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皇上身體康復,所謂的秋獵也過了時節,但北狄國君卻堅持‘既然已經來了,就讓我見識見識你們玄國男兒馬上的英姿!’
所幸,這一年的天氣怪的很,並不十分的寒冷,偶有三兩頭動物出沒,皇上也覺着自己臥牀的時間太久,心裡對騎馬更是癢癢,冠冕堂皇的說了一通,便開始了史上第一次的‘冬獵’。
獵場上,太監們已經開始搭帳篷,準備物品,主子們都已經牽了自己的專屬坐騎溜達了幾圈。
“雪~我想要一雙兔絨做得小絨鞋。”碧琴一把擋住馬鞍,不讓宮千雪上馬,她撒嬌耍賴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吃的消的。
我有說要去獵兔子麼?宮千雪眼角抽動了一番後還是點頭,碧琴這才滿心歡喜的放宮千雪上了馬,揮帕歡送宮千雪策馬遠去,還扯着舒翎又蹦又跳的。
“雪要送我禮物呢,雪去爲我獵兔咯~”
在宮姓姐弟居住在宮中的日子裡,宮裡盛傳八公主迷戀上了北狄王子、宮千雪。碧琴也確實不再天天來纏着紅衣了,紅衣曾偷偷問過舒翎,舒翎說宮千雪從不迴應碧琴的主動和熱情,但看着好像也不曾拒絕和厭惡。
無論碧琴和宮千雪是否會成爲別人口中的‘連親’,但至少眼前這樣朝氣蓬勃的少女是所有人羨慕的焦點。
“不怕冷麼?”
一件披風披上了紅衣的肩頭,上面還有主人殘留的溫度。舒秦也站到了紅衣的身側,望着她注視過的地方。
“碧琴也
快及笄了,還整日帶着舒翎到處鬧鬧,不過,或許正是因爲她的性格吧,皇爹才特別寵愛她些。”
“嗯,她的生活很燦爛,爲了能讓她如此歡笑,莫說是隻兔子,即便是天上的圓月,也該爲她摘來。”紅衣眼裡流露的是羨慕,舒秦看得清楚,紅衣自己也知道。
“你也該當如此。”他一直心疼着那個在溪邊用石子砸死垂死掙扎的小鳥,卻笑出淚花的女子。
紅衣揚起了頭,看着湛藍的天空,半響才道:“我不過是從一座牢裡換到了另一座牢裡。”
胡詠碟他們的死,結束了紅衣的報仇,但也正是他們的死,在紅衣的心頭上又加上了一把枷鎖,此生便就如此禁錮。
舒秦伸出了手,想要擁住紅衣單薄的肩,但伸在空中的手卻到不了要去的地方,還是頹然的縮了回來。
“你和六哥在一起了?”從那日後就看出了他們之間微妙的關係。既心痛又爲他們高興,如是的糾結。
“嗯——”沉默了一會兒後,紅衣輕輕的‘嗯’了一聲,將視線對上了舒秦逐漸暗淡了的眸子,“那晚,你成親的那晚,我說的話你都忘了吧!我還是希望你能幸福。”
舒秦受傷的別開了眼,牽過一直乖乖待在他身後的駿馬,伸手順了順它的鬃毛。
“我不會忘的!”不會忘記那晚你說的話,不會忘記讓我又愛又傷的你!說完,手中的繮繩一揮,風一樣的奔騰而去。
紅衣將身上的披風取了下來,捏在手中看
了一會兒,轉身對上一雙黑珍珠般耀眼的大水眸,唯一不相襯的便是明眸中竄起的怒團火焰。
“你就是玄國的木槿公主吧!”宮千纖上前一步,隨意的揮動着手中的繮繩,‘正巧’的落在了紅衣的腳邊,‘啪’的一聲很是響亮,“你就是那個從乞丐爬上來的假公主?!”
紅衣紋絲不動的站着,低頭輕輕的笑着應了聲‘是的’。
“笑什麼?真是討人厭!”原來她便是舒秦喜歡的那個女人,就這個樣子麼?
“是麼?正好,我也不喜歡你!”紅衣言語平和,正好與宮千纖的激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宮千纖一臉氣憤,手中的繮繩再次提了起來,紅衣也收了笑意。
“或許你曾經是站在山頂看着我從山腳爬上來的人,具有俯視一切的權力,但那又如何,最終我們都一樣,我和你一樣站在山頂,享受着山頂特有的新鮮空氣。”
紅衣一番話說的不卑不亢,沒有輕視也沒有輕賤,宮千纖竟一時愣住。
“但我也不討厭你,因爲你夠直率。”紅衣突然的誇讚,使得宮千纖分外的不自在起來。
“你不必將我視作敵人,我不是你要殲滅的對象,因爲舒秦對我而言,只是哥哥般的存在。”
紅衣將手中舒秦的披風塞進了宮千纖的懷裡,“他曾經也像你一樣的簡單快樂。”
宮千纖看着紅衣離去的背影,又看看手中的披風,突然咧嘴笑了,這個女人我喜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