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四章 偶得妙計破困境 打草驚蛇捉潛龍
連忙從義莊趕往縣衙,豆子和楊純看到久巡捕獲,心裡跟着着急,也跟着出去了,高星更是一刻也不敢耽擱,親自翻查案卷,又名人爲薛雲海畫像,貼得滿城皆是。
徐世朗還是跟在高星身邊,看到靈兒她們前來,心中很是高興,連忙斟茶讓座,靈兒來不及坐下,便對他道:“先生,現在有兩件事要讓你去做!你可願意?”
徐世朗連忙回答:“先生儘管吩咐,莫說是兩件,就算是二十件,我徐世朗也定會做到!”
靈兒看了看他,笑道:“倒是不必二十件,但是我吩咐你的這兩件事,一定要不折不扣地完全做到!”
徐世朗點頭應允,聽靈兒吩咐。
此刻的高星也全然沒有了堂上威風八面的樣子,一副溫和的樣子,靈兒又纔對他道:“高大人,是在下一時之間興奮,忘記了禮數,望您見諒!“
這高星倒是顯得極爲大度,看到靈兒這樣說,笑得很燦爛,接着道:“不妨事的,先生乃是謀略高人,只要想到什麼,儘管吩咐一聲必定不計一切辦妥!”
靈兒笑了笑,便道:“那倒是不比不計一切,大人只要依計而行,我想,這個潛入了海底的薛雲海,不日便會立刻自動現身!”
高星一聽,來了興致,忙到:“哦?先生果有如此妙計,本官也自嘆不如,現在就請先生明示!”
五柳縣城迎來了最爲灰暗的一天,所有的商戶都不敢開門,所有的人都不敢出門,街道上冷冷清清,狂風捲着枯黃的落葉滿天飛舞,隨着這些落葉而來的,還有衙門的捕快,二話不說,便當街抓人,抓的,全都是那些腳伕,無論年紀,不論青紅皁白,一律抓起來再說,在街上抓起來也就算了,還憑藉着手中的腳伕登記手冊,只要是在家中的,敲開門,二話不說便立刻拘捕,不理會嚎哭的妻兒,不憐惜苦苦哀求的年邁父母。
不出一個時辰,城中的腳伕,除了出門去的,已經全數跪在衙門堂下。
高星身穿官服,威嚴地坐在堂上,驚堂木一拍,便怒目圓睜,喝道:“堂下所跪之人聽了,何氏滅門慘案事關重大,今日已是當今朝中刑部侍郎左大人親自監審,我五柳縣向來民風淳樸,竟然會有薛雲海這種敗類,實在是令人不齒,行爲讓人髮指,最令本官想不4到的是,在這五柳縣中,竟然還有人敢包庇他!”
說完將驚堂木又一拍,大聲道:“來呀!今日若是不交代出惡徒薛雲海的下落,堂下所有人,當同黨關押!無人可以例外!”
堂下所有的人都嚇得面無血色,最讓人驚訝的是,雖然看樣子已經是害怕到了極點,但是所有的人還是都不說話。
湘月回頭看看站在自己身後的靈兒,笑道:“這位高大人的確是駭人,你看,所有的人都被他嚇破了膽!”
一旁的楊純笑道:“驚堂木一拍、大聲恫嚇,這不是高大人的拿手好戲嗎?”
靈兒笑道:“可惜嚇得了這裡所有的人,卻嚇不了一個初出茅廬的小毛賊!”
衆人都笑,豆子在一旁擔憂地道:“靈兒,你的計劃恐怕還是不行,你看,這些人已經怕得渾身發抖,但是卻還是不說,也就是說,他們寧願自己被抓起來,也不願意出賣這個叫做薛雲海的人呢!”
靈兒笑了笑,道:“如此正好,反正我也沒有把找到薛雲海的希望,寄託在這些人的身上。”
豆子更是疑惑,道:“難不成你是在戲弄這位高大人,可是這種方法我不是很贊同,要知道,你這樣一來,多少人膽戰心驚,說不定還會家破人亡!”
靈兒搖搖頭,對豆子道:“稍安勿躁,豆子,這樣大動作地抓人,絕對不是爲了戲弄高大人,而是要打草驚蛇!”
豆子一聽,便道:“從來都只是聽過不要打草驚蛇,哪裡來的要打草驚蛇?”
靈兒看着堂下這些空前團結的腳伕,輕笑着解釋道:“豆子,你認爲,這些光是靠販賣自己的苦力來討生活的人,在賞金的利誘下可以不爲所動,在高壓的危險下也絲毫不鬆口,你說,這個叫做薛雲海的人,究竟是靠的什麼來籠絡這些人的人心!”
楊純道:“要籠絡人心,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是錢咯!”
靈兒搖頭道:“這個是自然,可是你不要忘了,這個薛雲海並不是一個有錢人,不過是個一樣的腳伕,更何況,他要是有錢,就不會被年近不惑的何堂月搶走心愛的人了!”
豆子道:“那他靠什麼籠絡這些人?”
靈兒咧咧嘴,篤定道:“情!”
豆子一聽,忍不住笑道:“靈兒,你怎麼會跟風歷一樣天真呢!情,是這個世界上最靠不住的東西!都是假的!更何況,你甚至還沒有見過這個薛雲海,怎麼敢肯定他一定會爲了這些腳伕,前來送死!”
靈兒朝他努努嘴,道:“豆子,你認爲堂下跪着的這些腳伕都是可以用虛情假意欺騙的嗎?”
豆子搖搖頭,道:“儘管看看吧!”
靈兒篤定道:“他一定會來!”
果然,一個時辰之後,大門敞開的衙門前,聚集了中衆多的老百姓,只見一個身材魁梧的青年,排開衆人,直接走進門來,堂下跪着的腳伕門一看到他,立刻顧不得堂上衙役們手中的責仗,紛紛擡起頭來,看着他,有的甚至已經開口大叫,快走啊!你是來送死的嗎?
來人正是薛雲海,靈兒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薛雲海,一臉方正,濃眉大眼,模樣周正,一臉正義凌然,並不像個鼠竊狗偷之輩。想到這裡,靈兒忍不住爲自己的想法自慚,人生百態,海水不可斗量,人又豈可貌相。
不過但是看到他不願意連累了一直幫他隱瞞的人,現身,也算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
薛雲海面無懼色,對高坐在堂上的高星大聲喊道:“如今人犯薛雲海在此,請將所有不相干人等火速釋放!”
靈兒聽到這句話,點頭笑道:“幸好我聽到了這句話,要不然,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這個薛雲海果然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眼見薛雲海主動前來投案,徐世朗對靈兒的敬佩完全看得出來,轉頭報以一個感激的微笑,高星也是滿臉高興,左建成站在豆子旁邊,見到此情景,也表示贊同地點頭不止。
高星立即下令讓人釋放所有跪在堂下的腳伕,只是還未審問,衙役們見到找了很久的人犯出現在堂中,連忙拿來了腳鐐和手銬,牢牢地將他鎖住了。
這竟然是誰都沒有意料到的,堂下的腳伕只是走了一小部分,大部分還在,都是一臉執拗地看着坐在堂上的高星,尤其是看到薛雲海竟然被手銬腳鐐鎖住,更是沸騰起來。
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腳伕,立刻衝到門外,也不顧有多少人在看,直接走到一箇中年婦人面前,伸手就給了她一個耳光,嚇得婦人懷中的孩子大哭不止,這婦人非但沒有生氣,還連忙向他低頭認錯,口中只是喃喃地重複着一句話。
高星命人將這名激動的腳伕,婦人連同孩子一起喊上大堂來,這徐世朗也算是細心如塵之人,看到孩子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被嚇得痛哭不止,連忙吩咐在衙門中幫忙的老媽子帶了些糖將孩子哄開,只留下一臉怒氣未消,而瑟縮着不住哭泣的婦人。
高星尚未說話,倒是這位薛雲海先開了腔,道:“高大人,您這樣做,未免也太過於嚴苛了吧!都是靠力氣討生活的男人,沒有念過什麼書,動手打老婆而已,用得着這樣嗎?就因爲在你衙門口動手打了一下老婆,就得被你當成犯人一樣抓起來,這可真是荒謬,您就不怕此事傳揚了出去,貽笑大方?”
高星冷笑了一聲,驚堂木一拍,道:“他們到底是因爲打老婆,還是因爲窩藏重犯,還不可知,要審過才知道!無論你怎麼樣出言相幫,這個,下官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薛雲海聽了,笑道:“薛某一介平民、身無長物,乃是五柳縣下河村人氏,在這縣城之中,哪裡來的親戚,這剛從外地謀生回來,便看到通緝令,哪裡來的人窩藏?這堂下所跪着的腳伕於他的老婆,我並不認識!何來窩藏之說?”
高星一看,轉頭看向身後的徐世朗,若是平常,遇到這類人物,倒是早就已經大刑伺候,可是如今衆多兄弟縣官員看着,又有左建成和鄭浩這樣的高官在此,也不好說什麼。
徐世朗看到高星看自己,料到了他的想法,只有輕輕向他搖搖手,示意此事先收押再說。
高星也覺得這纔是最好的方法,這纔將驚堂木一拍,道:“先將薛雲海收押,擇日再審!”
這堂下的腳伕聽到這句話,已經說明了,不再追究他和自己的妻子窩藏之罪,卻毫不顧忌妻子和兒子,幾乎是慷慨就義地大聲吼道:“大人,冤枉啊!人真的不是他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