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舒秦進了來,紅衣近日來又是擔憂舒桑卻不得相見,又是日夜不歇的照顧皇上,而皇上一直昏迷不醒,時而還會吐血,着實憂心。看着紅衣瞬間消瘦的臉頰,舒秦心痛難
以言表,卻自知安慰不了。
紅衣一個人縮着脖子躲在大棉襖子裡,小腦袋沉沉的枕在膝上,坐成圓鼓鼓的一團,看似在閉目養神,卻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段時間的心力交瘁。
“皇上還沒有醒麼?”紅衣今早纔回來小眠了一會兒,一個噩夢驚醒便再睡不去,舒秦這時候來,定是從皇上那裡剛回來的。
“嗯,太醫說還沒有渡過危險期,不知道何時纔會醒來……”
一片沉默,連四周的空氣也變得壓抑令人窒息,這時候小七和小魚一同衝了進來,來不及行禮,一副天塌了的急態。
“爺、公主,剛剛晉王帶着一些隨同大臣進帳跪請皇后處斬睿王,皇后已經下令明日皇上再不醒來就斬了睿王!奈何德昂裘大人和田太傅幾位大臣無法替睿王辯白,無力迴天呀。”
“公主!”“木槿!”
舒秦先一步接住眼前一黑險先昏了過去的紅衣,紅衣卻掙扎着一定要出去。
“他們等不及了,他們動手了!他們要在皇上醒過來前動手,這樣即便皇上醒了,舒桑也已經死了,而且有皇后這個人證還有舒桑當夜遞給皇上的毒酒杯爲憑,舒桑即使是死了,皇上也無法拿他們
如何,豈不是枉死!”
重要的是,舒桑死了,自己怎
麼辦?!
“可你去了又能如何?眼下不是衝動的時候!”紅衣掙脫不開舒秦大力的手,只得趴在舒秦的肩頭拼命的撕扯,甚至很不解氣的一口咬了下去,舒秦悶哼一聲,只是任着紅衣咬。
帳外的宮千纖再聽不下去,掀起帳簾進去看見這一幕怒不可遏,一揮手繮繩就揮在了一邊的妝臺上,頓時乒呤乓啷一陣聲響。
“別鬧了!本公主有辦法就你的情郎!”
紅衣回了神,看着舒秦絲絲滲血的肩頭,愧疚和自責讓她舉足無措。舒秦一手握住紅衣空舉着凌亂的手,溫聲又極具安撫的說:“無礙!”
又看着一臉彆扭和吃味的宮千纖說:“公主有何辦法?”
“北狄有一味藥能使久病不起的人容光煥發,精神抖擻,藥到病除。只是不知對皇上這樣病危之人是否有效。”宮千纖看着舒秦和紅衣兩人滿懷欣喜的臉,抿了抿脣轉過了頭去,但凡事不會只有好
處——
“不管如何總要試試!今日我守夜,待舒宴和皇后他們離去我便傳小魚去喚你,你再來,一定要小心行事!”紅衣的理智又回來了,深思熟慮的佈置着。
夜幕降臨,紅衣早早的整裝來到了皇上的營帳外,碰巧遇上了從裡頭出來的舒宴,她無視的擦肩而過,卻被舒宴一把抓住手腕拉到了身邊。
“你該聽說了吧!怎麼不來求我?如果是你求我的話——”舒宴妖冶的丹鳳眼湊近了紅衣的,鼻尖輕輕的若有似無的在紅衣的鼻尖上擦過:“那麼,我會考慮一下!”
“不必了!如果他死,左不過我也一起罷了。”紅衣別過頭去,嫌惡的用帕子擦了擦鼻子,然後將帕子丟在地上,用腳狠狠的碾了碾,輕蔑的說:“真髒!”
夜半,兩個嬌小的人影熟門熟路的匆匆進了營帳,直至凌明時分才又悄然離去。
“紅衣,你看了一夜了,先下去休息吧,正午時分你再來接替我們照顧皇上。”皇后依然是一臉慈愛任意的虛僞笑容,舒宴則在一邊笑意深深的看着紅衣。
正午,正午便是舒桑上路的時候了。整整一夜,直到現在皇上也未曾醒來過,一點要甦醒的跡象也無,雖然不再吐血了,但紅衣卻不能再繼續苦等!
紅衣憂思萬千的出了營帳,又急急的搶了一個士兵的馬一路顛馳的來到舒桑的帳前,對守門的侍衛說:“皇上醒了,要見睿王!”
進了帳篷,幾日未見消瘦了許多的兩人緊緊的相擁不肯鬆手。
“皇爹醒了?他身體可還好?”舒桑的下巴頂着紅衣的髮髻,是舒適又舒奚的柔軟和香氣,他不曾擔心自己的結局,他擔心的是皇上的身體。
紅衣一愣,黯然的搖了搖頭:“皇爹並未醒來——”
“你假傳聖旨?!”舒桑一下拉開與紅衣的距離,雙手握着她的雙肩,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這個笨女人!
“皇爹不知何時纔會醒來,我也不願再過宮中的日子,步步驚心不能自己,我們乘此機會,逃吧!”
紅衣滿眼的希夷,但她怕,那是睿王尊貴的身份,那是他唾手可得的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