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起身走到了羅雲嫺的牀邊坐了下來,伸手輕輕的爲羅雲嫺攏了攏溼了的額發,指腹經過她蒼白了的嘴脣,然後向一旁跪着的宮婢吩咐道:“好生照顧你們娘娘!”
“是!”沒有收到責難,這些宮婢們也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迴應。
皇上又在羅夫人面前駐足停留了一會,然後徑直的走了出去。
皇后靜坐了一會兒,讓一屋子的奴才都各自幹活去了,惟獨羅氏夫婦兩個還跪着。這時,李公公就跑了進來,宣讀了皇上的口諭,說是讓皇后娘娘全權處理。
皇后早已料想到了,吩咐了貼身婢女奉茶,並對李公公說:“李公公,您來回跑也怪累的,坐下喝口茶再回去稟報吧。”
李公公假意推脫了兩句便也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本身皇上就是要他聽了結果再回去稟報的,看來皇后跟了皇上這麼多年,到底是培養出了默契。
“來人,將羅夫人拖下去,處以掌刑,不得再入皇城!”皇后三言兩語的就打發了羅夫人的事情,但看衆人的臉色便知道這樣‘隨意’的處罰已是極重,更何況羅雲嫺剛掉了孩子。
掌刑,本事針對手腳不乾淨的宮人設立的,但也針對一些以權欺人的嬤嬤們,其刑罰爲斷其手掌。
皇后言畢,就有人上來將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胡詠碟給帶了下去,羅翰林大汗淋漓,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李公公,天色也不早了,我要回宮了,你也早些回去
,皇上身邊沒你照顧着我可不放心呢。”皇后將手中一口爲飲的茶盞放在了桌面上,笑意溫和的說。
“是,老奴正打算着呢,多謝娘娘提醒,老奴告退。”李公公得了結果自是沒有理由再待下去,這裡氣壓低的喘人,走爲上策。
李公公前腳走,皇后娘娘後腳也離開了碧月軒。
這時,一邊的矮樹叢中鑽出兩個人,正是紅衣和舒秦,方纔紅衣見皇上走了,皇后卻留了下來,但沒有馬上處理什麼,直覺有問題,便拉着舒秦說是躲進了矮樹叢中。
在聽見胡詠碟的刑罰時更是喜憂參半,一不留神跌坐在了草地上,手掌一撐地,發現了地上一塊凝成膏狀的粘稠東西。
紅衣用手指輕輕地捏起一些放到了鼻尖嗅了嗅,然後在用食指和大拇指抿了抿,再放到了鼻尖嗅了嗅,當即察覺出了一絲端倪,但眼下可不是聲張的時候,於是她沒有告訴舒秦她這些奇怪的舉動是爲了什麼。
舒秦扶着失魂落魄,憂思傷神的紅衣出了碧月軒,“我們回去吧,今天夠累了,你該早些歇息纔是。”舒秦言語裡的關切之情讓紅衣一陣嘆息。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人生苦短卻總是在陰差陽錯,一直在錯過。若是她當初愛上的舒秦,那麼又何須現在惹得三人都這麼痛苦不堪。
“秦哥哥,我想去刑房看看。”
“不行!那裡可不是你一個女孩子可以去的地方,那裡……”太血腥,太骯髒,太過黑暗。
紅衣側身盯着舒秦的雙眸,堅定又充滿了憂傷的搖了搖頭,說:“我想去問她一個問題。”
“一定要去麼?”舒秦再次的確認,紅衣只是不說話看着他,他只得妥協道:“那我帶你過去吧——”
刑房就在牢房的附近,猶記得,紅衣剛進宮的那會兒,皇上還將她關在了牢房裡過。刑房是想比牢房跟陰森的地方,在這裡死了成千上百的人了,大奸大惡之人、無辜受冤之人、戴罪受罰的……
總之,不計其數。
紅衣和舒秦剛一進去就看見一個牢卒剛提着大刀要砍下胡詠碟的雙手,舒秦一聲急喊及時制止了。
胡詠碟看是紅衣,冷笑了一聲,說:“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吶,你現在可是很高興?來看熱鬧來了?”
紅衣不爲所動,上前兩步,問出了一直讓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當年,你既已經得到了那男人所有的寵愛,又爲何如此對待我的孃親,那般折磨、侮辱,致她死得如此心寒?!”
“哼!到底是年紀小,一山不容二虎,你孃親光長了張漂亮的臉蛋又有何用,她既然沒有魄力和能力看好自己的丈夫、管理好這個家,那自然是我來替代!我又怎能讓手下敗將有翻身做主的機會!”
紅衣眼裡的怒火洶涌澎湃,兩手緊握成拳,是的,就是這樣激烈的仇恨,她怎麼可能忘了?紅衣一甩頭奔跑着出了刑房,舒秦緊追其後,身後傳來的是胡詠碟淒厲的慘叫和怒罵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