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打開!”
何太沖面向衆人抑怒而聲。轉眼吱呀吱呀地撬開木板的聲音,悉悉索索。
一路迎面鋪滿石板的木箱,一個個當着紫剎的面被撬開蓋頂,打開的箱蓋,每副箱頂之上都裹滿了乾草。
衆藥谷弟子,打開木箱後,隨即紛紛將鋪蓋在箱子表面上的乾草全部捋開,果不其然在枯草掩蓋之下,箱底之中全是風乾完好的‘曼陀羅花’以及‘羊不食草’。
紫剎順着過道,緩緩踱步,大概迂迴地輕點了輕點擺放在眼前的木箱,在看到箱中幾乎全是曼陀羅花和羊不食草外,紫剎不住微微地點了點頭。
忽而折回身來,滿意的輕吟道:
“都取來了嘛!”
“回主上!屬下一路跟着衆人,確實在那穀草堂將庫存存放之‘曼陀羅花’及‘羊不食草’全部取盡!”
“很好!看來何谷主果然守信!非是那弄虛作假,偷奸耍滑之人!既如此,就有勞何谷主再將這些藥草打包裝車,送出谷外!屆時我的人自會接應,到了谷口,谷主只需讓衆人放下草藥離開即可!”
紫剎淡淡回過身,向站在階臺上的何太沖勾脣一笑道。
“來人,速備車馬,將這些草藥全部運到谷口!”
何太沖衣袖一擺,咬聲喝令道。
“是!”
衆弟子憤憤不平,聞言不甘領命。當即唸叨一聲,無奈還是轉眼紛紛而去,又是扣緊木箱,幫忙向谷外擡去。
待他們拾起木箱開始往外走後,紫剎方又輕輕向獨蠍道:
“通知他們,準備撤退!”
“是!”
獨蠍說罷,彎腰點頭一聲!隨即從身後取出一管竹筒,拉斷竹管下的引信,一道小火光頓時伴着簌簌聲嘯,直衝高空,綻放開來,散起漫天火花。
谷外峽谷兩旁,山脊之上,人影潛伏,狼煙堆集。着人羣之中,遠處樓閣高空之上,突起一道火光,煙花四散,形如蠍尾。
“哎,大哥!快看,是四姐的信號,看來事情已妥!我等速速下山去取草藥吧!”
孤狼說道,血鷹點點頭,附道:“滅掉迷煙,火速下山,向谷口集合!”
“是!”孤狼應到一聲,轉身吩咐下去。
衆人身後打扮得竟是一羣穿有云城萬劍閣服飾的將士,那衆將士聞詢立即撲滅狼煙,隨即緩緩向谷口走去。
眨眼,藥谷谷門前,人影堆積!殿外南正門前,五輛車馬託載着十多箱草藥,正緩緩向谷外駛去。
不一會兒,谷門入口,血鷹等人見數輛車馬,依次載物而來。衆弟子,出谷門,數行百步,至谷口外,方置下馬車,棄車回首,紛紛向谷內回入。
待藥谷弟子離去,血鷹迅速率人向馬車靠去,轉眼接手幾輛車馬,緩緩向谷外繼續奔馳去。
一會,宮廷之內,中正宮大殿前,一藥谷弟子回來呈報:“稟報谷主,草藥已全部送出谷外,停放於谷口百步處。”
紫剎聞言,不住頷首道:“把解藥贈予他們!”
獨蠍聞言掏出兩瓶,高足一寸大小的藥瓶扔向何太沖,道:
“記住這紅色的乃是毒藥,白色解藥!此毒須以毒藥混合解藥,以一比二點四四的劑量用沸水化服,方可化除,不留作用!”
何太沖隻手接過藥瓶,轉眼遞交於一旁弟子,道:
“拿去‘研製堂’用清水熬成湯藥,分於大家!”
“是!”弟子聞言迅速接過藥瓶,轉身快速向北院走去。
“多謝谷主!谷主今日之恩,日後在下必當回報!走!”
說完紫剎已淡然,大搖大擺地向南正門走去,獨蠍見狀尾隨其後。
“師父,這……”
待二人走遠,廖無名悒悒上前道。
“此人來歷不明,爲今之計,老夫也只能兩害相權取其輕!草藥固然重要,又怎可與藥谷衆弟子性命相比!好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何太沖徐徐而言,似乎倒並不難過!
“可是師父,這羊不食草乃是研製‘剜心苦酡蘿’的重要藥材!如今悉數奉出,那‘苦酡蘿’的試煉進程豈不要因此貽誤!”
何太沖微微悵道:
“放心吧!本穀草藥豈能全在穀草堂!他們拿走的不過是部分草藥!江湖上竟出了如此高手,實在令人膽寒,無名你立刻派人着手去查,一定要摸清他的來歷!”
廖無名沉思道:“是,只是師父您的言外之意,谷內還有另外存貨?”
何太沖道:“此乃本門機密,爲師向未從任何人提起,苦酡蘿的研製更是機要,爲師之所提前向你透露,權因爲師有意讓你繼承藥谷大位!苦酡蘿關係藥谷大業,希望你能儘早明白其中要害,能否重振藥谷,全憑此舉!”
“不是,師父!師父健體安康,自能延年百歲,何況弟子資歷尚淺,何德何能敢覬覦谷中大位!師父放心,無名身爲藥谷弟子,爲藥谷大業,自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何太沖微微頷首道:“你有此心,爲師很是欣慰,走吧!”
說罷,何太沖拂袖往中正宮去,路徑上何太沖經宗少保身旁,忽而頓首轉身冷道:
“你,跟我進來!!”
宗少保顯然也中了毒,但他本來就沒有什麼內功,這毒對他的作用也就不大,他見狀趕緊點頭一聲,急忙屁顛屁顛地跟在其後,一路往中正宮走去。
廖無名見師父獨自離去,猶愣一會,隨即趕緊吩咐一聲道:“好了,都退下吧,速到研製堂去領解藥!”
說罷,也揚長而去,緊隨何太沖二人腳步直向那中正宮步去。
“大師哥,請留步!”
廖無名不過方初邁幾步臺階,忽而臺階之下一青衫弟子突然向他喊道。
他回頭,只見向他喊話之人正是那剛剛從谷外前來稟報,告訴谷主草藥已經送至谷外那人。
廖無名一疑,不知他有何事,爲何要單獨向他稟報,當即詢問:“你有何事,且上來說話!”
“謝大師哥!”
那弟子躬身一道,隨即起身向臺階之上小步跑來,直至廖無名身前方停下。
“還請大師哥,附耳過來!”
“哦——”廖無名又是一凝,轉而俯身湊過頭去。
只見那弟子,在廖無名耳旁嘀咕幾聲,廖無名聞言目色中寒光一閃,只不住地沉聲點了點頭,待那人說罷便讓其轉身默默離去。
廖無名卻留在原地微微怔愣!方許,他瞬即轉身向中正宮急速而去,路上他腳下的速度明顯是加快了許多!
中正宮內,廖無名快步跟進,何太沖領身在前,宗少保隨後在後。大殿中何太沖突然轉身一巴掌甩在宗少保臉上,宗少保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摑得暈頭轉向,跌倒在地,急忙捂着臉。
一臉幽怨委屈地望着何太沖。
“臭小子,給我跪下!”
大殿門前,依有守衛值守,值守弟子向廖無名微微見禮,廖無名應道一聲,便也疾步步入大殿之中。
廖無名剛剛入殿,便聽得大殿之內傳來師父的冷喝之聲。當即腳步加快,走進裡堂。擡眼望去只見大堂上,何太沖站在高堂下,對着宗少保大發雷霆。
宗少保聞言,捂着臉趕緊跪好!
轉眼,何太沖見廖無名走來,便稍稍轉身沒有再責罰宗少保!
廖無名徑直走去,道:“師父,弟子有一事相奏!”
何太沖轉過身,道:
“有何事,你且說來吧!”
何太沖一疑,轉身輕道。
廖無名聞言走到何太沖跟前附耳輕道,只見廖無名在何太沖耳旁輕輕嘀咕幾聲,方回過身來。
何太沖聞言,猶是一愣:“障眼法?”
廖無名道:“此事乃是由前院弟子回報而來!弟子想來也覺事中蹊蹺,方自特來向師父稟報!”
何太沖怔了怔,回頭道:
“不用管他!只管先放手去查,一定要弄清楚他們的來歷,居住所處,奪取草藥目的何在!另外,曼陀羅花與羊不食草對藥谷而言並不珍貴!但百年血蔘卻是彌足珍貴的!我藥谷僅存三支,如今被賊人拿走一支,這個人一定要想辦法找到他!”
“還有,今日之事且不可傳揚出去!”
廖無名聞言答道:“師父放心!弟子心中有數,我立即着手去辦!”
何太沖點點頭,微嘆道:
“事到如今,爲了儘快查清此事,你還是先隨爲師一同前往同盟大會吧!”
廖無名聞言輕喜,趕緊又是一躬道:“謝師父,弟子這就先下去吩咐!”
“去吧!”何太沖點點頭。
待廖無名走去,跪在地上宗少保聽及同盟大會的訊息後,原本低喪的他不住頓時興奮起來:“不是,二叔!同盟大會?怎麼今年要舉行同盟大會麼?”
“閉嘴!老夫,讓你說話了嗎?”
何太沖猛然間又是一頓怒斥!
“喔……”宗少保聞言撇了撇嘴,又是悻悻低下頭。
“行了!滾出去,讓何融進來!”
“是!”宗少保悶悶而言,說罷站起身無精打采地向殿外走去。
出了殿。門衛弟子見宗少保出來,也是十分客氣道:“宗公子好!”
“好個屁呀?”
宗少保聞言卻是十分不悅,出口就是對這兩個無辜得守衛一頓破罵。
“去,讓你們統帥何融,速速到殿中面見谷主!聽見沒?”
“是!”
忽被宗少保一頓發瘋般得臭罵,門前二人是敢怒不敢言。當下聞言,也好順着宗少保的意思,趕緊去找何融。
見兩人灰溜地跑去一人,宗少保不禁得意地冷笑道:“哼,豈有此理!我看二叔簡直是瘋了,受害得明明是我,他反倒居然還兇我一頓,真是氣死我了!”
“找何融!去,勞資纔不給他跑腿!”
宗少保自言自語,暗暗數語後這才揚長而去。
不過一會,中正宮都帥何融進殿。
“何融見過谷主!”殿內何融臨近,微微向何太沖俯身見禮道。
“起來吧!附耳過來!”
何融點點頭,上前幾步,何太沖於他耳旁數數幾語,說罷又點點頭向其說道:
“記住,這事除了老夫與你之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是!”何融冷冷一言,面無變色。
“好了,去吧!”
何融點點頭,便轉身離開。待何融走出大殿,何太沖方纔安心得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