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羽一個閃身落到長憶跟前,長憶擡劍便朝鴻羽刺去,鴻羽一個閃身竄到長憶身後,長憶正待回身,脖子上卻猛然一緊,鴻羽的胳膊緊緊勒着長憶的脖子,在她耳畔輕聲道:“長憶乖,將你這劍收起來去吃點東西,否則我可是要懲罰你的。”
那語氣要多親暱有多親暱,要多曖昧有多曖昧,彷彿是情人間的親密細語,聽不出半絲恐嚇威脅。
長憶卻聽的身上猛的一僵,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只得反手將星璨收了起來。
“這才聽話!”鴻羽就這般摟着她走到桌邊。
長憶做夢也不曾想過,她這般好吃的一個人,竟也有一日會被人逼着吃東西。
鴻羽扶着長憶在桌前坐下,這才鬆開手坐到長憶對面,笑眯眯的望着她道:“吃吧,別客氣。”
長憶望着他笑得人畜無害的模樣,不由一陣心寒,提起筷子挑挑撿撿的吃了起來。
平心而論,這菜的味道還是不錯的。可長憶現下哪有心思去品這菜色如何?這些菜肯定有問題,不知鴻羽爲何非得讓她吃這些菜?這其中定有什麼陰謀。
長憶邊想邊吃,抿着嘴細嚼慢嚥,鴻羽不由的看的癡了,當初,紫馨吃什麼東西都沒有胃口,就算他想盡辦法弄來的好東西,紫馨勉強吃起來也是這副沒甚胃口的模樣。
鴻羽望着長憶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在這一刻他覺得紫馨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長憶心中愁悶實在是咽不下去了,試探着放下筷子道:“我吃飽了……”
好在鴻羽也不曾爲難她,伸手收了桌上的碗筷道:“吃飽了便好。”
長憶這才鬆了一口氣。
鴻羽走到門邊又回頭道:“對了!”
長憶猛然一驚,渾身都緊繃了起來,不知鴻羽又想如何。
“你別害怕,”鴻羽瞧她緊張的模樣,笑了笑道:“你若是覺得這房中無聊,也可出去轉轉,只要不出奉天山都可。”
“真的?”長憶的眼睛灼灼發亮,若真如此,她豈不是可以找個機會偷偷溜走?
“當然,不過你可不要想着逃跑,若是跑了再被我捉回來,後果自負。”鴻羽意味深長的望着長憶。
長憶頓時泄了氣,嘆了口氣趴在桌上道:“知道了。”
鴻羽一走,長憶頓時又活了過來,不讓她走她便不走麼?她又不是傻子!
她坐在凳子上閉上眼睛在體內查看了一番,見吃了那些菜好像也沒有什麼不適,便將此事拋到腦後,想着到奉天山去轉轉,看看山上情形,爲以後逃出魔界早做準備。
奈何這奉天殿從外面看着除了有些滲人,倒也不覺得有何特別之處,但走在其中長憶卻不這麼想了,她繞了有一個時辰也不曾找到奉天殿的大門在何處。
這地方半天也望不到個人影,想回紫氣東來卻又找不到回去的路了,長憶正覺着有些焦頭爛額呢,遠遠的來了一行人。
爲首的正是昨日長憶見過的韻香,身後兩個男子擡着個軟榻,榻上半倚着的正是鴻羽的哥哥鴻雲。
長憶正思量着如何不着痕跡的將路問出來,那韻香已經走到近前笑吟吟的開口了:“這不是長憶姑娘嗎!這是要去何處?”
長憶有些難爲情的道:“那個……我想出去走走,一時間找不到大門在何處……”
韻香捂着嘴“噗嗤”一聲便笑了。
軟榻上的鴻雲開口了:“我正要出去轉轉,長憶姑娘也要出去不妨跟着我們?”
“如此便多謝了。”長憶微躬身以示感謝。
“不必客氣,”鴻雲擺擺手朝着韻香道:“走吧!”
長憶跟着鴻雲的軟榻,七拐八繞的終於走出了奉天殿。
長憶看着漫山遍野的各色野花頓時心中一暢,左顧右盼的正想尋個機會溜開,離鴻雲遠點,也好觀察觀察地形,爲以後逃跑做打算。
“長憶姑娘,”鴻雲卻又開口喚她。
長憶見偷溜不成,只好站住腳疑惑的道:“嗯?”
“可否陪我坐坐?”軟榻被放了下來,鴻雲沒有轉過臉來看長憶。
長憶望着鴻雲俊美的側臉,忽然覺得他有些可憐,原本該是鮮衣怒馬的好兒郎,腿卻廢了,他心中應該是很苦的吧?
長憶行到鴻雲的軟榻邊坐了下來。
過了半晌,鴻雲緩緩開口了:“從前這奉天山上寸草不生,不分季節的颳着大風,一眼望下去全是光禿禿的岩石。”
長憶仍舊不曾開口,卻暗道那從前的光景才符合魔界這個名字啊!
“直至那日,鴻羽撿了塊巴掌大小的人形彩玉,父君以秘法養之,便有了後來的紫馨,”鴻羽說着側過臉來看着長憶:“紫馨生的真的與你一模一樣。”
長憶聽他提起人形彩玉,不禁心中一動,當年娘做夢從文玉樹上摘下來的也正是個人形彩玉,莫非這紫馨和她之間真有什麼聯繫?長憶皺着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鴻羽與紫馨日日相伴,也算作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吧!因着紫馨天生體弱,經不住奉天山惡劣的環境,父君才耗了大法力將奉天山變成現下這個模樣。原本鴻羽是要與紫馨成親的,可紫馨先天不足,只活了三百歲不到便去了,鴻羽幾番傷心欲絕,若不是我這腿,他到現下也是不會成親的,哎!”鴻雲說着重重的嘆了口氣。
“你的腿怎麼了?”長憶終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我這腿是廢了。我同你說這麼多你可明白我的意思?”鴻雲有些憂愁的問長憶。
“不明白,”長憶老老實實的搖搖頭,給她說這麼多有什麼用?想讓他同情鴻羽?呸,想都別想。
“哎,鴻羽愛的是你這張臉,你乖乖的聽他的話,他是不會傷害你的。”鴻雲終於一語道破。
長憶的眼珠轉了轉道:“你這腿可是中了寒冰散之毒不曾及時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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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如何知曉的?”鴻雲一臉驚訝。
“我昨日裡聞見你那碗藥中火芝草味甚濃,火芝草這種靈藥一般都是用來拔寒氣的,只不過你用的太晚,而寒冰散之毒早已深入骨髓,若是這般喝藥恐怕永遠也好不了。”長憶一臉自信娓娓道來。
“長憶姑娘竟通曉藥理?”韻香有些懷疑的開口。
“你的意思是說,我的腿還有別的法子能治好?”鴻雲一改方纔的沉穩頓時激動起來,若不是兩條腿不做主,恐怕他便要蹦起來了,一張俊臉也不由漲的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