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夏走秋至。
紅衣在八公主和舒翎的糾纏下平安快樂的度過了兩年的時光,去年舒秦年滿16已經自己出去建府了,卻仍然會時常進宮來找紅衣玩耍,每到那個時候,四個永遠長不大的小孩子就那麼簡單的笑着。
“紅衣姐姐,紅衣姐姐!”八公主和舒翎從長廊出一蹦一跳的跑來,扯着紅衣的裙襬興奮的說:“紅衣姐姐,我們玄國打了勝仗了!把那些什麼北狄將軍打得落荒而逃,今日皇爹要設宴大肆慶賀呢!”
八公主說的興致勃勃,滔滔不絕的,但紅衣卻只聽懂了一半,難道?無法,紅衣只得將疑惑轉向一旁同樣興奮着拼命點頭的舒翎,誰讓這個蒼平公主都及笄的大姑娘了,還那麼不穩重,倒是舒翎13歲的年紀已經有些當年舒桑的模樣。
“哎呀!八姐姐,要說重點!”舒翎一把扯下八公主空中亂舞的手不滿的嘟噥一聲,又對着紅衣笑得曖昧的說:“紅衣姐姐,是六哥哥回來了!皇爹今晚設宴歡暢園給四哥六哥洗塵接風呢!”
紅衣不禁手撫上胸口,黑曜石般的眸子裡晶瑩的流淌着水珠子,鼻尖也是陣陣的發酸。兩年了,原來已經兩年過去了,好快,也好慢,他還是回來了——
又是一年春,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連呼吸都彷彿被洗滌了一番,空氣中伴着泥土和青草香,芳香四溢,心曠神怡。泉涓涓以流始,木欣欣而向榮,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他,也是在這樣的季節離開,同樣在這樣的季
節回來。他們之間,可否想重生的青草一樣,在這個美麗的春天重新甦醒?
夜了,坐落在花木叢中的歡暢園,露出一個個琉璃瓦頂,恰似一座金色的島嶼,華麗的樓閣被華清池池水環繞,浮萍滿地,碧綠而明淨,飛檐上的兩條龍,金鱗金甲,活靈活現,似欲騰空飛去。
酉時未至,園內已是人聲鼎沸,大臣們相互之間的奉承,暗地裡的拉幫結派,一雙雙精明的眼珠子在人羣中掃蕩,女眷們也被安置在了內廳,大多都是說長道短的事兒,也沒個重點。
紅衣已不知是第幾次下意識的整了整自己粉紅色的衣裙,擡頭對上粉黛暗笑的眸子,不覺的紅了臉頰。這算什麼?好像小媳婦期盼的丈夫遠征歸來一樣,紅衣想着不禁有些好笑。
紅衣跟在皇上的身側,一步步的走向歡暢園,這個時辰,他已經在了吧。紅衣想着,伸手撫上衣襟,裡面有惴惴不安的心,也有兩年來某人每月一封不間斷的情詩,此時,她竟緊張的手心直冒冷汗,一顆心猶如小兔亂跳般不受控制。
兩年了,原本以爲兩年的時間可以足夠她忘記一個人,卻不想,竟會是一天一天加深的思念。多少次,她曾試着說服自己,接受吧,只要他心中有她,又何須在意他其他的妻妾?
“皇上駕到——”李公公尖銳的嗓子響徹在耳,一下子打斷了紅衣的胡思亂想。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黑壓壓的一片,聲音繞樑三尺久久不曾散去
,仿似還有一聲聲迴響傳來。
“起來吧!”皇上踏完最後一階臺階,一甩長袖轉身對着衆人輕輕舉手示意,渾然天成的氣勢,是指點江山的霸氣!
紅衣漠然的站在皇帝身側,明眸卻已不自覺的掃蕩人羣,很快的,找到了舒桑的位置,卻不想竟剛好對上舒桑越發深邃的眸子,雙眼如潭。
他黑了許多,儒雅中多了剛毅,此時正和一邊的官員們談笑風生,只是,他剛纔那一眼,爲何看着竟會讓人覺得心傷?裡面似乎含了太多的東西,複雜的讓紅衣心慌。
“這次設宴給四皇子和六皇子接風洗塵的,此次大戰他們爲我玄國立下汗馬功勞,舉國同慶,普天歡騰,今晚大家不比拘束,盡情的喝!”皇上大手一揮,笑容滿面的說。
聲樂館的奏樂響起,應景的是喜氣洋洋的調調,舞娘們也是扭着腰肢,嫵媚含笑的盡情賣弄着。
紅衣伺候着皇上倒酒的事兒,心不在焉的,偶爾灑出幾滴落在皇上的龍袍上,心裡一陣警鐘,對上皇上有些惱怒的眸子,只有緊咬着下脣讓自己集中精神。
可爲什麼,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舒桑的臉,和那雙海一樣的眸子……
紅衣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向舒桑的坐席,卻偏偏撞進了另一雙尖銳的眸子,細長的鳳眸,依然是半瞌着眼瞼,幽幽的透着一股子危險氣息,舒宴嘴角噙着笑,一種奸計得逞的笑意,濃眉一挑,對着紅衣舉杯說了句什麼,然後一口飲盡杯中烈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