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怒水江上游三岔口,發現沙蠻族殘兵蹤跡。”
“報,太平城兩萬兵馬,由張天鶴率領,一路朝北邊狂飆,已在江口攔截逃竄的沙蠻殘兵,雙方已交上火。”
“報,沙蠻族士兵強渡怒水,近三千士兵逃至對岸。”
“報,張天鶴兵馬緊追不捨,已渡過怒水,現已殺入沙蠻族腹地。”
“報,尖子山發現沙蠻族蹤跡。”
……
最後一條消息,才讓所有人精神爲之一振,雁門城一千多人,已埋伏山下半個小時了。
一個個早就磨刀霍霍,準備大幹一場。
“所有人準備,分左右中三路夾擊,爭取十五分鐘內,解決戰鬥!”宋瀾發號施令。
趴在石林中,陳楓擡頭,半山腰處,進看到了一杆旌旗。
那是沙蠻族的旗幟。
“瀾叔,好像有點不對勁!”陳楓皺着眉頭說道。
“怎麼了?”宋瀾問道。
陳楓不斷觀察半山腰情況,說道:
“一羣逃亡的士兵,爲了活命,按理說身上累贅之物,都應該丟棄了,怎麼還有人撐旗?”
“晃動旗幟,生怕敵人找不到嗎?”
……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陳楓立刻叫人拿上地圖,然後指着其中一處,沒有標誌的地方問道,“這裡是什麼地形?”
負責地圖的小兵回道:
“報告軍師,這是一處背風山坳,懸崖將近垂直,不可攀越,連野獸都難以飛躍,對了,據說底下還有一處暗河。”
聽完後,陳楓和宋瀾對視一眼,同時笑出了聲。
“沙蠻王夠狡猾的啊!”
“居然來個雙重脫殼,想在我們眼皮底下來個偷樑換柱,可惜他棋差一着!”
宋瀾立刻點兵,帶上一百多人,火速衝向那處背風山坳。
陳楓自然跟去了。
還是由虎背熊腰的屠大揹着。
石林內一片死寂,上百人急行軍,因爲都是經驗豐都的老兵,所以能做到悄無聲息。
他們剛衝到山坳入口。
後邊山腳下已經發生廝殺,聽士兵的衝殺交戰聲響,應該是雁門城佔據上風。
“他孃的!”
“那個叫什麼陳楓的王八蛋軍師,敢壞我好事,回去發佈追殺令,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他死無葬身,誰能將他屍體帶回來,賞金百萬。”
“還有張天鶴那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本王沒去攻打太平城,已經給他面子,居然給臉不要臉,等我回去聚攏隊伍,一定要他總督府好看。”
罵罵咧咧的沙蠻王,帶着二十人,從陰暗處走出。
擡頭,沙蠻王就看到了一個熟悉面孔。
緊接着,他罵不出聲了,表情錯愕,然後又驚又懼喊道,“是你個狗頭軍師?”
陳楓笑着揮手,“沙蠻王,別來無恙啊!”
“殺!”
宋瀾一馬當先殺出去,五比一的兵力碾壓,而且沙蠻王身邊的都是傷兵,不到五分鐘,全部遭到斬殺。
“噗!”
苦苦支撐的沙蠻王,確實兇悍,手上一支狼牙棒舞舞生風,每一次劈砸,地面抖動,有萬夫不敵之勇,可惜終究是喪家之犬,獨木難支。
很快被幾條鋒利鉤鎖,洞穿了雙腿,乖乖束手就擒了。
“鎖鏈加身,抗走!”
另外山腳下,等陳楓等人回援,戰鬥也已落幕,沒有漏網之魚。
“軍師,還是你牛逼,一下看出了沙蠻王的雙重脫殼陰謀。”
“是啊!要不是軍師神機妙算,這次沙蠻王可就趁夜溜了,以後再想逮他,難如登天。”
“原本雁門城人謠言,說軍事你是個殺千刀的幸運兒,是廢物,現在看來,那是他們眼瞎了。”
“軍師一人,可抵得上十萬精兵。”
……
聽着衆兵士的拍馬屁,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陳楓覺得很受用,坐在屠夫背上,眼神都不禁飄飄然。
然後,還學了學古代軍師,晃動手裡的破扇子,自我陶醉。
打掃完戰場,陳楓看到宋瀾心不在焉,目光,一直吵着西北方向望去。
“瀾叔,想什麼呢?”陳楓故意問道。
“你說太平城的人馬,是不是也收穫了一場大勝?”宋瀾心事重重說道。
“大勝?那邊頂多就是殘兵敗將,張天鶴就算贏了,也沒什麼可光彩的!”陳楓不屑回道。
“可張家是龐然大物,在朝廷份量很重,我擔心此次對沙蠻族大勝,功勞都被他們搶了去!”宋瀾繼續說道,“陳楓,你之前一直說要生擒沙蠻王,你是不是有什麼計劃?”
這是當然。
陳楓說過,要打所有人的臉,自然不是滿嘴跑火車。
他湊近上去,神秘兮兮道,“瀾叔,這次生擒沙蠻王,一定要保密,我們等張家把戰報送去京都,然後再給沙蠻王亮個相,到時候看誰出糗。”
宋瀾臉色難看說道,“這可是欺君啊?”
陳楓道,“我們可以寫一份詳細奏報,率先承包國都,唯獨漏掉沙蠻王的事。”
“對了,太平城兵馬坐山觀虎鬥,任由雁門城遭襲,一定要當做重點。”
“還有沙蠻族有攻城重器的事,不能隱瞞。”
“這攻城重器的鍋,可以在奏報裡,提一提將軍府,但是不用明說,只要國君看到奏報,立刻清楚是大將軍府與沙蠻族勾結即可。”
“生擒沙蠻王的奏報,可以寫,但要等到國度的旨意下來,然後再往上遞。”
……
現在,陳楓不怕張家請功,就怕他們不敢。
如果張家敢說掃滅沙蠻族的功績,都是你總督府的功勞,反手我就將沙蠻王的消息傳出去。
宋瀾沉默好一會,才說道:
“生擒沙蠻王的消息,可以封鎖。但是你在雁門城呼風喚雨的事,怎麼呈報?”
陳楓早就想好了,當下說道:
“如實上報,就說我跟異人學的神通,不過每一次做法,與天爭輝,有違天和,會折損壽命。”
宋瀾同意陳楓的說法,“這個奏報,就由你來寫。”
陳楓嘿嘿一笑,從懷裡掏出兩頁紙張,“剛纔出雁門城,趕路的時候,我順道給寫好了!”
宋瀾,“……”
旁邊的蓋幽,“……”
另一個偏將豎起大拇指,“軍師真乃神人也!”
這次輪到陳楓汗顏,你這聲馬屁,怎麼聽着不是什麼好話啊?
返回雁門城,不過這次兵分兩路,沙蠻王由蓋幽親自押解,由南門進入。
其他士兵走北門,避免沙蠻王生擒的消息泄露出去。
天亮前。
太平城總督府人馬的消息,終於傳回雁門城。
張天鶴贏了,不過作爲贏家,卻損兵折將,帶去的兩萬兵馬,最終只有六千殘兵能活着回來,三分之二的士兵,死在了沙蠻族地界深處。
張天鶴這點兵馬,就敢殺入人家腹地,絕壁是莽夫一個。
要知道沙蠻族的地界內,還生活着上千萬的平民,那可不是一般的平民,常年在大山生活,與野獸爲伍,每一個都是體魄強橫的猛人。
得知沙蠻王有難,自然同仇敵愾。
張天鶴能帶着六千人馬回家,已經算他幸運了。
當然,這也與沙蠻王的殘暴統治有關,否則的話,估計一個兵卒都回不來。
唯獨讓陳楓放心不下的是,北邊武國的戰場,一直沒有消息回來。
女帝的安危,始終讓陳楓提心吊膽。
兩天後。
北邊戰場纔有消息傳回。
出乎陳楓意料,這次與武國打了個平手,雙方總共投入了二十萬兵力,在折損了四五萬人馬後,雙雙選擇後撤,迴歸各自城池修整。
又過了兩天,女帝終於回來了。
女帝帶去的一萬精兵,只折損了一千左右,傷亡很少。
此次收穫不大,因爲女帝等人穿過野牛溝時,沒來得及突襲,就被武國密探發現了。
相信是有人泄漏了消息。
然後,武國動用五萬兵馬,對女帝他們圍追堵截,好幾次都險象環生。
並且這期間,大將軍府一直沒有調兵出擊,選擇等待戰機。
多虧陳楓給的“燈下黑”策略,女帝將一萬士兵隱藏在雙方對峙戰線的左側,幾乎相隔一條道路,就能見到武國大營,“燈下黑”策略奏效了。
否則的話,那一萬兵馬絕對要覆滅在武國土地上。
衆多高層文武官在議事廳議事。
唯獨陳楓缺席。
這種時候,他正在忙,忙什麼?忙着做生意!
“什麼?”
“軍師跑去做生意了?來人,將他給我拖回來!”女帝眼神幽冷,發號施令。
宋瀾卻是揮手,“不用急,咱們軍師賊得很,他肯定不會做賠錢的買賣。”
在場人無語。
似乎重點不在這吧?
陳楓作爲雁門城軍師,卻缺席議事會議,是失職,這纔是重點!
女帝無語,“瀾叔,你怎麼給他求情?”
宋瀾平靜說道:
“看過雁門城戰役報告,你便能心中有數,沒有軍師,雁門城已經不復存在!”
女帝半信半疑,“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還能力挽狂瀾不成?”
宋瀾表情忽然變得凝重,銳利目光環視整個議事廳,一字字說道,“正是軍師力挽狂瀾,保住了我宋家百年基業,可以說,陳楓哪怕要我宋瀾下跪謝恩,我眼睛都不眨一下,給他磕頭都行。”
衆人啞然,尤其是那些文官,覺得宋瀾的話太重了。
區區一個文人軍師,能有什麼作用?
他能上陣殺敵不成?
……
雁門城一處高消費酒樓,陳楓正與人討價還價,爭得那叫一個面紅耳赤!
“沈老闆,你這太不仗義了,真以爲我那救命藥是白開水兌的嗎?”
“一瓶,給一百金幣,你在侮辱我的救命藥。”
“我這可是上百種珍稀藥材配製而成,每一種,都是有價無市的神級靈粹,光是配比,就要花我半個月時間,熬煉七七四十九天,又在特殊的條件,儲存靜置九九八十一天……”
陳楓一個勁滿嘴跑火車,要多誇張又多誇張,感覺比天上神藥還要牛逼。
對面的沈三千,嘴角抽搐,然後鄙視說道:
“陳軍師,這瓶子裡,怎麼有股玉米糊的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