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蠍卻根本未把何太沖的話放在心上,依舊有恃毋恐,道:“谷主既有聽聞,那小女子便開門見山!我等奉新主之令前來,特向谷主討要幾劑草藥!倘若谷主不惜吝嗇,小女子便奉予解藥!”
說完,她更得意的連連輕笑!笑聲之下整個大殿前竟顯得人心惶惶。
見此女如此有恃無恐,何太沖已然明白此人是有備而來!當即他丟了血人蔘不說,又頻繁地被這來者戲弄,實在有失藥谷顏面!
何太沖身爲藥谷谷主,面對如此囂張的來犯之人,卻仍不急於出手,只在靜觀其變,想看來者究竟意欲幾何,是否還藏有後招!
當即,他既表達了怒意又鎮定有聲:“想要我藥穀草藥,那倒也不難,不過我堂堂藥谷也總得知道,究竟把東西給了何人?只要你肯說出,你這新主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我便應你所求,奉你草藥!”
獨蠍笑道:“何谷主,你可真是狡猾!可惜相對藥谷而言,我這主上更加可怕!我勸谷主還是儘早奉些‘曼陀羅花’和‘羊不食草’,拿到藥草,我自會贈送解藥,就此離去!否則,若是谷主不答應的話!今日我也就只有明搶了!哈哈哈哈……”
說完依然是輕薄的笑,那頗帶着媚蕩韻味的邪魅笑聲甚是冷酷無情,絲毫容不得半點置喙。
何太沖忍無可忍,道:“豈有此理!老夫對你一再容忍,你竟如此不知好歹!竟敢威脅老夫?你當藥谷何地?區區迷毒就想難倒藥谷?如此狂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來啊,給我拿下!”
獨蠍自顧自笑,笑得可謂花枝亂顫!何太沖聞言終是忍不住,大喝一聲!說罷便要令衆人上前將她拿下。
在場弟子大多中了迷毒,少數屏住呼吸的也無力上前,聞言一旁的廖無名,見狀便要親自上前拿她!
見何太沖勃然動怒,獨蠍聞狀立馬打起精神,掩了掩嘴,止住笑容,隨手擺開架勢做好防範。就在這時,雲空中卻忽地傳來一陣悠遠空靈的男音。
“何谷主!真是老當益壯,威風不減當年啊!!”
雲層之上,倏爾一道空靈之音,蕩氣迴腸貫徹雲霄!那聲音似乎遠從天邊而來,乍一聽又彷彿就在谷中。
千里傳音由遠及近,由弱漸強,令衆人聞之驚變!就在衆人惶惶疑躇不定之時,一道紫色祥光猛然劃破雲空,從天而降,如星光隕落般直撲地面而來。
紫色祥光,伴着濃濃霧氣擊落地面,立時濃煙四散!霧氣消散之中慢慢顯現出一道人影來。
一道耀眼的紫色,震顫眼球!飄逸的長髮下是一抹淡淡的紫紅。長髮披肩中,只見七尺之軀形神清癯,負手在背的右手裡昂然緊握着一管綠色的長笛。
華麗的高挑公子,緩緩轉過身,俊俏的五官,眉梢眼角下依然沾染上一抹淡淡得紫,銀鉤鐵畫般的嘴角只微微勾脣一笑:“何谷主,您大人大量,何必跟一個小女子計較!”
獨蠍當即望見紫剎,瞬時在屋頂之上,拱手相稱道:“參見主上!”
紫剎回望她一眼,道:“退下!”
何太沖猛地擡頭,心中一顫,驚道:“形神歸息?!你……難道……你是魔宗後人?”
大殿門前,中庭路廣場之上衆藥谷弟子無不驚愕失色,此人竟能從天而降,身體法相令人驚咂!
何太沖從胸有成竹瞬間變得驚訝!就連藥谷大弟子廖無名,也滿目驚歎!此人竟從雲端之上掠地而來,如此神速,且毫髮無傷!此之功法實在罕見。普天下即便強如白盟,怕是也沒有幾人。
面對何太沖的疑問,紫剎只是輕輕地喔了一聲,道:“想不到何谷主武學不算精進,卻也識得這形神歸息之術,佩服佩服!”
超強的實力配合着那輕薄的語氣,豪放無禮又充滿挑釁!那一抹淡淡的又十分自然的微笑,總有一股說不出的邪魅味道。
“你……”
何太沖被他氣得一瞪,但仔細一想又不住一驚,道:“形神歸息,瞬息千里!乃是當年魔界三大巨頭,所延傳下來的武學,當今江湖除當年三大魔界高手,再無人懂此種功法!據傳此功法是內力修煉臻至化境的至強體現,修煉者可隨意改變自身質量,修元,提純,借用周身之力,快速穿梭於時空之間,瞬間移動至百里開外。因而,莫非說閣下正是魔界宗門後人?”
紫剎笑了笑,那輕輕的一笑,道:“何谷主,好眼力!不過,我從來不認爲我是什麼魔界中人,我乃東河混元一界歿凌神教中人!”
言語輕輕,卻說得斬釘截鐵。
“什麼?!”
何太沖一聽,身軀不由一顫。
紫剎洋溢地笑着道:“遙想當年,我主稱霸四方,何其威風!天下高手無不慕名而歸,今日時過境遷,時光一去再難回首!本教四分五裂,門中弟子皆已離散!致使這一切的發生,皆因五行門掌舵這幾個叛徒,以下犯上,竟背主自立,分裂本教,簡直該死!”
“五門叛孽,最終轉眼投靠許山樵子許思遠,在江湖成立四海幫門,成了當今武林第一宗門!門中人員更散佈東幽、荊河、江南、中州、河北諸境,身爲神教忠門之後,豈能不爲神教,清理門戶!今日何谷主若助我等一臂之力,日後我滅了四海幫,便可保證,將整個南地一境徹底劃給忘憂谷,如何?”
何太沖望望身旁弟子,見衆人大多癱坐在地,喪失作戰能力!何太沖沉着氣,望了望眼前這個神秘的男子,此人雖見似年少,卻有一身極爲深厚的修爲!
今日,若要在谷中交戰,恐怕他們是來可來,退可退!而藥谷卻絲毫拿不得他們半點法子!何太沖眉目間聞言竟微微一皺。
當然,對於紫剎這一派胡言的說法,何太沖自全然不信。廖無名見師父一愣,不由一旁說道:
“師父,切莫聽其胡言!什麼歿凌神教簡直一派胡言!三歲的小孩,都不會相信的把戲也敢來糊弄藥谷!歿凌神教早已消亡江湖,再說歿凌神教雖霸道無禮,但門中一切攻伐,皆曾廣佈天下!教中豈有如此這般不宣而戰,偷雞摸狗之輩!”
紫剎聞言笑道:
“藥谷大弟子果然睿智,不過有時候這人太聰明,可不是一件好事!我是不是歿凌神教後人,又能如何?想要對付你,任何理由都足以,今日你覺得你們有勝算的機會嗎?”
說着望了望滿地中毒的藥谷弟子。
廖無名怒道:“簡直狂妄,豈有此理,看招!”
說罷,廖無名便已按耐不住心中火氣,擺開架勢,就欲向紫剎戰去。
“住手!”
何太沖猛然喝止,一聲怒吼,將廖無名嚇呆,他側身望向何太沖,不住道:“師父,這……”
何太沖不予解釋,狠狠喊道:“退下!”
廖無名聞言不忿,心有不甘,便也只好望着紫剎悻悻而歸,退回身來!
紫剎見狀,反而笑道:“看來何谷主,畢竟還是明大事之人!既不想動手,谷主就還是早些奉上草藥,我等便贈予解藥,就此散去!
否則的話……
話音猶未落下,一向未顯身手的紫剎,卻忽然動起手來,只見那袍服下的衣角一飄,甚至看不清用得是那隻手。
說時遲那時快,一招簡單的鎖骨招式,轉眼間,掠過一道虛影,那晃影如白駒過隙,轉眼就瞧着紫卞掐住自己的咽喉。
風馳電掣之間,隱隱纔看清紫剎那右手小旋,轉眼合而爲爪,簡單的鎖骨招式,卻透着隔空取物的勁道,人羣前面那無辜的宗少保好不容易回到藥穀人羣之中,而下一秒他的身子又瞬間像沒了引力一般,猛地向紫剎倒飛了出去,而前者的右爪不偏不倚正輕輕釦住他的脖頸。
“我等此次前來,必然是有所打聽!如若藥谷衆弟子性命都不足以爲俱,那麼想必這個人的生死,谷主應是格外在意吧?”
說完,紫剎已輕輕掐住宗少保的脖子將其提至空中,半空中的宗少保瞬間便被掐得臉色發脹,面色通紅!雙手自然地不住猛地怕打着紫剎的右手,似有痛苦掙扎着!
何太沖大驚,想不到此人隔空取物的本領竟也達到如此高超,當即對其表現出來的武功大爲驚歎!
廖無名見狀亦大驚,着實想不到此人看似年紀輕輕,一身武功竟已臻化境。當下心中暗突,驚駭不已!更不要再說其他人!
而身後的衆弟子,即便屏住呼吸,沒有被迷煙侵染,也是紛紛警惕、害怕得小心翼翼地盯着紫剎。
何太沖沉默一會,方道:“去,速去穀草堂將‘曼陀羅花’和‘羊不食草’等草藥統統取來,交於他等!”
“這……”
身後衆弟子聞聲一愣,面面相覷!
何太沖再度道:“沒聽見嗎?還不快去!”
“哎,是!”
一弟子應道一聲,便急忙帶着幾個弟子匆匆掉頭離去。
“獨蠍!”
“屬下在!”
“你隨他們一同前去,務必要將所有的相關草物,全部取來!”
“是!”獨蠍應答一聲,掠下身來。
說罷,紫剎靈腕一動,已將宗少保拋擲出去。
何太沖一個飛身,急忙接住宗少保!將他甩至身後。
宗少保緩緩勁,方委屈地向何太沖訴苦一聲道:“二叔!”
何太沖並未回頭理會,只是聞言淡淡說道一聲:“去,站到身後去!”
“呵呵,走吧!”
獨蠍呵呵一笑,轉眼衝着那幾名去取藥草的弟子說道。
那幾人愣住一會,聞言一頓,方纔醒過神來!說罷也不敢逗留,轉眼便向‘穀草堂’的方向而去。
不過一會,便見衆人從北院擡着一箱箱草藥,緩緩向中正宮門庭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