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鬼術

聖女殿上的‘索命珠’不知疲倦的散發白光,看去亮光光的,如同人在黑夜裡找到了一盞明燈,爲人照亮前進的方向。而走來的人卻沒有什麼好的下場,都進了天上或地府,就連死後的屍骨也在它的照耀下,化作了虛無。現在在‘索命珠’爲中心,周圍五米的地上,連一塊完整的石頭都找不到,只有那不知是怎麼作成的石洞還沒有倒塌。

在它的招引下,遠方跑來了一個人,她拼命地奔跑着,把滿身的恐懼傾灑在前進的路上,她跑得太快了,跑到‘索命珠’前時還沒有停下。她就是碧瑤。

碧瑤微帶哭泣的奔跑,她太想見天巧兒了,一時忘了聖女殿上‘索命珠’的威力。在跑到‘索命珠’下面時,碧瑤忽然身形一輕,就要飄了起來。碧瑤一驚,原來是‘索命珠’發出的淡淡白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照的她渾身發紅,周身輕飄飄的向‘索命珠’飄去。

這是‘索命珠’在吸魂。碧瑤大驚失色,想離開這裡卻發現自己因爲跑得太快,離‘索命珠’已經不足三尺了,碧瑤驚慌的動搖着身軀,可惜沒有任何效果,自己距‘索命珠’也是越來越近。

碧瑤在這死亡邊緣,又會想起誰呢?天巧兒?還是張小凡呢?

結果所有她認識的面孔都一一閃過,張小凡也想到了。碧瑤突然覺得張小凡今晚‘魔鬼’的面孔已經不怎麼恐懼了,比起這明珠來就更差遠了。自然想到最多的就數天巧兒了,她彷彿就在自己面前,對自己講有趣的事,逗自己開心。

可是現在天巧兒正在洞中,不知道這裡的情況,連張小凡都被自己拋在了後面。

誰會來救自己呢?碧瑤有一種無助的恐懼,她強烈掙扎着,希望自己能像落水後,可以抓住一根繩子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碧瑤身上的‘合歡鈴’從身上飄了起來,迎上‘索命珠’的淡淡白光,響出清脆的鈴聲,頓時發出金色光芒,也向碧瑤吸來。

‘索命珠’一遇這金色光芒,白光更烈,如天中寒月發着寒光;‘合歡鈴’也不甘示落,金色光芒大盛,如烈日炎陽發出炎火,片刻後與‘索命珠’形成水火不容之勢。

一個白光酷寒,如同九天冰窟;一個金色熾烈,好似烈焰火坑。

兩件寶物就這樣僵持的停在了半空,互相爭奪着中間的碧瑤。

碧瑤冷熱交迫,進一步寒冰封體,退一步烈焰焚身,難受的很,卻又無計可施,只能等着兩件寶物中,有一件先敗下陣去。可兩件寶物似乎在伯仲之間,一時半刻也難分高低。

碧瑤在半空無法行動,卻又不甘如此,忽然想起了天巧兒教給她進‘合歡鈴’的咒語方法。可能進到烈焰之中,也比這樣進退兩難的好吧,碧瑤輕輕念動咒語,周身散形成霧,收進了‘合歡鈴’之中。

‘合歡鈴’得勝的向下移動,‘索命珠’失落的收回強烈寒光,呆在原處。兩件寶物彼此安靜了下來。

碧瑤進到‘合歡鈴’之中,並沒有表面的那樣熾熱,只有淡淡暖意,跟從前的‘合歡鈴’一樣。碧瑤怕再次受到‘索命珠’的招魂,在‘合歡鈴’裡面不敢出來。

‘合歡鈴’中心有一個暖球,是碧瑤從前的‘牀鋪’。碧瑤這次又輕輕的進入了暖球裡,想回憶回憶以前的感覺。可是,這次不一樣了,碧瑤感覺自己與暖球溶爲了一體,自己就是‘合歡鈴’,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看到‘索命珠’就在上面安靜的散發白光,自己在白光的沐浴中,安然無事的站在下面。

碧瑤大喜,向前走動,沒事,又向前走去。

‘合歡鈴’向前飄了一下,停下,又向洞中飄去,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在‘合歡鈴’進洞後不久,就傳來了張小凡悲切的叫聲。張小凡在聖殿裡跑來跑去的叫着碧瑤,可是就是沒有她的回答,只有被打攪的人,小聲詛咒着張小凡的全家。張小凡跑遍了整個聖殿(聖女殿洞口也找了,就是沒想到碧瑤能進去),就是沒有碧瑤的身影,可他還是四處尋找。

一遍、

兩遍、

三遍、

……

在半夜後,張小凡終於在人們的詛咒聲中,離開了聖殿,開始在聖泉壇尋找。

※ ※ ※

聖女殿往裡走是一排長長的向下傾斜型臺階,向下延伸,有百米之遙。碧瑤向下走去,待走完了最後一階,聖女殿裡的全貌就全迎入了眼底。

聖女殿裡面十分寬廣,下面是個九百米見圓的平地,上面一眼望不到頂,彷彿比天還要高遠,頂部曲折循環的向下射出紅、橙、黃、綠、藍、靛、紫、白八色光柱,落在聖女殿正中間的一個圓壇上。這個圓壇直徑九十九米,地處聖女殿正中,可謂佔盡地利;圓壇的八個方位上,各有一個巫女石像,連接着那八色光柱,所謂收盡天合:再加圓壇上刻有百種圖案,就形成了一個不知名的古陣,上面浮起陣陣白霧,遮蓋住了那百種圖案,看不真切。

圓壇周圍漂浮着各種千奇百怪的通明立體圖像,滿眼便視,不下萬個,壯觀遼闊。圖像分成八大部分,分別在圓壇的八個方向,倒映了八個方向的顏色。正東面的是一列紫色圖案,應着紫氣東來的含義,紫色圖案所呈現的都是女子立體圖像,個個身着聖衣,千美百色,千姿百態,有真人般大小,形成了一幅壯觀的‘百花爭豔圖’。第一個圖像上寫着‘歷代巫女譜’,後面的女子圖像下方則寫着第一代巫女的名字及資料,以此類推,最後一個圖像就是現在天巧兒的立體圖像。

正西面的是一列藍色圖案,上面呈現的是各種法寶的立體圖像,百樣萬種,大多數是杖的形狀。第一個圖像上寫着‘南疆巫族法寶集’,後面就是各種法寶的形狀和說明,而排在第一位的就是‘索命珠’。

其他六個方向的就是各種奇門異術的圖像。東南面的是一列靛色圖像,第一個圖像上寫着‘幻術’;正南面的是一列紅色的‘兇術’圖像;西南面的是一列白色的‘陣術’圖像;東北面的是一列綠色的‘魂術’圖像;正北面的是一列橙色的‘鬼術’圖像;西北面的是一列黃色的‘氣術’圖像(御氣術的簡稱)。

向下的最後一階臺階正在圓壇邊,碧瑤想見的天巧兒現在就在圓壇正中,閉目打坐,白光明體,通透的像一塊美玉。一股透明真氣圍繞天巧兒浮旋,時而成龍,時而成鳳,時而幻化成各種獸狀。

碧瑤從‘合歡鈴’中出來,現出了真身,站在圓壇邊叫道:“巧兒姐姐,巧兒姐姐,我是瑤兒啊!巧兒姐姐,你醒醒,那個張大叔是魔鬼啊。巧兒姐姐,巧兒姐姐?”

可是不管碧瑤怎麼叫,天巧兒就是沒有反應,只在那裡打坐。那個圓壇好像又是一個可怕的東西,碧瑤剛剛吃了‘索命珠’的虧,可不敢再輕易的冒險了,她生氣的踩了踩腳,轉身向周圍看去,慢慢被這聖女殿的氣勢給震驚了。

片刻後,碧瑤輕輕地問:“巧兒姐姐,我可以下去看看嗎?”

無聲。

碧瑤笑了笑,走下了圓壇。

天巧兒還在圓壇正中打坐,沒有注意這些事,繼續練她的氣。其實說是練氣,倒不如說是睡覺更貼近一點。她練的氣,就是坐在圓壇中,將體內的真氣釋放到圓壇中,真氣在圓壇中吸收自行銳氣,天亮後再收回體內就行了。這幾天疲勞的她在釋放真氣後,就沒什麼要做的了,不睡覺有違天理的(正確的天理是不會叫她疲勞的,天巧兒應該就是這樣想的)。

天巧兒睡着了,根本就沒聽到碧瑤的叫聲。再說天巧兒就算聽到叫聲,怕也會當作沒聽到吧。天巧兒難得可以休息一次,可是碧瑤竟又來打攪自己,幸運的是碧瑤又不敢過來,自己又有個好藉口,恐怕叫誰是天巧兒,誰都會不理睬碧瑤,繼續睡自己的覺吧。

碧瑤在下面走了一圈,最終在正北方橙色的‘鬼術’圖案下停住,向裡走去。橙色的圖案上面是鬼術使用後的場面,下面是上面鬼術的咒語及說明。碧瑤看了一會,發現上面以傷害爲主的居多,都是操作鬼魂的,其中有一個‘萬魂服體道決’,上面圖案人的形狀,竟和張小凡的‘魔鬼’形象極爲相似。碧瑤在這裡站了好久,最後按照圖案上的修行方法,自行修煉了起來,沒想到沒有想像中的那樣難學,竟一學就會,一點就通。在驚奇的發現下,碧瑤又開始了修煉第二個、第三個……

學完六七個後,碧瑤就跑到了西北面黃色的‘氣術’圖像中修煉,可是試了多個,都是在圖像說明方法中的某一個地方失敗。碧瑤又跑到東北面綠色的‘魂術’圖像中,結果還是一樣。氣的碧瑤又跑了東南面靛色的‘幻術’圖像,正南面紅色的‘兇術’圖像,西南面白色的‘陣術’圖像,最終都以失敗而歸。

難道自己就是天生就是學‘鬼術’的嗎?碧瑤想了好久,終究還是回到了正北方橙色的‘鬼術’圖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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