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湘當晚就去了繡莊,拿到了繡品之後,住了一晚纔回來。許嘉彤這一晚睡得踏實,並沒有再去碧水屋裡織繡。
第二日一早,碧水端着水盆進了屋,輕聲笑道:“姑娘所料不錯,昨晚有人進了繡房,奴婢從暗洞裡看得清楚,那人描了樣子,恐怕是要照樣趕製了。”
“他們以爲織繡是什麼,還有三日功夫,即便是兩三個繡娘各織繡一部分,再用連綴之法合在一起,也完不成。到時候完不成,他們就會再翻過頭來偷走我的這幅。”許嘉彤道。
先是跟許嘉杏周旋,暗示、明示地勾着她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之後許嘉嵐再想勾連她,她也不會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訴她。就好比先請繡娘織繡一部分,再由自己完成顯眼的部分。
不過許嘉彤也是防着她,即便是她說給許嘉嵐聽了,憑着許嘉嵐求全好勝的性子,也不會想要拿着一幅只是面上過得繡品去露臉。
之後許嘉彤又特意在許嘉嵐和林氏阻止她去宮門賭局時表現得異常強硬,讓她們知道她一定要去,這就讓她們動了偷走或是毀掉她的繡品的念頭。
偷不成就毀掉,若是偷成了,到了那日八成就會出現在許嘉嵐手裡了。
“阿湘也回來了,這是姑娘要的東西。”碧水從銅盆下面拿出一個摺好又用布包了的東西。
許嘉彤道:“繡坊那邊這幾天你要盯得緊一點,也珍嬤嬤幫忙看着,一定要讓所有的人都覺得繡房裡的一切都很重要,不容有失。”
碧水應了,朝繡坊的方向努了努嘴:“六姑娘一大早就來了,珍嬤嬤一直陪着呢。珍嬤嬤對六姑娘是真好,無微不至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是六姑娘的乳孃呢。”
許嘉彤笑了笑,沒有透露什麼,珍嬤嬤和許嘉杏是母女這件事還沒有必要讓她知道。
許嘉彤換了衣裳,一個人去了繡房。許嘉杏正在給最後一朵芍藥繡花蕊,嫩黃的顏色甚是明麗。珍嬤嬤在她身後專注地看着她,彷彿在看這世上最可貴的珍寶。
“六妹妹,如何了?”許嘉彤隨口問道。
許嘉杏起身讓到一邊,試探道:“四姐姐快幫我看看,我覺得還是不太好。”
許嘉彤仔細看了看,有了秀娘織出的底圖,加上許嘉杏本來也有一些刺繡功夫,這繡花雖不能仔細鑽研,乍一看倒也花團錦簇了。王后娘娘壽宴,要的就是喜慶,有個好彩頭,通過第一輪不難。
“也是拿的出手的了,你所求本就不多,你又是定安侯的女兒,定能達成。”許嘉彤之前也找人問過了往年的情形,覺得應是差不多了。
“這都是你給我出的好主意,以後我定當報答。”許嘉杏微微笑着,笑到了心底裡,顯然很是高興,“你自己的那幅可繡好了?能讓我看看麼?”
不是已經看過了麼?許嘉彤笑了一下,面上卻像是也想被她誇讚幾句似的:“今晚就上最後一道線了,你看,如何?”
“這……四姐姐,你的手真巧。”許嘉杏又羨慕又嫉妒,她看着面前地繡品,牙根發酸。
“這東西看着精巧,可是時日不足,也有麻煩。這經線、緯線稍有差池,整幅繡品就散了。”許嘉彤加重了語氣,像是在故意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