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郁而深沉的夜色下,昏暗的燭火投射在宛墨染臉上,她的額頭滲出一抹細碎的汗液,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沉聲道,“陛下,我義父如今身在前線,主管三軍,若安王府出了事,豈不是擾亂軍心?”
她緊緊凝視着顧瑾觴,一字一頓的道,“安王爲您做了這麼多事,苦心孤詣的幫您奪得江山密令,難道您要這樣回報他?”
顧瑾觴的脣邊勾起一絲詭異的笑容,他一擡手,門外守候的侍衛齊齊衝了進來,把宛墨染層層包圍,電光火石間,侍衛長劍出鞘,紛紛指向她。
這種情況,顧祈雲不在,安王不在,要想保住安王府,宛墨染無權無勢,真是束手無策。
她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緊凝着顧瑾觴,私闖御書房,隨便給宛墨染扣上一個罪名,足以讓整個安王府受累,她低着頭,捏了捏拳頭,卻不知如何是好。
“帶下去。”顧瑾觴淡淡的揮了揮手,衝上前的侍衛把宛墨染架了起來。
她沒有反抗,面色清冷的看向皇帝,這次是他要她的性命,她又如何像上次那樣脫險呢。
“朕知道你功夫了得,不過,你要是反抗,朕就殺一個安王府的人,聽聞安王府的三小姐跟你關係不錯……”顧瑾觴面色陰沉,看他的樣子似在笑,卻讓人覺得無比的驚悚。
宛墨染臉色頓時蒼白,鳳目如勾的死盯着他,面上不慍不火的道,“陛下堂堂一國之君,竟然用這種方式威逼臣女,可真是卑鄙無恥。”
“你不用激怒朕,朕不會上你的當,”他冷哼一聲,瞥了宛墨染一眼,“安王以爲依靠你,朕就拿安王府沒轍,他怎麼都想不到,你纔是覆滅安王府的關鍵。”
“陛下!”宛墨染有些急了,雖然安王府有不少人想將她處之而後快,可是,安之棠姐妹幾個對她卻是真心相待,還要安王妃,她怎麼能讓這些無辜的人因自己丟了性命。
“安王與朕鬥了大半生,最後功虧一簣啊,”顧瑾觴得意的挑起長眉,輕蔑的笑道,“傳朕的旨意,安王府三小姐宛墨染,私闖朕御書房,妄圖行刺朕,將安王府的人收押,宛墨染打入死牢。”
死牢?宛墨染想起上次被打入天牢,估摸着死牢比天牢更恐怖,她咬了咬薄脣,看來顧瑾觴這次是要把她置於死地啊,沒有就地正法,是爲了等顧祈雲回來吧。
就算顧祈雲回來也救不了她,宛墨染低下頭,畢竟,她這次犯得錯誤太嚴重,她只能自救,又要如何自救呢?
突然,她的雙手被侍衛鉗住,似乎他們早已有所準備,一根鋼針刺進她手腕上的經脈,宛墨染悶哼一聲,轉眼間早已大汗淋漓。
封住了手上的穴道,無法使用內力,巨大的疼痛洶涌襲來,全身上下的經脈彷彿被割裂了一般,青紅色的血脈蜿蜒凸起,猙獰扭曲,豆大的汗液順着瘦削的臉龐滴在地上,她的下巴被人猛然擡起。
全身上下的力氣好似被人抽空,眼前越來越模糊,顧瑾觴好似分裂成幾個影子,她迷迷糊糊的只看到他勾起的脣瓣,笑的極爲諷刺,“帶下去。”
不,不行,她不能被進死牢,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可是,此刻的她使不出一絲力氣,更別提使出鬥靈五重天。
咚的一聲,她倒在了地上,四肢全部被刺進了鋼針,稍稍動一下,全身的經脈好似撕裂一般,她咬緊牙關,恨不得將牙齒咬碎了,都無法從地上爬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