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章 豁然開朗心釋然 避無可避難難逃
正所謂前有狼後有虎,已經躲入萬福寺的靈兒成功避過皇上,卻又被太后算計,只用了一封信,便讓靈兒乖乖就範!這信,爲何會有如此力量?馬上解答釋疑,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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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方纔與她論經的,正是這萬福寺的主持,明溪大師,難怪享負盛名,果然是個能洞悉一切的得道高僧,聽到小僧人急不可耐地表述,她卻並不急,只道:“將良然和福然叫過去,我這就去!”
小僧聽了,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跑去,而明溪大師處變不驚,望着靈兒淺笑,道:“姑娘不要多想,我是明溪,有事可以到我廂房中找我,我先去了!”
雖說不急,卻也比來的時候,步伐加快了一些。
聽到有人的性命危在旦夕,實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靈兒雙手合十,爲方纔之人暗暗祈福,玉梅從房中出來,看到她這個樣子,有些不明白,笑道:“這萬福寺中的齋菜味道很好,你也吃一些吧!”
靈兒轉頭看向她,笑答:“好吧!”
這原本已經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準備好了要開解靈兒的玉梅,被靈兒這忽然之間就一百八十度完全扭轉的態度,弄得有些一時間啞口無言,將話嚥下肚中,看着靈兒。
這齋菜果然很出彩,除了一些清淡的湯菜之外,還精心地用細細的面絲澆上滾燙的熱香油,散發着陣陣香味兒,玉梅看靈兒食指大動,便指着面絲兒對靈兒笑道:“你且嚐嚐這個,味道遠比我們吃過的任何一種面都特別!”
靈兒開始吃東西,此刻心情舒暢,雖然鬱結尚未完全解除,但是已經能夠品嚐出菜品中的滋味,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解脫。玉梅說得對,這面絲兒的確是下了很大的功夫,雖然只是簡單的幾痕細細的面線,但是卻隱隱露出青菜的清新、麥面的輕甜、香油的濃郁,並且結合得天衣無縫,渾然一體,也許這食物的最高境界,遠不是山珍海味,而是在最簡單的菜式中,讓食客可以感受到的別具匠心。
這位明溪大師,的確是非同凡響的人物,無論是論經修佛、還是居屋擺設,無不體現出高人一等的韻味,總能讓人時時件件都有所感悟,將佛經無微不至地滲透入所有的事物之中,佛在無處,無處不佛。這倒是讓靈兒有些懊悔,早些年雖是隨母親參佛,卻從未細細體會當中含義。
接下來的時間使靈兒感到由衷地愉快,這裡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最好的是,能從明溪大師身上學會很多。
玉梅整天喊悶,也是爲難她了,像個猴子一樣無拘無束地生活慣了,現在要她整日在寺中陪她,的確是夠悶的。
不過她也找到了好的方法,在明溪大師和靈兒聊天的時候,她便同其他的小師傅們一同去山上砍柴、挖野菜,倒也玩兒得很高興。
明溪大師門下有弟子三十,而這三十弟子座下,有各有百餘名僧侶,這女僧們的寺院中,雖然也有習武之人,但是卻極少,都不喜歡吵鬧,所以,雖然住下了三千餘人的寺院,但仍是萬籟俱寂,讓人神清氣爽。
寺中香火很旺,每日都有人上山拜佛,明溪大師總是親力親爲,每日都要在大殿之中念幾個時辰的經,殿中供奉的如來佛像,全都是鍍上了金身,約有三十餘丈高,做得氣勢恢宏,甚是慈祥。
明溪大師唸經之時,靈兒便在寺中隨意走動,看到那日慌慌忙忙前來報告的小師傅,連忙叫住她,問道:“小師傅,那日從山邊救下之人,可曾救活?”
小師傅聽到這話,猛地一愣,旋即有些羞澀地笑笑,靈兒看到她嘴角因爲微笑而露出一對深深的小酒窩,甚是甜美。
她摸摸自己的光頭,才道:“施主真是好眼力,見過一面還記得我,我只當我們每個人穿着打扮都是一樣的,你鐵定不記得我,所以才爲與你打招呼!請勿見怪!”
靈兒笑道:“雖然穿着打扮都是一樣,可是性格與長相截然不同,小師傅生性純真可愛,我記憶猶新!”
小師傅聽到靈兒誇她純真可愛,甚至難爲情,羞紅了臉道:“不必叫我小師傅,我是餘香,是明溪大師的徒孫。我師父是明溪大師座下的大弟子良然!”
靈兒稱呼她道:“餘香師傅!”
餘香連忙搖搖手,道:“叫我餘香就行了!不敢當師傅,我聽師傅說,師尊很喜歡你,誇獎你是聰慧伶俐的女子呢!”
靈兒也笑:“不過是明溪大師高擡了!”說到這裡才又想起方纔問的問題,便又道:“那天見你進來告訴明溪大師,說從山邊撿回一個人,不知道可曾救活!”
餘香嘆了一口氣,雙手合十,向大殿方向輕輕彎腰,道:“阿彌陀佛,佛祖保佑!雖然是救活了,但是卻一直昏迷不醒,雖然他是個男的,可是大師讓我一直照顧他,還說衆人平等,並無區別!希望他很快能夠醒過來!”
靈兒看她顯得很是擔心,便安慰她道:“放心吧,有那麼多高僧每日唸經爲他祈福,她一定會好的!”
兩人正說話,只看到玉梅從她們居住的小院中跌跌撞撞跑過來,一看到靈兒便驚呼:“怎麼辦,我們是不是應該要馬上逃走?”
靈兒與餘香都被她這一驚一乍的惶恐弄得有些措手不及,靈兒拉住她的手臂,問道:“將話說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玉梅這纔將身後的揹簍放下,大聲道:“躲得了兒子躲不了娘!這一家子還讓不讓人活了!”
靈兒聽她說完,恍然大悟,便問道:“是不是太后來了!”
玉梅大口喘着粗氣,搖頭道:“那倒是沒有,不過是經常跟在她身邊的那個一臉橫肉的老宮娥來了!我方纔還在山上砍柴,便聽到一同出去的小師傅說,有一定很漂亮的八擡大轎上山來了,轎子後邊還跟着很大的一隊人,一時好奇就去看看,剛到就看到這個老宮娥從轎子下來,此刻正往大殿來了!”
說到這裡,便拉住靈兒的手臂,道:“不行,還是躲一躲的好!”
靈兒推開她的手臂,問餘香道:“這太后是否經常讓人前來參佛?”
餘香點點頭,道:“偶爾讓人來,但都是幾個人,像這樣帶着一大隊人來,還是第一次!”
玉梅看她不緊不慢的,更是急火攻心,生氣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打聽這些幹什麼?快走!先到後面的山洞中躲一躲再說!”
靈兒拖住她拉着自己的手,道:“躲恐怕是躲不過了,還好,來的不是皇上,而是太后!”說完便直接往大殿方向去了,看到靈兒竟然自投羅網,玉梅只能乾着急,一跺腳,摸摸藏在袖中的短匕首,跟了上去。
老宮娥正向着佛像跪拜,靈兒上前,同她跪在一排,三跪九叩之後,老宮娥瞥了一眼靈兒,示意她同自己一起出門。
剛出大殿門,老宮娥便摒退左右,徑直朝寺中走去,一路綠草如茵、鮮花盛開,卻仍不能使眼前這些人的內心變得多彩,她們只爲一個人的喜怒而活,過程就是揮霍這灰暗無度、毫無指望的時光,看似前途無量、威風八面,實則空洞乏味、低級趣味。
這老刁奴對靈兒眼中的鄙視卻並不以爲意,而她眼中的靈兒,不過是長了一副妖精面容的蠢貨,不識擡舉又全無貴相,即便她真的能夠嫁入皇宮服侍皇上,還不是一樣要仰仗太后的鼻息做人,所以,由始至終,她都沒有將這個丫頭放在眼中。
短短走了一小段,她便失去了耐心,將靈兒喚到跟前,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靈兒,道:“這是太后讓我交給你的!”
靈兒接過一看,這信封上是空無一字,裡面卻有厚厚的一疊信紙,便將它們抽出來仔細看着。
老宮娥見她看得認真,便冷冷道:“太后說了,明日城郊狩獵,鐵定要讓你參加,太后已經精心爲你挑選了衣裳首飾,就在門外,等會兒讓你的丫頭出去拿,記住明日正午,穿戴完畢在門口候着,到時候自然有人來接你!”
玉梅看到她咄咄逼人的樣子,心中便來氣,於是上前將她和靈兒隔開,大聲道:“靈兒在此處參佛爲谷大人祈福,就連皇上都說好,她要參佛沒有時間去什麼狩獵大會!”
老宮娥在宮中已是一人之下,看到玉梅在自己面前撒野,更擡出皇上壓自己,頓時火冒三丈,原想立刻將她亂棍打死,但是一想到眼前這個靈兒,也許有朝一日要成爲皇妃,也算是有所顧忌,便冷笑道:“谷小姐,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靈兒將信紙摺好,原樣放回信封中,點頭道:“明日正午,請您準時來接我!”
看到自己奸計得逞,原本就目空一切的老宮娥更加傲視睥睨,滿意而去。
玉梅恨得咬牙切齒,衝着靈兒喊道:“你幹嘛又去,你是喜歡拿自己的小命冒險嗎?”
靈兒將手中的信輕輕揚起,嘆氣道:“玉梅,我不是喜歡去,而是我不能不去!若我今日說一個不字,今日萬福寺中便要碧海翻波、天翻地覆。”
玉梅看她手中的信封,像個泄了氣的皮球,疑惑不解地問道:“這封信,到底是寫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