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韓沐急切催促着的時候，他太過興奮，抵在季雨沫頸間的刀子稍稍往前，整個人往前緊繃着。
季雨沫看着他，趁着這個間隙，忽然擡腳重重地往他腳下一踩。
她用力也巧，所有的力量全部集中在後腳跟，猛力地踩在韓沐腳趾上。
“嘶……”
韓沐驚呼一聲，手上一抖，說時遲那時快，蕭陌寒整個人像離弦的剪一樣衝了過來，一腳就踢掉了他手裡的刀。、
一切變故發生得太快，就在一瞬間。
而季雨沫和蕭陌寒的配合也足夠默契，只是一個眼神，就懂得了對方的意思。
手上的刀被踢掉了，韓沐還沒來得及去追季雨沫，就看到鄭可薇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往樓梯口跑去。
他臉上一窒，身體比意識更快了一步，面容扭曲，拔腿就追了上去。
季雨沫踩了韓沐一腳，就側身滾到了一邊，雖然地上鋪着廢海綿，但是那一下，跌得還是有些重。
腳踝似乎扭了一些，微微有些刺痛，她剛要彎腰去看，就被衝過來的男人一把抱住了。
抱着她的身體輕輕顫抖着，那種戰慄的幅度非常的小，如果不是這樣緊緊抱在一起，根本就感覺不到。
季雨沫看着緊抱着她不放的男人，想到他剛纔一直面無表情的，原來竟也是極力剋制着的。
她從沒見過蕭陌寒像現在這般顫抖着，他也在害怕，怕她和孩子有什麼閃失。
伸手在男人背上輕輕拍了拍，“好了，陌寒，沒事了，我和孩子都沒事。”
輕聲安慰了一句，眼底卻布着淺淺的笑意。
蕭陌寒低頭看她，黑眸裡蘊着太多的情緒，複雜幽深得讓人心驚。
“啊……不要，放過我……啊……韓沐……你這個畜生……”
突然響起的尖利叫聲一下子吸引了他們的注意，鄭可薇叫得比剛纔更悽慘，分貝太高，嗓音都有些啞了。
“啊……救命……救救我……”
鄭可薇跌坐在臺階上，滿臉驚恐地看着韓沐，還有他手上染血的刀子。
韓沐根本不理會她，他一隻手猛地拽着她的頭髮，拎着就往上拖。
“放手，放開我，啊啊……”
鄭可薇的手骨之前被蕭陌寒一腳踩裂了，雖然用繃帶簡單地包紮了一下，但是她根本不敢使勁，一用力就鑽心地疼。
兩邊的臉頰都在淌血，溼滑的血液順着臉頰一路滑到頸項，失血和毀容的恐怖感雙雙摺磨着她。
她想要掙扎，可是韓沐的力氣很大，無論她怎麼掙動，都是徒勞。
被一路沿着臺階往上拎，膝蓋重重地磕在那崩裂佈滿灰塵的臺階上，皮全部磨破了，火辣辣的疼。
渾身上下沒有不疼的地方，恐懼像漲潮的水一樣，一層接着一層拍到她身上，幾乎快要將她淹沒。
淒厲的叫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啞，鄭可薇叫到後面，嗓子早就啞了。
季雨沫抓着蕭陌寒的手，遠遠地站着，眼睜睜地看着韓沐就像拎小雞一樣將鄭可薇從樓梯口拖了上來。
手指微緊，看着他的動作，那毫不留情的狠勁，她知道，韓沐之前對她真的是手下留情了。
頸間被劃了一下的口子也很淺，只滲了一點血珠子，比起鄭可薇臉頰上那猙獰的刀口，看上去真的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陌寒，求求你，救救我，求你了！”
鄭可薇知道對韓沐再多的求饒都沒有用，她心裡還有一絲希翼，睜着一雙眼淚，看向蕭陌寒。
那盈滿了淚水的眼眶，那染血的臉頰，看上去既狼狽又可憐。
然而蕭陌寒看着她的視線，卻不半點憐惜，他靜靜地看着鄭可薇，太過幽深的眼神，看得人心驚。
“不，陌寒，不要這樣看着我。你爲什麼不肯救我，我做那麼多事，都是爲了你啊！”
她趴伏在地上，可憐得仿若螻蟻，拼命地坐着垂死掙扎。
就算到了這個時候，她也沒有想過要向韓沐道歉，對她來說，甚至到了現在，還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韓沐看着她像狗一樣趴在地上，一腳狠狠地踹在她的身上，蹲下身，刀鋒貼在她染血的臉頰。
“鄭可薇，五年前我就說過，那天的那筆帳，我一定會從你身上討回來的。”
他每說一句話，刀鋒就壓下去一寸，鮮血不斷地涌了出來，血肉模糊，簡直嚇人。
鄭可薇痛得冷汗直冒，喉嚨嘶啞疼痛，幾近崩潰。
“鄭可薇，疼嗎，我會讓你比五年前的我，更加疼的！”
他的刀重重地化了下去，從眼角一直往臉頰中間延伸，直到脣角。
血不斷地從傷口滲出，爭相涌了出來，甚至滴落在破敗的磚石地上，匯聚在小小一個血泊。
“韓沐，我會殺了你的，我要殺了你！”
“哈，韓沐，五年前就已經被你殺了！”
韓沐根本不在乎她的叫囂，他拿着刀，又從額角開始割開一道傷口，重重地把刀鋒壓了下去。
就像他之前說的，他要在鄭可薇的臉上劃出縱橫交錯的猙獰傷口，讓她就算整容，都救不了這張臉。
眼前的一切太過血腥，季雨沫下意識地攥緊了蕭陌寒的手，往他身側躲了躲。
這樣的韓沐，恐怕早就被仇恨給逼瘋了。
他下手沒有一絲猶豫，就像早就在心底演練過千百遍一樣。
鄭可薇痛得渾身的冷汗幾乎浸透了身上的衣服，她沒辦法掙開韓沐的控制，只能任他一刀一刀在臉上割着。
慢慢的，恐懼開始遠離，她眼底一片猩紅，心底的恨意不斷涌出來，蓋住了之前的恐懼。
“韓沐，像你這樣的下等人，也敢接近陌寒，五年前是你活該。哈哈……你這麼恨我，難道是忘不了五年前的那一晚？那一晚那些人侍候得你很爽吧，是不是永生難忘？”
鄭可薇不知道是真的瘋了，還是怎麼的，求饒沒用，竟然還說出這樣的話。
她的話一下子點燃了韓沐心底的仇恨，他涼涼地一笑，面無表情地看着苟延殘喘的鄭可薇。
俯身在她耳邊，壓低了聲音，“是啊，永生難忘，放心，很快，你也會永生難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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