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季雨沫從幽幽轉醒的時候,整個人還有一絲明顯的恍惚。
她呆愣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她隱隱約約記得昨天晚上她闖進了潔癖男的房間,最後是被他抱着離開的,再之後的事情她就記不清了。
此刻她渾身上下都很痠痛,手腕上更痛,火辣辣的。
季雨沫低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上面綁着白繃帶,看上去像是得到了很好的治療,只是還真的有些痛,證明她昨晚咬得也是夠重。
她伸手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然後就看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寬大的男士睡衣。
她愣了足足一秒,她這是了?
不可能的,雖說她未經人事對那種感覺不清楚,但是她身上除了有些痠軟沒力氣,一點異常的反應都沒有,應該不可能是了!
難道是潔癖男幫她換了睡衣?
但是她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他有潔癖,應該不會主動碰她吧?
那就有可能是傭人或者什麼人換的,這樣一想,季雨沫也就安心了。
她微微坐起身子,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間。
這房間裡所有的傢俱,地板和牆壁都是黑色的,看上去就暗沉沉的,色彩單調到讓人有種抑鬱的感覺。
說實話這房間的裝修風格和顏色,跟潔癖男還真是蠻配的。
她從起來,正準備穿上鞋起來看一看,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季雨沫擡眸看去,就看到一箇中年女人走了進來,她手上拿着一套嶄新的衣服,從上到下連鞋子襪子都是配套好的,另外還有牙膏牙刷等洗漱用的東西。
“您醒了,我是這家裡的管家,大家都叫我歡姐,這些衣服是我家先生讓我準備的,您穿上看看合不合身吧。”
歡姐見她醒來,馬上拿着東西走到了牀邊。
季雨沫滿臉疑惑地看着她,視線落在那些衣服上時明顯帶着一絲遲疑。
“小姐您昨晚穿的禮服恐怕是不能穿了,還是先換下睡衣吧,先生一會就過來。”
“謝謝。”
季雨沫連忙道謝,然後從她手上將東西接了過來,順着歡姐手指的方向到裡面隔間的洗漱間裡換衣服。
大約過了一刻鐘,等她出來的時候已經穿戴整齊,洗漱乾淨了。
鞋子尺碼剛好,衣服褲子很合身,料子一看就很好,質地柔軟,穿在身上很舒服。
季雨沫臉上掛着淺淡的笑,全部換了一身,人都感覺輕鬆了不少。
她從洗漱間走到房間就看到不少的人在房間裡進進出出的,有兩個年輕女孩身上穿着白色的工作服,在低頭整理被子、枕頭和牀墊。
她們將的所有東西都卷在一起抱出房間,接着又折回來將牀墊擡了出來。
等空了,馬上又有人進來將整張牀都搬了出來,還有人進來換地毯……
“你們動作快點,這些傢俱都搬出去,新的馬上就要搬進來了。先生馬上就過來,你們都仔細些,別惹了先生不高興,知道嗎?”
歡姐站在房間中央指揮着,每一樣東西都細細看過,很是謹慎。
季雨沫看着他們奇怪的舉動,心頭突然浮現了一個想法。
他們該不會把她碰過的東西都搬走換新的了吧……
至於嘛,當她是細菌不成?
季雨沫心底隱隱有些不高興,但臉上卻沒表現出來。
她手上還拿着換下來的那套男士睡衣,默默地走到歡姐面前,“歡姐,這睡衣……”
連她碰過的傢俱地毯都換了,她穿過的睡衣估計他們更加不要了吧。
歡姐臉上始終掛着禮貌而周全的笑,從她手上將睡衣接了過去,“給我吧,我們會處理。”
“謝謝。”
季雨沫低聲道謝,擡眸卻看到房間門口一個英俊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先生。”
歡姐打了聲招呼,衝房間裡的其他人招了招手,他們馬上跟着她魚貫而出,房間裡頓時只剩下了兩個人。
蕭陌寒穿着一身偏休閒的衣服,臉上神情淡淡的,倒不似前幾次看到時那樣渾身都帶着冷冽的氣息,和季雨沫印象中有些不一樣。
“好了?”他低眸略略打量了她一眼,率先開口。
季雨沫心底有些訝異,潔癖男居然主動開口跟她說話,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恩,好多了,昨晚……謝謝你。”
昨晚要不是他,季雨沫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蕭陌寒薄脣微抿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什麼。
氣氛頓時顯得有些尷尬,季雨沫擡眸看他,低聲開口,“你這裡離市區遠嗎?能不能打到車,我一個晚上沒回去也該走了。”
“我讓司機送你。”
蕭陌寒的聲音冷冷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季雨沫心裡是很不想再麻煩他的,但是又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萬一出去之後打不到車就麻煩了,於是只能欣然接受他的提議。
她跟着蕭陌寒往房間外面走去,他的房子整體裝修風格都是比較簡約的,色彩也幾乎不是黑就是白,看上去有點單調,但是又似乎很符合主人的性格。
季雨沫不時地擡頭看幾眼在前面走的男人,有點摸不清楚他的心思。
到大廳的時候,蕭陌寒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着她,眼神帶着點探究。
季雨沫及時停下腳步,有些詫異地看他一眼,“怎麼了?”
走得好好的,也還沒到門口,就這樣停下來了,幾個意思?
“你昨晚去蕭家的酒會,也是想嫁給蕭凡宇?”
蕭陌寒突然開腔,眼神冷冷的有種說不出的凌厲。
蕭凡宇?
季雨沫先是疑惑了一下,差點沒想起這個名字,好半晌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這個田一彤提過一次的名字。
她下意識地搖頭,“家裡人要求的,反正也沒什麼事就去了。”
她無意解釋太多,就簡單回答了一下。
蕭陌寒像是還算滿意她的回答,臉色略略緩和了一些,視線看向門口的方向,冷聲道“司機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啊?哦……”
季雨沫有些無語地應了一聲,他刻意問剛纔那一句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去蕭家酒會幹什麼,好像跟他沒什麼關係吧?!
而且問完就不理會她了,這男人還真是有讓人尷尬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