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着眸思索了一會，歡姐端着茶過來，放在唐染面前。
“唐小姐，請喝茶。”
“謝謝歡姐。”
唐染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淺淺喝了一口。
季雨沫擡眸看着她，忽然道：“蕭凡宇那裡，你還打算回去嗎？”
“嗯。”
唐染點頭，低低應了一聲，沉沉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
“爲什麼？我看得出來，你對他的態度還是跟之前在醫院一樣。”
她剛纔說起蕭凡宇時的神情，帶着隱隱的嘲諷，這個樣子根本不像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
“小沫姐，我的媽媽和弟弟都在他的監控下，就算我能出來，我不知道怎麼帶他們走。”唐染自嘲地抿了抿脣，擡頭對上季雨沫的視線，“他們現在花錢如流水，全靠他養着，就算我讓他們走，他們也未必願意。”
唐染的母親是怎樣的人，即使她不說，季雨沫也能想象得到。
正常的疼女兒的母親，怎麼可能願意讓女兒嫁給蕭凡宇那樣的男人。
他仗着蕭家的權勢，可沒少玩女人。聲名狼藉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隨便打聽一下就能知道，但是唐染的媽媽還是眼巴巴地上了蕭家。
如果不是因爲她，恐怕周珮媛對唐染的態度，不會是那樣。
“他們根本不在乎你的感受，就算這樣，你還要爲了他們委屈自己？”
季雨沫自問無法做到像唐染這樣。
“其實她也不容易，當年我爸出了車禍，撞死了人，背了那麼一屁股的債跑了。她也可以丟下我和弟弟的，但是她沒有。我知道她想我嫁進蕭家，也是不想我再受窮。”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唐染何嘗不想改變，但是有時候改變不了，只能屈服。
季雨沫看着她，低低嘆了一口氣，沒再說什麼。
“吃點水果吧，歡姐剛切的，還挺新鮮。”
“嗯。”
唐染扯着脣角勉強笑了笑，指尖緊緊攥着，全都陷進了掌心裡。
季雨沫已經幫她太多，有些事情她不想再開口了，特別是關於蕭凡宇的。
她端起茶杯低頭喝了一口，眼角的餘光剛剛掃到了對面藤椅上的那本書。
胎教？
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她擡眸看着季雨沫平坦的小腹，“小沫姐，你懷孕了？”
季雨沫順着她的視線，看到了邊上那本書，抿脣笑了笑，“嗯，懷孕了。”
唐染剛剛流產不久，季雨沫之前根本沒有提起的打算，不想提起她的傷心事。
“看你的肚子，才幾個月吧。小沫姐，恭喜你。”
唐染笑着恭喜，臉上流露出一絲喜悅，很爲季雨沫開心。
看到她的笑容，應該對之前的流產釋懷了，季雨沫也鬆了一口氣。
“嗯，快三個月了，之前孕吐反應一直很重，就只能待在家裡，沒去公司了。”
“過了三個月就會好很多，小沫姐，你應該多吃點，你太瘦了。”
季雨沫樣子根本不像懷孕的人，她一直偏瘦，這段時間好像更瘦了，臉蛋都小了一圈。
對於瘦這個事情，季雨沫自己也很無奈，但是如果真的很胖胖起來，估計也得憂心。
兩個人聊了一會，快到了午飯的點，季雨沫便提議讓唐染留下吃飯。
唐染聞言笑着點頭答應了，剛說完，放在包裡的手機就響了。
聽着那特別設定的鈴聲，她眉頭輕輕皺了一下，手指頓了頓，卻還是打開包，將手機拿了出來。
“在哪裡？”
聽着耳邊傳來的熟悉男聲，唐染抿脣冷冷一笑。
“我在哪裡難道你不清楚嗎，你派來跟着我的人沒跟你彙報？”
“唐染，我派人是爲了保護你。”
“保護？我好端端的，爲什麼要人保護？蕭凡宇，你派人盯着我就盯着我，何必找這些藉口？”
她的語氣極盡諷刺，聲音更是冷冰冰的，完全不像從前那樣懼怕蕭凡宇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蕭凡宇再次出聲，語氣強勢了不少，“對，我知道你在季雨沫那裡，快吃午飯了，你給我馬上回來！”
“我答應了小沫姐陪她吃午飯，吃完就會回去的，你不用這樣盯着我！”
唐染說完，根本不在乎蕭凡宇是個什麼反應，直接將電話掛斷了。
季雨沫雙眸含笑地看着她，腦海裡忽然冒出了蕭凡宇吃癟的樣子，笑意頓時瀰漫開了。
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變了，唐染不再像從前那樣，面對蕭凡宇總是唯唯諾諾的樣子，她變了很多。
那一次流產的事情，對她的打擊很大，但是現在看來，那個打擊好像未必不是什麼好事。
“小沫姐，你笑什麼？”
唐染看到她脣邊毫不遮掩的笑意，頓時有些疑惑。
“沒有，我只是在想，你就這樣掛了蕭凡宇的電話，他不會氣得跳腳嗎？”
“管他如何！”
唐染冷哼一聲，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掛電話了。
“小染，我覺得你變了。”
“有嗎？”
“有，起碼你對待蕭凡宇的態度徹底變了。”季雨沫看着她臉上的神情，低聲問：“你還喜歡他嗎？”
“我不知道，他現在恨不得時時刻刻黏着我，我出門稍微久一些就馬上一個電話過來。有的時候覺得很煩，但是又恨不起來，他對我比從前好了太多。他說愛我，但是我不信，我覺得這又是他的另一個遊戲。因爲我現在對他不屑一顧，反而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唐染說這些話的時候，眼底閃過隱隱的失落，自己都未曾察覺。
季雨沫看着她，從她的眼神中看穿了她的心思。
其實她對蕭凡宇還是在乎的，只是有些怕了，他們那樣的開始，再加上上次的流產，換成誰大概都不會再相信蕭凡宇了吧。
季雨沫此刻竟有些同情起蕭凡宇，他從前玩弄過那麼多女人，現在真心愛上唐染，活該不被信任。
“小染，也許你可以好好考驗考驗他。”
唐染擡頭，對上她灼灼的視線，疑惑道：“怎麼考驗？”
季雨沫輕笑，低眸掃了一眼玻璃茶几上的那份DNA報告，“也許我可以幫你。”
如果這份報告是蕭凡宇故意給唐染看的，他到了現在還想着利用她，那他所謂的愛她，就太可笑了！
5更（哈哈，崛起成功，今天寫得真的覺得自己離完結只剩一步了，突然有點捨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