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滿池旖旎難再拒 疲燕歸巢怪事多
這實在是一件太艱難的事情,拒絕這個男人溫暖的懷抱和的吻。
劉氏病中的模樣讓她瞬間清醒,推開他的臉,一本正經地道:“到此爲止!希望你有空再來看我!”
風厲用手將她額前的髮絲輕輕掀起,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順勢將她摟在懷中,她的掙扎是如此隔靴搔癢,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更何況,她的心被他牢牢地牽引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放開,他的手卻一直環在她的腰間,有些爲難地看着她,道:“怎麼辦,我還不能走,一定要抓住那個毒害風桀的兇手!”
靈兒對上他的眼神,道:“讓你抓住她,你想要怎麼樣?”
這這個問題顯然讓他很興奮,將頭埋在她的肩上,輕輕啃咬,道:“當然是嚴刑逼供!就像這樣!”
他的舉動讓她渾身一陣酥麻,往昔纏綿的景象回到腦海中,心中卻一陣感嘆,這個傢伙,竟然挖個坑讓她跳!
他的手滑進她僅剩下的一片衣物中,在她耳邊道:“還有這樣!”她按住他手,長嘆一口氣,懇求道:“風厲,我們沒有將來,你明白嗎?”
風厲停下手中的動作,卻並未將手從她身上抽離,認真地看着她,問:“爲什麼?我做了什麼讓你認爲我們之間沒有將來?”
靈兒咬住嘴脣,道:“總之,你現在放了我!”
帶有惱恨和無奈的請求被他斷然拒絕,又開始加大藏在她衣衫中的大掌的力度,手指在她胸前的小點處繚繞,她的思想還在強硬地告誡自己,她的身體卻如同冰雪,慢慢在他的撫觸中融化,從腦海到口中的言語,經過融化如水的身體,從她口中念出來,卻已是完全變了味道:“不要這樣!”
明明是拒絕,爲什麼就連她自己聽了也像是魅惑婉轉的要求、欲拒還迎的挑逗?
他聽得比她還要清楚,用力摟緊她的腰,拉近了彼此之間最後一絲距離。
她用盡全身最後一絲理智,從他懷中掙脫,轉身離開,卻被他從後面捉住,他的前胸緊緊地貼着她的後背,毫無預兆地從後面進入她的身體,她的在他生硬的攻擊中一點點軟化,直到自己也化作水,完全淹沒了他鋒銳的進攻。
不容許她退縮,更不容許她逃脫,她在悸動中無比清醒地瞭解到一個令她難堪的事實,她的心屬於他,她的身體也屬於他,這個男人,她真的這一生也無法逃脫了。
池中被他激起的水花四濺,白色,一朵一朵,如同團團錦簇的花瓣,自由瀟灑地飄灑着。池水也染上氤氳的暖色,讓人沉沉欲睡,躺在他懷中,口中漾着他的吻,感受他向她投來的強硬和力量,雙手環住他的脖頸,這種感覺實在太美妙,讓人沉醉其中,如果可以,她寧願化作他一直戴着胸口的玉墜,細細地拴着他的脈搏,緊緊地貼着他的心跳,一直藏在他的胸膛,卻從不讓人輕易察覺。
可是她不行,她太顯眼了,其實她也很想質問,爲什麼她不行,她想要的不過是一個遠遠愛着他的距離,只是劉氏眼神太虛弱、生命太悽楚,讓她連質問的勇氣都沒有,只能乖乖聽命,縱使萬般不願也只能化作一聲嘆息。
他放開她的脣,轉戰她的耳際,帶着懇求地語氣,低聲沙啞道:“靈兒,不要離開我!”
她所有的防線完全土崩瓦解在他的一句懇求中,罷了,自尊不要了!底線不要了!自知之明不要了!知難而退不要了!都不要了!
拉過他的脣用力吻着,算是肯定的回答。
輕柔水波中的纏綿,動人心魄,當所有的繁花怒放的時候,她願意用所有的一切,換取跟這個男人在一起的機會。
第二日一早,玉梅從迷濛的痛苦清醒過來,看到的卻是前幾日還一副“壯士一去不復返”堅定的靈兒,已經滿面春風地和風厲一同準備回京,唯有感嘆道:“這男女之間的事,真如天上的雲彩,剛剛還烏雲舉鼎,轉瞬就天朗氣清,實在神奇!”這兩個成語都是靈兒交給她的,教的時候還一直嫌棄她寫得太難看,沒有想到雖然寫得難看,用得卻是恰到好處。
本來還應多留幾日,軍師帶來一個好消息,從汴京城傳來的皇榜已經發放,風顯揚所犯罪行全爲子虛烏有,可即日恢復官職,發還家宅。
雖說谷家二老與靈兒失去聯繫,但是目前來說,盲目地尋找不如到汴京中等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榜一經發放,便是最偏遠的城鎮也能傳到,只要谷朝陽看到,一定會返京。只是靈兒看着皇榜一直在皺眉,風厲問她,她才道:“我如此對待風桀,大夫人還願意遵守承諾幫我爹,實在是始料未及!”
說到此處,其實那日看到風桀被人擡上馬車,心中多少有些後悔玩笑開得太大了,也的確沒有料到風桀會被嚇成那個樣子,畢竟此時能幫助父親的,只有大夫人王氏。
怎麼也沒有想到,王夫人還願意幫自己。
帶上玉梅,來到軍醫帳中,同曾海告別,曾海看看她,並不多做客套,只是叮囑道:“我送給你的盒子,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拿出來,也不能在陽光下暴曬!”
說實話,靈兒覺得那盒子很精緻,也很好奇裡面裝的究竟是什麼,便問道:“裡面裝的究竟是什麼?”
曾海有些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道:“收好便是,危急關頭總能救你一命,你管它是什麼!”
最終也沒有知道答案,還是將小盒子小心妥帖收好。
一路上有了風厲,旅程變得十分輕鬆,不必勞神費心吃喝,也不用擔心找客棧睡覺,總能一一辦妥,難怪剛走了一天,玉梅便開玩笑似的對靈兒道:“如果可以的話,我以後還是不跟你一起出遠門了!”
不幾日,三人一行便回到汴京城中。谷家大宅已經解封,只是還沒有人回來,靈兒很是焦灼,堅持要留在家中等候父母,風厲原想留下陪她,卻被人告知皇上召見,忙着進宮去了。
偌大的一個谷家大宅,荒涼破敗,物是人非,這讓靈兒無比想念雙親,忍不住流眼淚,看到她的悲傷,玉梅並不安慰她,只是默默地開始收拾東西,手腳俐落,不一會兒,屋前的小院便看來井井有條了,這讓靈兒心中着實慚愧,只顧着傷春悲秋,未曾想到父母隨時有可能回來,要是看到如此破敗,肯定會難受,於是便也開始跟着收拾。
兩人正忙碌着,忽然看到一大羣人直接推開大門便走了進來,靈兒定睛一看,大約有三十多人,氣勢洶洶的樣子,而爲首的,竟然是王夫人身邊的錦華。靈兒心中一沉,再看那錦華滿臉嚴肅,更是緊張。
待一羣人來到身邊,靈兒便道:“要抓就抓我,讓玉梅走!”
錦華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輕描淡寫地對身後的一羣人道:“自己找事情做,一個時辰之後,再回到這裡!”
聽到她這話,所有的人一鬨而散,竟然有條不紊,各司其職,開始在院落、房間、水池中打掃,熱火朝天的模樣。錦華看着滿臉驚詫的靈兒,並未多增添什麼表情,道:“你還愣在這裡幹什麼?動手!”
玉梅和靈兒看到眼前的場景,驚得目瞪口呆,這些人哪裡像是什麼傭人,簡直就是軍人,分工明確、動作流暢、忙而不亂,一個時辰之後,不僅所有的地方打掃得乾乾淨淨,就連水池中的落葉都已打撈完畢,枯死的花草又重新種上,就連鬆動的椅子,都已經釘的紮紮實實。
所有的人都集合完畢,只見另外一批人又從大門口魚貫而入,手中都負載,從牀褥衣衫到梳洗用具,從花瓶字畫到陳設把玩,從乾貨臘肉到零食糕點,應有盡有,最後進來的,竟然是十匹馬與一架馬車連同一頂鑲着金邊的轎子!
轉眼間,傭人們將東西很快放好,錦華這纔將一直抱在手中的花色錦鯉,倒入小池中,向身後一個看來身份頗高的丫頭吩咐道:“從今日起,你在谷小姐家中幫忙,直到教會玉梅做管事爲止,現在帶來的所有下人都留在這裡,月錢仍舊在風府中領取,一切如常!”
那丫頭點頭稱是,便拉了玉梅,邊走邊交代。
靈兒看眼前這仗勢,心中不安,剛想出言拒絕,錦華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仍舊苦了一張臉,喝道:“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跟我來!”
的確應該同王夫人說清楚,如此大禮,莫說是還作弄了她的兒子風桀,便是同他們母子二人修好,也是不能收受的。
錦華並未將靈兒帶到風府,而是來到城中一個酒,進入雅間,果然看到一襲粉紅色衣衫的王夫人坐在桌前喝茶,見到她便伸出手,慵懶地向她揮手,道:“到這裡來!”
靈兒聽命走到她跟前,還未及站穩,猝不及防,王夫人的拳頭已經在她頭上狠狠地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