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滴水護着,長憶便壯着膽子逐漸走入山林當中了。
這林子當中情景與長憶夢中所見之情景幾乎一模一樣,地面平整,光線充足。
長憶貓着腰往夢中傲牛所在之地走起,遠遠的望到兩棵樹當中空蕩蕩的,長憶不由的站直了身子鬆了一口氣,這地方已經沒有傲牛了。
“我們要不要穿過樹林看看?”長憶在心中問滴水。
“方纔誰不肯進林子的,怎的?現下不怕危險了?”滴水笑道。
“這林中好似沒什麼危險,再說了,有什麼危險不還有你嗎,我相信你肯定能護住我。”長憶趕緊給滴水帶了一頂高帽子。
滴水“哼”了一聲算是默認了。
長憶說着便朝林子深處走去,這林中果然一片寧靜,除了蟲鳴鳥叫,彷彿別的什麼都沒有,連只兔子山雞都不曾看到。
長憶邊走邊嘖嘖稱奇。
如此這般走了足足三日,周圍景緻幾乎是一成不變的,前後左右都望不到林子的盡頭。
長憶靠着一棵大樹坐下,四下裡打量了一番,這林子當中實在是安全,沒有什麼好防備的,長憶仰頭喝了杯中的水。
“這都走了三日了,這林子怎的就跟無窮無盡一般,要不我們回頭吧?”滴水提議道。
“你澡也不說這句話,我這都走了三日了,說不定明日就到這林子盡頭了,你現下讓我回頭,那我豈不是要前功盡棄嗎?”長憶顯然不同意回頭。
“可這般走也不知要走多久,要是雪羽還在就好了,你的速度便會快多了,”滴水悶悶的道。
“別提雪羽,那是麟寇的東西不是我的。再說了,離了雪羽我就動不了了嗎?”長憶不滿的道。
“我只是感慨一下雪羽比較好用而已,你反應這麼大做什麼,”滴水不滿的嘀咕道。
“還是要往前走,後面什麼都沒有,回去也是無用,難不成我們真在那草地上修煉個幾百年?到時候出去怕是黃花菜都涼了,”長憶說着抿了抿嫣紅的小嘴,絕色容顏上佈滿了堅毅之色。
“隨你,反正我跟着你,”滴水回道。
“說的好像你有選擇一般,”長憶笑了。
滴水哼了一聲,也不說話。
長憶忽然感覺自己渾身彷彿被水包圍了一般,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前面一棵樹上撞去。
眼看着就要撞上了那棵大樹了,長憶捂住臉連連求饒:“滴水!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敢了!”
身子瞬間恢復了自由,長憶拍拍心口不滿的道:“滴水,你也太狠了吧!”
“嚇唬嚇唬你而已,瞧你那點出息,”忍不住哈哈大笑。
“咦,滴水,這地方我前天走過啊!”長憶顧不上與滴水玩鬧了,打量着周圍環境說道。
“這地方四處都一樣,你能看出來之前走過?”滴水錶示懷疑,畢竟長憶不識方向不認路是衆所周知啊!
“你看這個,”長憶拈起樹枝丫上的幾絲細線來:“前天我走這刮壞了衣裳,絲線爲證,我們這三日是轉了個大圈子?”
“那現下應該離那片草地很近了,我們回去吧!這片樹林不簡單啊!”滴水有些不放心起來。
長憶站在原地想了想:“不行,回草地只能待着等死了。”
“回草地最安全,怎會死?”滴水不解。
“我從前忘了想,在草地上我們吃什麼?我現下不吃東西會活活餓死的,身上餘量也就夠個十天半個月的,”長憶想着有些後怕:“從前被人照顧慣了,居然到現下才想到這一層。”
“也是,我也沒想到這個,”滴水無奈的道:“那隻好進去了,可是你不識路,只在原地轉圈,這可如何是好?”
“我有法子了,”長憶眼睛一亮,她左右打量着四下裡的樹木。
最後選中了一棵看起來高大粗壯的樹,長憶捲起裙角塞在腰帶,又將衣袖高高捲起,抱着那樹幹開始往上爬。
“你還會爬樹?”滴水驚奇的道。
“這算什麼,我小時候爬樹踏雪有法術都追不上我,”長憶抱着樹幹邊往上攀爬邊有些得意的道。
滴水忍不住大笑起來:“你還得意?你有沒有一點女孩子的樣子啊?”
“女孩子就不能爬樹嗎?天君他也沒這麼規定啊!滴水啊,你可是身世不凡的母神之淚啊!不能被俗世那些狗屁規矩矇蔽了雙眼,”長憶說着已經爬了一半,伸手摺了一根比手臂略細的樹枝,將葉子與細枝都折乾淨,別在後腰處。
“你折這樹枝做什麼?”滴水饒有興致的問道。
“母神之淚?”長憶忽然想起什麼來:“你說我夢中的那個女人她不會就是母神吧?你說我是不是她的女兒?”
“你是繡溪的女兒,”滴水沒好氣的道:“你若是母神的女兒還會落到這種境地?”
“你說的也對,”長憶不以爲意的繼續沿着樹幹往上攀。
樹上的枝幹漸漸多了起來,長憶穿梭其中,頗有些如履平地的意思。
終是到了樹冠處,滴水怕那樹梢吃不住長憶的重量,忙施法托住她一些。
長憶左顧右盼一番:“幸好這林中樹木都一般高。”
她從錢袋中翻了半晌,滴水不耐的道:“你找什麼呢!”
“我就沒有一件深色的衣裳,就這件將就吧!”長憶說着翻出一件淡藍色的衣裳來,“撕拉”一聲撕下一根長布條來。
取下先前準備的那根樹枝,三下兩下將布條綁了上去,又撕下一根布條來將那樹枝固定在樹幹上。
“好了,”長憶拍拍手有些得意的打量了一眼那飄揚的布條,開始順着樹幹往下攀。
如此走一段便尋一棵樹綁上布條來,長憶便再也沒有在原地繞圈子了,總算是漸漸的入了樹林深處。
這般行了十數日,長憶的眉頭是越皺越緊,這般走下去還知需要多久,可她身上的餘糧卻是不多了。
再這般走下去,早晚要命絕於此。
聽到頭頂“啾啾啾”的鳥鳴,長憶擡頭朝樹上看去,見到一隻不過巴掌大的翠綠色小鳥在樹枝椏中間靈活的穿來穿去,口中不停快活的鳴叫着。
長憶不禁嚥了咽口水,這鳥兒雖小好歹是口肉啊!這些日子她天天吃不飽,從前怎的不曾想起捉些鳥兒來吃的?
“滴水,能不能幫我把那隻鳥打下來?”長憶在心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