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間計用的槓槓的

荷香園內,夏侯元早已不見,剩下四婢守在大堂內,宛墨染遠遠地看見,一個小廝被鐵鏈綁了起來,貓着腰跪在地上。

宛墨染徑直的走上了正座,她慵懶的靠在榻上,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睫毛一點點的揚起,露出深如墨玉的瞳眸,“你是誰派來的?”

那小廝一動不動的跪着,彷彿沒聽見她說話。

“三小姐問你話呢,”一向急性子的紅羅怒斥一聲,踢了踢那小廝,“你是聾了還是啞了?”

另外兩個丫鬟青桐和黃竹雖不愛言語,可是跟在夏侯元身旁多年,逼問人的功夫還是有一套的,二人一人擒住小廝的一個肩膀,只聽咔嚓一聲,活生生的將他的手臂擰斷。

“啊!”沒等那人叫出聲,他的嘴就被青桐拿抹布堵住。

“聽清楚了,三小姐問你話,你若是敢不說或是胡說,我就把你身上的肋骨一根根抽出來。”青桐怒瞪一眼,威懾十足的眼神恨不得將小廝嚇得魂飛魄散。

宛墨染迫視着那人,他面無血色,額頭上滲出一滴滴汗液,嗚嗚的叫了幾聲,青桐才取下他口中的抹布。

“小的……小的只是奉命行事,還請三小姐……饒命……”那人頭腦一片空白,哭訴道,“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的性命都握在大夫人手上啊,三小姐,還請您高擡貴手。”

“哦?”宛墨染淡漠的笑了笑,眼睛在此刻凌厲的驚人,“那你就不怕得罪我?我要你一家老小死無全屍?”

那人一聽,早已嚇得渾身發抖,臉色慘白,“三小姐饒命啊……”

“墨雪,”她看着外面沉沉的天際,眸中深不見底,“去將他一家大小安排到安全的地方,還有,給他們兩百兩黃金。”

聽到黃金兩字,那小廝倏然擡頭,眼睛瞪得老大,一下子顧不得雙手殘廢,跪在地上連磕了幾個響頭,“多謝三小姐……多謝三小姐……”

黃竹與青桐一人一邊,拉着他脫臼的雙手,一聲咔嚓,給他接了上去。

“夫人派你來我院子裡做什麼?”宛墨染微微一笑。

“夫人……派小的前來三小姐房間裡埋一些東西,就埋在院子裡的樹下。”那小廝膽戰心驚的低着頭。

“黃竹、紅羅,你們去挖出來,”宛墨染手指輕輕的在茶杯上敲了敲,眉頭一挑,“我倒要看看,她又要使什麼詭計。”

黃竹與紅羅領了命出去,不過一會就帶着東西回來,宛七色杏目圓瞪,“這是……”

“什麼?”

“若是這東西埋在荷香園裡,恐怕不到一個月,荷香園所有女人都要遭殃。”宛七色面色緊凝,一副劫後餘生的慶幸模樣。

“看來她是想徹底毀了我,這恐怕就是不能讓人生育的東西吧,”宛墨染冷冷的笑了,“後宅內什麼污穢的手段沒有,夫人還真是看得起我。”

“你打算怎麼辦?”宛七色臉色變了幾變,沉聲道。

在她的眼中,宛墨染變得越來越厲害,可是這樣的厲害,卻讓她感到心驚和威脅。

“她做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了,”宛墨染冷冷笑

道,轉眼看向小廝,“你叫什麼名字?”

小廝面如灰土,戰戰兢兢的回答道,“小的……小的名叫張六。”

“張六,我有件事要你去辦,事成之後,我另外再送你兩百兩黃金,你拿了金子,帶着你的一家老小離開錦都。”

那人一聽,拼命的點了幾個頭,“多謝三小姐,不知道三小姐吩咐小的做什麼?”

宛墨染俯下身嘀咕了幾句,一切安排妥當,宛七色疑惑的看向她,悄聲說,“你就不怕他走漏風聲?畢竟他是夫人的人,到底可不可信還不知道。”

“上次紫羅抖出了夫人的事,自此之後,夫人身邊的丫鬟嬤嬤們全部遭殃了,夫人好一頓整,纔將他們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宛七色十分擔憂。

宛墨染輕輕的笑了笑,眼睛淡漠的道,“我就是要讓夫人知道。”

當夜,宛蕭漓連夜敲開了荷香園的大門。

墨雪開了門,只見宛蕭漓穿着極爲素淨的衣裳,緋紅色的鴛鴦繡鞋,嬌媚的眼睛帶着一絲戾氣,一把推開了門就殺了進來。

宛墨染與宛七色正在大堂裡下棋,見到她殺了進來,宛墨染波瀾不驚的笑了笑,神色落在了她的身上,“不知道二姐晚上深夜前來……所謂何事?”

宛蕭漓冷哼一聲,吩咐道,“將他帶上來。”

一個男子踉踉蹌蹌的被人推了進來,一下子跪在地上,滿臉灰土,只知道瑟瑟發抖,此人正是張六。

“這是誰?”宛墨染驚訝的道。

張六不得不佩服三小姐的演技,明明是她安排的,她倒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三妹,這人是府上的小廝,說是受了你的指使,將這些污穢的東西放進我的院子?”

宛墨染驚訝的看了她一眼,“什麼東西?”

“就是這個,”宛蕭漓拿出一袋藥包,厭惡的丟在她的面前,“你心腸真是歹毒啊,你居然想要我永遠懷不了身孕?”

“這不是我做的,”她淡淡的看了宛蕭漓一眼,表情似笑非笑,“二姐,我不會做如此陰毒之事。”

“你打傷了我的臉,你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宛蕭漓指着臉上的傷疤,死死的咬着牙。

“二姐,”宛墨染眨了眨眼睛,“你的傷口並不重,只是,夫人所贈的雪蛤膏中,可是加了一味藥。”

此刻宛七色幽幽的擡起眸子,“沒錯,夫人在雪蛤膏之中加了一味讓你的傷口越來越嚴重的藥,這件事我跟三姐已經查明瞭。”

“什麼?”宛蕭漓大吃一驚,她目瞪口呆的瞪着宛墨染,簡直難以置信。

“二姐,張六是小廝,我荷香園的手怎麼能伸到管事房裡呢?”宛墨染先是一愣,隨即笑道,“這管事房只聽誰的命令,二姐可要心裡清楚啊。”

“你的意思是?”宛蕭漓不是蠢人,她仔細一想,就知道到底是何人所爲。

“二姐若是心裡明白,那麼……”宛墨染沒有說下去,語氣另有所指。

宛蕭漓砰地一聲摔門而去,張六整個人鬆了一口氣,心驚膽戰的擡起頭,悻悻道,“三小姐吩咐的

事,小的已經做了。”

“下去吧,”宛墨染揮了揮手,“以後別要我見到你。”

張六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笑着退了下去,他只需將此事悄悄的回稟了夫人,便可以拿到夫人所處的一千兩黃金。

宛七色見他走遠,望着宛墨染,疑惑道,“你打算怎麼做?”

“張六把我的事告訴了夫人,夫人就知道我挑撥她與宛蕭漓的關係,你說……她會怎麼做?”宛墨染的聲音裡透着冰冷的涼意。

“她與宛蕭漓都痛恨你,她三言兩語就會要宛蕭漓假意接近你,然後……”宛七色蹙起眉頭。

“沒有錯,如此一來,宛蕭漓很快就會假意投誠。”宛墨染腦海中細細盤算着,脣瓣勾起一絲淺淡的笑。

果然沒幾天,宛蕭漓漏夜前來,一雙眼睛哭的紅腫,“三妹,都是二姐不好,二姐一直都在誤會你啊。”

看着她楚楚動人的模樣,實在難以想象她之前那般張牙舞爪,宛墨染靠在榻上,撫摸着自己修長的指甲,“二姐,你是個聰明人,我就不拐彎抹角了。”

她厭煩了這些試探來試探去的把戲,翹起脣角,“我知道,夫人肯定跟二姐說了什麼,讓二姐將一切罪過怪在我頭上。”

宛蕭漓大吃一驚,瞠目結舌的盯着她,她怎麼也沒想到,宛墨染居然如此瞭解夫人。

“那我就直話直說了,沒錯,那個張六確實是我派去的,但是那包藥……卻是夫人命令他埋在我荷香園裡的,”宛墨染冷眼一挑,直勾勾的盯着宛蕭漓,那眼神簡直讓她渾身發抖,“夫人爲什麼這麼痛恨我,是因爲我不聽她的命令,處處跟她作對?是因爲我死了親孃,沒有人撐腰?自古以來,後母暗害養女庶女的事層出不窮,二姐,你只是庶出,若是有一日你一點利用價值也沒有,你說夫人會把你怎麼樣?”

宛墨染一襲話說完,宛蕭漓早已冷汗涔涔,她確實不聰明,但是畢竟是練到了鬥靈三重天,在家中有一定的地位,如今細細想着,她討好夫人,只不過求夫人做主,將她嫁給景王殿下爲側妃。

“二姐,你可要想清楚,你真以爲夫人會爲你考慮終身大事?”宛墨染見她眼神閃爍,似有疑慮,接着說道,“我知道二姐恨我,我從小就是一個廢柴,但是……,二姐可要想清楚,我的地位是一品郡主,跟夫人的一品誥命夫人不相上下,若是你想要與我作對,跟着夫人一起弄死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宛蕭漓垂下了頭,踟躕不定的咬着脣片。

“夫人有兩個女兒,她自然是事事爲了濯秋與落雲考慮,至於我們這些女兒,只不過是她們倆的墊腳石,”宛墨染站了起來,徑直的走到宛蕭漓的面前,“你不是很想要鬥靈九重天的心法嗎?我可以幫你,我也可以幫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面對宛墨染的那雙自信滿滿的眼神,還有鬥靈九重天心法的誘惑,她的心已經開始慢慢動搖。

“好,你想要我怎麼做?”過了半響,宛蕭漓終於擡起了頭,堅定的與她對視。

女主下一場就要狠狠的教訓夫人一頓~~~期待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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