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牢頭帶着那幾個人,哭天搶地的往外跑,卻怎麼也出不去這個牢房,幾人紛紛跪坐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
“姑娘,姑娘,你饒了我吧!”牢頭到底是牢頭,道行就是比那些獄卒要深,反應也是最爲機敏的,見這會兒逃不出去了,立刻跪在地上對着長憶“咚咚咚”的磕起頭來:“姑娘姑娘,冤有頭債有主,害你的人不是我們,是我們老爺,你要索命就請去找他吧,不要來找我們了,我們也是聽命行事……”
“是啊姑娘……你就饒了我們吧……”
“我上有老下有小……”
那些獄卒也紛紛一看牢頭跪下了,也紛紛跟着跪地求饒。
“好了,都給我閉嘴!”長憶微微皺着眉頭,覺得這幫人實在是太吵鬧,輕聲呵斥了一句。
“姑……姑娘……”牢頭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現在我來問你們來答,”長憶審視着眼前的牢頭:“聽懂了嗎?”
“是是是,姑娘想問什麼?”牢頭一見長憶看起來挺像一個正常人的,頓時也沒有方纔那麼緊張了,仔細一看面前這個女子樣貌俊俏無雙,面色紅潤有光澤,氣度淡定而從容,怎麼看怎麼也不像一個鬼魂,牢頭頓時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他心中有些想不明白,長憶爲何會突然出現。
“我並非鬼魂,你們不用害怕,”長憶想了想,還是跟他們解釋了一番,否則這些人膽戰心驚的,怕也是答不好她的話:“我是學過一些法術的,會一點雕蟲小技,我問你們什麼你們如實回答便好,不必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們的。”
“原來是仙姑啊!”那牢頭反應極快,立刻就拍上了馬屁,臉上的神情也輕鬆了不少。
長憶笑了笑,指了指西門安那個方向:“你們少爺捉這些人回來做什麼?”
“這個……”牢頭想要說,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一張嘴就沒有聲音。
那些獄卒也是,一說到這個,張開嘴便說不出話來。
長憶奇怪的看着他們的舉動,不曉得他們在做什麼,爲何光見到嘴巴動卻不發出聲音呢?
“仙姑啊……”牢頭終於發出了聲音:“非是我等不肯告訴仙姑實情,只是這事兒只要我們一張嘴,便說不出聲音來,不光是我們,就是這個城中的衙役,跟着少爺去捉拿他們的人,也與我們是一般的狀況,這件事情說不出來,也寫不出來,其實就是我們家老爺不知道用了什麼法術,將我們的嘴都封住了,只要與這件事相干的話,便表達不出。”
長憶瞭然的點了點頭,這個法術她從前倒是在一本書上面見過,眯了眯眼睛想了想:“過來讓我試試,我貌似可以解開這個法術。”
牢頭聽話的往前走了一步,長憶擡手在他的脖頸間輕輕一揮。
牢頭便覺得自己的喉頭一涼,好像有什麼東西掉落了一般,但等他再仔細去感應的時候,卻又發覺好像是什麼都沒有。
“你試着說說看,能不能說出來,”長憶探尋的看着牢頭。
“這些人是捉回來提供給我們老爺的,”牢頭說出這句話,有些欣喜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嚨:“還真的能說出來了!仙姑,你給他們也解開吧,我們大家一起說,免得到時候我一個人說的有什麼遺漏。”
長憶輕輕一笑,她曉得這牢頭心中在想些什麼,無非就是怕到時候擔責任,城主老兒子問起來所有的責任都由他一個人來擔,他怕是不甘心的。
乾脆大家都解開來,有責任可以共同承擔,也不需要他一個人扛着,站在牢頭這角度,這個想法倒也沒什麼錯的。
長憶也不多說什麼,逐個給他們解開了這個法術,他們便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
“我家老爺隔幾天便要一個大活人去,他要親自來牢中挑選,然後叫少爺領到他的房間去,”那牢頭神秘兮兮的看着長憶道。
“他要活人做什麼?”長憶最想知道就是這個問題。
“不知道,估計是吃了吧,”一個獄卒搶着道:“凡是進去的活人沒有一個出來的,也不知道去了何處,反正我覺得是吃了,要不然那麼多人往哪裡堆啊,就算是堆骨頭,也要好大一處地方了。”
“何止是吃了,估計連骨頭都吞了,前幾日輪到我去打掃,我仔細看了,老爺那個房間裡面連骨頭渣都沒有,竟然是將人從頭到腳吃了個乾乾淨淨,連骨頭都沒剩,”另一個獄卒猜測着說。
“他每隔幾天就要一個活人嗎?有多久了?”長憶思慮着問。
“大概隔五天左右吧,便會要一個活人,”那牢頭想了想道:“大部分的時候都是五天,有時候也會有四天或者六天的,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大概有兩年吧,兩年多了吧!”
“是有兩年多了,”一個獄卒點了點頭:“那時候我纔來這裡當差,我記得清楚。”
“兩年多,五天左右就要一個大活人,那不是已經送進去一百來個人了?”長憶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正是正是!”那些獄卒們都紛紛點頭。
“好吧,此地沒你們什麼事兒了,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吧,我在這等着看看你們老爺,”長憶揮了揮手,撤了結界。
“多謝仙姑,”牢頭連忙領着衆獄卒致謝,接着便四散而開,也不知忙活何事去了。
長憶剛想坐下來休息一會,便聽到外面響起了腳步聲,想來是那老爺來了,連忙閃身躲到一個陰影處,想看看這老爺到底是何方神聖。
耳聽着腳步聲到了門口,像是兩個人的腳步聲,其中一個道:“父親,這次的貨色包你滿意,個個都是精壯的漢子。”
那個老爺沒有開口,而是皺着鼻子嗅了嗅,這纔開口道:“好香啊,今日好像有好貨!”
長憶聽着他說了這句話之後,腳下的步伐好像加快了一些。
下到大牢中之後,長憶探頭便見到那陳霸天身旁帶着一箇中年男人,眼睛小小的閃着精光,嘴脣上留着一對八字鬍,整個人看起來就容易讓人想起一個詞語——賊眉鼠眼,哪裡有一城之主的架勢?
那老爺進了大牢之後,居然不去看西門安和他的兄弟們,而是一直嗅着鼻子,並一步一步的朝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