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五章 修書一封誠相邀 晴天霹靂聞噩耗
靈兒笑了笑,道:“小嚴已經是個大姑娘,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也是應該認真的時候了,你幹嘛生氣呢?”
楊純更是頹喪,直接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爲何會如此生氣,心中只是覺得她會被別人騙的樣子!”
靈兒搖搖頭,道:“楊純,你得快點兒想明白你到底是爲何如此生氣,再過一段時間,就算是你想明白了,也來不及了!”
楊純顯得心事重重,也不說話,自顧自回房去了。
正要回房間的靈兒,被一個下人叫住,遞給她一封信,信紙用油紙細細地包好,這讓她的心情一度激動起來,是不是風厲隔了這麼久都杳無音訊之後寄來的第一封信呢?
打開了之後,結果還是令她大失所望,信是三娘寫來的,約她今夜在明古軒中一聚。
果然是個誠實守信的人,說三天,到了今日,正好是三天,便命人叫來家丁套馬,這才立刻趕往明古軒。
已是深夜,這明古軒中卻仍然是賓客盈門,好不熱鬧,三娘早已經讓小二見到靈兒便直接帶到她的後院相仿之中。
隨着小二來到三孃的廂房之中,與外面庸碌的繁忙相比,這裡卻是另外一片天地,只看到三娘將一壺碧螺春放在茶桌上,細細地品味着其中的滋味,明晃晃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一臉的不甘於此赫然於臉上,毫無遮掩。
看到靈兒前來,便笑着起身迎接,道:“風夫人果然是個古道熱腸之人,定然是剛剛收到信便立刻趕來了!”
靈兒淺笑道:“三娘禮數週全,必定要親自前往!”
將靈兒讓到桌前坐了,爲她斟滿一杯茶,雙手放在她面前,便道:“風夫人託我打聽的事情,已經有些眉目了!”
說道這裡,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看靈兒。
靈兒會意,只以爲她是在不好意思直接開口要錢,便笑道:“三娘原本便是靠這個吃飯的,直說便是,不必客氣!”
三娘這才聽出她的言下之意,連忙搖頭道:“不是這個意思,其實你讓我打聽的事,不過是些小事,當日便已經辦妥,只是剛好打聽到另外一個消息,因爲事關重大,所以是不敢開口妄言,便連夜派人仔細覈實過,就在剛纔寫信給夫人之前,傳回音訊,消息無誤,所以才連夜修書給夫人,讓你前來!”
聽到這裡,靈兒有些疑惑,便道:“沒關係,既然三娘說這事與我有關,那便告訴我就是了!”
三娘此刻的表情,顯得更加地深奧難懂,只是憂心忡忡地看着靈兒,有種莫名其妙的驚恐,連帶着讓靈兒也跟着有些緊張。
將茶杯放在嘴邊兩三次,都沒有喝一口茶,便是直接看着靈兒,最後,她終於開腔道:“這樣好了,我現將夫人託我打聽的第一件事情交代給您!”
靈兒笑笑道:“請講!”
三娘嘆了一口氣道:“夫人有所不知,您的這位朋友孫菲菲,雖然出身小康之家,在蘇州城內也算是富庶,可惜到了他父親這一代便只是依託祖廕生活,並沒有多少建樹,家境已經日漸衰敗。孫菲菲因爲年輕貌美被富商錢丹看中,便成功地嫁入錢家,一開始也算是過得不錯,可是孫菲菲的父親不爭氣,看到自己的女兒嫁入豪門,心想便是一世無憂,便開始沉迷於爛賭,不出一年時間,已經將家財散盡,之後並沒有收手,更是一發不可收拾,賭贏了,便拿錢走人,要是輸了,便將自己的有錢女婿擡出來作擔保,又跟人家借錢,追債的人自然也明白,跟他一個爛賭鬼要錢時不可能的,便直接拿了欠條跟錢丹要錢,如此幾年下來,錢丹已經幫他還了不少賭債,好在錢家財雄勢大,也不在乎這個,只是臉色日益難看,加上這位孫菲菲小姐驕橫跋扈,完全不知道進退,便是讓人看不起。錢丹便開始動手打人,其實孫菲菲的貼身侍婢都說過,她也不想過這樣的日子,只是無奈老父親已經將自家的老宅子都已經賣給了別人,就算是離開了,她一個女人和一家人,連個棲身的地方都沒有!所以才一直忍耐,可是她的忍耐並沒有讓錢丹改變,反而更是變本加厲,聽說就是昨天晚上,還要求他去陪生意夥伴!”
靈兒聽了,笑道:“這個還是要請三娘幫忙了!”
說完便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笑道:“菲菲家的老宅子,他父親已經賣給了我爹,可是我爹生來喜歡研究建築,已經被他改建,同我家連成一體,實在是沒有辦法奉還,請三娘且在這城中看一看,給她置辦一座小宅子,讓她萬一無法忍受,好有個棲身之所!”
三娘也不客套,從她手中將銀票接過來,便道:“夫人好意,是不是現在就要告訴她?”
靈兒搖搖頭,道:“三娘做好一切就將房契收好,如果有一天她果真無法忍受憤然出走,你再給他一個落腳處!”
三娘低頭看了看銀票上的數額,便笑道:“這些備兩三個宅子都夠了,不必如此多!”
靈兒笑了笑將銀票推回她面前,道:“餘下的,就當是我請三娘幫忙照顧他們的錢!”
三娘嚴肅地看看靈兒,道:“夫人,我在想,是不是應該將我道聽途說的事情講給你聽!”
靈兒笑了笑道:“不妨事,你且說說,我且聽聽!”
三娘剛要開口,便看到靈兒的家丁從外面直衝進來,大聲叫道:“小姐,你看是誰來了?”
靈兒一看,風塵僕僕站在他身後的人,竟然是多日不見了的丫頭,一看到靈兒,便焦灼的跑上前來拉住靈兒的手便不鬆開,靈兒看了看一旁的三娘,道:“沒有關係,有事就說吧!三娘不是壞人!”
丫頭這才接過三娘遞來的茶水,三兩口就喝了下去,纔將氣喘勻道:“靈兒,夫人讓我告訴你,趕快回京!”
靈兒聽了,立刻起身,忙反拉住她的手,問道:“怎麼了?”
丫頭這才道:“夫人只是讓我同你說,一定要趕快回京,具體的事情,她寫在這封信上了!”
說完丫頭便從包袱中掏出一封信,靈兒定睛一看,果然是王世雅的筆跡,剛要打開,便聽到一旁的三娘道:“夫人,我也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靈兒驚詫地看着眼前這個人,道:“說吧!是不是與你一直吞吞吐吐想要告訴的事情有關?”
三娘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才道:“三日之前,我聽到從邊關傳來的消息,說是風家少將軍在易門意外身亡了,便立刻派人前往查實,剛纔收到飛鴿傳書,消息屬實!”
風厲?死了?
這句話如同五雷轟頂,讓靈兒一下子癱倒在地上,包括剛剛來到的丫頭也是掩飾不住的錯愕,顯然,她也不知道這個消息。
靈兒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尚且不管這件事情是真是假,單單是讓她覺得心如刀絞便無法忍受,靈兒半晌纔回過神來,在丫頭的攙扶下站起了,卻仍覺得渾身無力,軟軟地看向三娘,只見她一臉篤定,更是難掩心中悲傷,便道:“三娘,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三娘不敢再多說,只是點點頭。
靈兒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碎裂的聲音,千等萬盼,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三娘有些頹喪地說:“夫人,我。。。。。。”
靈兒低頭不語,眼中的淚水便是如同一襲清泉,汩汩而出,只是勉強坐在桌前,看着三娘道:“告訴我所有你所知道的事情!不要隱瞞,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一旁的丫頭也急了,連忙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會不會是誤傳?汴京都未曾聽到這個消息,你怎麼就會知道了。”
三娘這才道:“夫人有所不知,三娘雖然表面上是依靠這明古軒衛生,實際上卻是靠人脈廣、消息通來賺取些薄利,我在全國各地均有眼線,每三日便傳送一次消息,我收到這個消息,只說是風家少將軍風厲意外身亡,剛剛收穫的線報稱,風家少將軍墜崖,今天晚上剛剛找到了他的屍體!”
靈兒直覺渾身一陣一陣發冷,便哽咽着問道:“因何事墜崖?”
三娘看了看她,才道:“這個事情,線人也無法知曉!只是說,三天前便聽說他墜入深崖,可是卻一直都找不到他的屍體,那懸崖有萬丈高,怪石嶙峋,無人敢下,可是風家軍爲了尋找他,在軍中挑選了二十個攀巖高手,順崖而下,這才找到了他的屍體。”
靈兒此刻覺得天昏地暗,纔在丫頭的攙扶下,奮力站起了,道:“告辭!”
幾乎將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丫頭身上的靈兒,此刻只覺得天色越來越暗沉,眼皮越來越重,心中一塊大石,壓得越來越無法喘息,頭痛欲裂,肝膽俱焚,不一會兒,便完全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