看……”
蘇將軍搖頭道:“倒真的沒有想到這麼嚴重!看沐勁好像沒事一樣。”
“是啊,很嚴重的,沐勁是因爲隔着衣服叮的,所以症狀輕一點,不過還是要臥牀休息,老老實實吃藥,不要在跑來跑去的了。”蘇沐涵點着頭道。
蘇將軍便轉頭對蘇沐勁道:“你回去吧!別再亂跑了,那藥吃了沒?”
蘇沐勁不敢多說,點頭答應了,跟蘇沐涵告辭,先回去了。蘇將軍和紀月娥在這邊坐了一會兒,也會去了。
過了兩天,大夫又來了。
這兩天沈峻熙一直都是昏睡的狀態,有時候能醒過來,吃藥還能說會兒話,但是大部分時間都是昏睡着,蘇沐涵都纔想到了,可能需要用那種比較難找的藥材了。
果然大夫看了之後就說要換藥,聽蘇沐涵說沈峻儒那邊在找,大夫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
當天藥並沒有找來,卻傳來了蘇沐勁也病倒了的消息。
蘇沐涵在屋裡着急的來回走着,沐勁病倒了兩天了,她抽空回去看了一下,也是發熱昏睡,和沈峻熙的症狀一樣。那藥材還是沒有找到,她已經很着急了。
蘅哥兒在牀邊,正在給沈峻熙換涼手巾,蘇沐涵擔心發燒時間長了留下病症,因此一直給他頭上蓋着涼手巾,蘅哥兒過來看到了,就一定要自己‘照顧’父親,蘇沐涵看他做的格外認真,也就由他。
丫鬟進來輕聲稟報:“王妃,衙門來人了,求見王爺。”
蘇沐涵皺眉道:“王爺病了,回了。”
丫鬟便答應着出去了。
這一天傍晚的時候,沈峻儒終於將那種草藥找到了,送了過來,照着大夫的方子趕緊的熬了,給沈峻熙喝下去。
蘇沐勁那邊也送了草藥過去。
第二天,兩人的燒便慢慢的退了些,晚上的時候,沈峻熙醒了之後還起身洗了澡,吃了飯。
蘇沐涵格外高興,畢竟病的時間有點長,她也挺擔心的。又接着吃了兩天的藥,基本上就已經全都好了。派了人去蘇家問蘇沐勁的情況,他的症狀本來就輕一點,昨天就已經好了,下牀到處走動了。
“蘅哥兒不錯啊,還能照顧病人了,沒有成天的出去瘋跑着玩嗎?”
蘇沐涵看到沈峻熙好了很多,前院的喪事也到了五七了,她便去看了看,基本上沒什麼大事,於是又回來,剛進屋就聽見沈峻熙在誇蘅哥兒。
蘅哥兒問道:“爹,爲什麼一直要給你頭上蓋個涼帕子,那樣有什麼用?”
“人要是發燒了,就要想辦法叫他別那麼燒,不然燒壞了腦子,”沈峻熙笑着看着他:“就成了傻子了!知道嗎?用涼帕子蓋在爹頭上,就是爲了不叫爹一直燒下去。”
蘅哥兒吃驚的道:“難道是真的能把人燒壞腦子?我還以爲……別人這麼說是嚇唬我呢!”
“這可是真的!”沈峻熙笑着道,聽見門口有聲音,扭頭看過來,見蘇沐涵進來,便笑着問道:“前面沒什麼事吧?”
蘇沐涵搖頭:“沒事,有也是小事,少了這個,短了那個,去添上就是了。”她走到炕邊身邊,低頭看他:“你沒事了?頭一點都不暈了?”說着伸手在他頭上摸着試了試。
沈峻熙笑着躲:“沒事了,全好了。”
蘅哥兒自己也把手放在自己的頭上試了試,感覺不出什麼,於是又去摸了摸炕上坐的煥哥兒的頭,煥哥兒聚精會神的在玩,蘅哥兒摸他頭,也不搭理,頭都沒有擡一下。
丫鬟落彤進來稟道:“王爺,衙門的人來了,求見您呢。”
蘇沐涵猛地想起來了,道:“對了,前幾天就來過一回,那時候你病着,我叫給回了,不知道什麼事?”
沈峻熙也奇怪:“衙門?”他起身過去拿了衣架子上面的外袍穿上:“我去看看。”
蘇沐涵有些擔心,追出去喊了一聲:“早點回來!”
沈峻熙答應着,來到了外院書房,一看來求見的竟然是知府大人,有些意外,忙上前笑着拱手道:“知府大人怎麼親自來了?”
知府忙忙的躬着身子連連行禮:“參見王爺……有件急事,都已經好幾天了,上次來不知道王爺病了,多有打擾……下官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特來求見。”
沈峻熙笑着問道:“什麼事?”看到知府臉上的尷尬神情,心中微微一動,難道不是公事?他馬上就想起了褚若麗和褚舒兩人。
果然,知府大人躬着身子,苦着臉道:“下官的疏忽,那關在牢裡的褚若麗,前幾天竟然死了……”
沈峻熙猛地吃了一驚:“死了?!怎麼死的?”
知府抖着手從袖子裡掏出來手絹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結結巴巴的道:“被人……被人掐死的……”
沈峻熙愕然的看着他,過了一會兒,臉就沉了,冷冷的盯着知府大人問道:“就在你的牢房裡?什麼人乾的?”
“不……不知道呢……”知府嚇得結結巴巴的道:“還在查,下官派人正在努力的查,一定會查出來……”
“屍首呢?”
“還在……還在衙門……”
“帶我去看看!”
知府不敢囉嗦,急忙答應着前面帶路。出了王府,來到了知府衙門,沈峻熙跟着知府來到了停屍房,看到了褚若麗的屍首。
已經都發出異味了,脖子上一圈暗紅色的印記,很明顯,有些地方都凹陷了進去,可見當時掐她的人用了多大的勁。確實是褚若麗無疑。
沈峻熙從停屍房出來,沉着臉問知府:“在哪裡被掐死的?”
“牢房……就在牢房……”知府大人就是一個進的擦汗,緊張的手一直哆嗦着,這個人是王爺送來的,可王爺的意思很明顯,不讓動私刑。現在倒好,徹底的死了!怎麼交代啊!
沈峻熙冷聲道:“一個大活人在你們牢房裡被人掐死了,你們一點都沒感覺到?什麼人乾的也不知道?你堂堂五品的知府衙門的監牢,就和紙做的一樣?”
“下官……下官……”
“給我說老實話!是不是二爺派人動的手?!”沈峻熙突然的厲聲一喝,把知府大人下的一哆嗦,猶豫着不知道該說不該說,他這個表情,其實已經算是告訴沈峻熙了。
沈峻熙怒的不行,不過他也知道,沈峻楠若是要動手,他一個小小的知府老爺,真的不敢違抗,何況褚若麗本來就是王府送進衙門大牢的。沈峻楠要怎麼處置,知府也不敢管。
想到了這裡,勉強的壓住了火氣問道:“那褚舒呢?”
知府就更冒汗了,身子躬着幾乎都要頭點着地了:“跑了……前幾天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