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雲想又有什麼區別?
可是宇文容玉第一次將自己從太子府中救出來,那借口還清晰地在衛梓歆耳邊響着“她是我夫人”,這句話環繞在衛梓歆的耳邊,讓耳根漸漸發燙。
自己在明月樓的訓練基地,和宇文容玉同眠的那些日夜,在衛府時小容玉的可愛模樣,在小院時小容玉的體貼和醋意。還有昨日宇文容玉趕來救自己時的那急切模樣。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讓衛梓歆越陷越深的罪魁禍首,可是現在衛梓歆不知道該不該和雲想一樣質問宇文容玉,畢竟宇文容玉和雲想至少還有承諾。可是他們兩人連承諾都沒有,只是若有若無的曖昧罷了。
苦笑一聲,衛梓歆嘆息道:“隨便你,我先走了。”
衛梓歆轉身的時候,沒有看到在自己背後宇文容玉伸出來卻又無力垂下去的手。兩個人就像兩條交叉的直線,在最初的交集後似乎就沒有了往後。
淺陌一直拉着衛梓歆的手,現在她似乎已經能夠將自己從前的情愫給看開了,將衛梓歆真正地視爲家人。看到衛梓歆難過她的心底也不好受。
“你說,男人是不是就這樣?家中紅旗不倒,家外彩旗飄飄?”衛梓歆自問自答,雖然其話語的意思淺陌不是很明白,但是她知道一定和剛纔的那個男人有關。
不忍地捏着衛梓歆的手,淺陌想要從自己薄弱的身上給予衛梓歆一些力量,可是衛梓歆卻似乎都感受不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
衛梓歆沒有直接回房間,她覺得自己的矯情需要到花園裡釋放一下。好在當初構造紅館的時候她沒有爲了省錢而省略了花園,至少比起一些權貴家中的花園還華麗一些。
坐在鞦韆上,這平常是姑娘們最喜歡的東西,現在姑娘們都在迎客,於是理所應當地由衛梓歆霸佔了。
蕩着鞦韆衛梓歆的思緒也飄向遠方,自己的人生若是論起來,到底是前世比較好還是今世?或者兩世自己都只是一抹孤魂,不爲人所知就飄散開來。
“人間煙火莫來纏繞我,繚亂錯綜不是我。”
衛梓歆唱着前世的粵語歌,居然覺得十分地和場景。
有人說,開心的時候聽的是歌,難過的時候聽的是歌詞。可是在這個年代,衛梓歆不要說聽歌了,就是唱唱都沒人可以理解自己的心情。
苦笑兩聲,衛梓歆擡頭仰望着若隱若現的月色,現在是下弦月,雲卻時時遮住了月亮。就像是雲想遮住了自己。
自己就像是月亮,月亮一出來星星就消失了。而云想就是這遮住月亮的雲,雲一出來,世人便只能看到烏雲而沒有了月亮的身影。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衛大小姐還會憂愁?”
一聲晴朗的男聲把衛梓歆從思緒中喚出來,擡頭看向來人,和宇文容玉有幾分的相似,卻又不是宇文容玉。這個人衛梓歆確定從來都沒有見過。
有些戒備地從鞦韆上下來,衛梓歆盯着來人看。
那人笑了笑,指着鞦韆做出請的姿勢,自己毫不客氣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距離衛梓歆還是有些遠的。
“不必慌張,衛大小姐不記得我了嗎?”那人似乎對衛梓歆的事情很熟,手撐在石臺上看着衛梓歆的目光十分友善。
這也讓衛梓歆放下心來,重新坐回鞦韆上去。
“你是誰?”衛梓歆現在腦子裡一片混亂,對來人雖然覺得眼熟,卻一時想不起是誰,只能出口問道。
那人搖搖頭,
似乎對衛梓歆不記得自己有些失望。卻還是揚起笑容來,這笑容和宇文斐常常掛着的假笑不同,至少衛梓歆從那人的眼底也看到了笑意。
衛梓歆一向對這樣的人沒有什麼抵抗力,頓時更是生了幾分好感:“既然來了,爲什麼不在前廳尋歡取樂,偏偏來這後院找不自在?”
現在衛梓歆的身周都散發着一種讓人不愉快的氣息,衛梓歆自己都能感受到,更何況是眼前的男子呢。
這人看起來十分晴朗無害,對衛梓歆來說似乎毫無威脅。
“如果我說,我是特地來找你的,你相信嗎?”來人也不遮遮掩掩,倒是衛梓歆喜歡的爽朗。
對方潔白整齊的牙齒露了出來,衛梓歆這才發現烏雲走了,那彎殘月又露出了頭來。
衛梓歆搖搖頭又點點頭,她不知道自己現在還有什麼價值可以讓別人來找自己,她從來都沒有自視甚高地認爲,自己和瑪麗蘇文裡面的人一樣,人見人愛車見車載。
來人笑着搖頭,對衛梓歆的不自信不可置否。
“我剛開始來的時候的確是別有目的,可是看到你之後,眼裡心裡只剩下你了。”男子朗聲笑着,讓衛梓歆很難不相信他說的是實話。
低着頭笑了笑,衛梓歆心裡好受了許多,道:“說罷,你剛開始來的目的是什麼。看在你取悅了我的份上,說不定能幫些忙。”
男子笑着答道:“這就要從自我介紹開始了。這麼久你還不記得我叫什麼吧,我叫宇文徹。”
“宇文徹?”衛梓歆愕然,怪不得自己這麼眼熟,原來是宇文斐的兄弟啊。這也就能解釋爲什麼眼前的男子和宇文容玉那麼相像了,或者說皇家的人都出於一個模子。
想當初在宇文鉉退婚送來黃金的時候衛梓歆還見過宇文徹呢,只是當時只顧着高興了,絲毫沒有注意到這個人。
似乎宇文徹當時還嘲笑過自己。衛梓歆斜眼看着宇文徹,看的他有些心虛。
只看到宇文徹撓撓頭,晴朗乾淨的男聲響起:“當初我也只是一時興起罷了,以爲你和外邊傳聞一樣是個花癡。如今看來不盡然,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衛梓歆擺擺手,這不正是說明了自己的演技高超嗎。這宇文徹也是個會講話的,明着說自己看走眼了,實際卻是在讚歎衛梓歆,讓衛梓歆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過了一會衛梓歆就從不好意思的情緒中走了出來。她是什麼人,可是無情無慾的衛梓歆啊,怎麼會就讓這麼一點誇獎給比了下去呢。
既然宇文徹都介紹自己,雖然知道宇文徹知道自己,但是衛梓歆還是說了一遍:“我叫衛梓歆,被逐出家門的衛大小姐。現在在紅館化名容玉,是個男的,下次見面別叫錯了。”
“是是是,小生明白。”宇文徹朗聲笑着,這樣的他很難讓人討厭,至少衛梓歆現在對他目前爲止沒有任何牴觸的情緒。
和這樣的大男孩相處比起心思深不可見的宇文容玉好太多,也比常常帶着面具讓人看着就難受的宇文斐也好太多。衛梓歆不知不覺中放下了心防。
“說罷,你找我有什麼目的?”
宇文徹撓了撓頭,再次露出潔白的牙齒來:“我只是想要和你一起做生意罷了。”
“就這樣?”
衛梓歆不明白就這麼簡單的事情,有什麼讓眼前的大男孩難以啓齒的。賺錢嘛,有誰會嫌自己的錢少呢,就算是宇文容玉都會創建名滿天下的明月樓來給自己添錢。
想着想着,衛梓歆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又想到了宇文容玉身上去。眸子微暗,隨即又恢復了原本的模樣,讓人看不清其心中想的是什麼。
宇文徹也知趣地沒有去問,艱難地點點頭:“可是剛纔聽了你唱的歌,看了你之後,我突然覺得自己的目的有些唐突了。”
無語地擺擺手,只要不被對方當成妖孽捉起來火燒就已經很好了。自己有什麼好的,衛梓歆不明白,會讓眼前的大男孩認爲唐突了自己。
“我願意和你一起掙錢,錢多不咬口袋不是?只是你想要怎麼個掙法。”
宇文徹一聽眼睛都亮了起來,不知不覺中走到了衛梓歆身邊,鞦韆很大,坐兩個人都綽綽有餘了。
“我想弄一個和明月樓一樣的牌子,什麼都涉及一些。”宇文徹一說出自己的想法就得到了衛梓歆的贊同。
她其實很早的時候就有這個想法了,可惜第一是自己吃不下這麼大的蛋糕,第二就是自己還依靠着宇文斐的勢力,那段時間又非常的忙,根本騰不出手來。
現在宇文徹提出這個提議正中衛梓歆的下懷,主要是宇文徹這個人給衛梓歆的第一印象就非常好,衛梓歆相信他不會虧待了自己,更不會做出兔死狗亨的事情來。
“那我們首先就要在京城中做一個,”衛梓歆的心比宇文徹更大:“然後開分店,將我們的商號擴展到其他國家去。這樣才能算真正的掙錢。”
宇文徹雖然有這個掙錢的初步想法,但這也只是想法而已。從小就生在皇家中,衣食不愁,對於做生意沒有什麼概念,所以一切都打算聽看起來有主見的衛梓歆的。
“沒問題,只要你能做,我能提供勢力和資金,還和你一起跑。反正我也沒有奪位的希望,時間多的是。”宇文徹倒是看得十分開。
只是衛梓歆不知道,這個宇文徹到底是真的看開了,還只是在嘴頭上說說。
但是這些和衛梓歆都沒有關係,在皇權的漩渦中她只是一個小人物起不到什麼波瀾,好好掙錢養老纔是她所想要的。
兩人一拍即合,商量了一會大體的走向後,宇文徹便邀請衛梓歆住到他的宅子 中。
每個皇子在外邊都有一個自己的宅子,當然這都是在暗地裡的,不被別人所熟知。衛梓歆一想,自己在紅館中眼線不知道有多少,做起事情來也是束手束腳的,還不如隨了宇文徹的提議。
和宇文徹商量着明日衛梓歆就搬過去,衛梓歆第一次對自己做出這麼果斷的決定感到驚訝,隨即想想就釋然了。
約莫是宇文徹正是自己所欣賞的類型,而兩人也志趣相投,衛梓歆從來都沒有真正地把自己當成一個女人看,清譽什麼的更是當屁。
宇文徹也是那種不顧世俗眼光的人,一下子兩人的想法便重合在了一起。
就像是兩個臭味相投的好朋友,什麼事情一說就互相慫恿着去做。
衛梓歆的財物都在小院中,可是衛梓歆卻不想回去。想了想剛開始的時候需要資金,雖然宇文徹說可以提供,可是畢竟多一點是一點,衛梓歆便決定當晚就去拿回自己藏在樹腳的東西,第二日就帶着財物搬過去。
宇文徹走後衛梓歆還一個人坐在鞦韆上蕩着,想着和宇文徹要先從什麼生意入手,雖然腦海時不時地闖入宇文容玉的身影,可是衛梓歆都下意識地給忽略了。
現在在衛梓歆看來,掙錢纔是頭等大事。什麼感情什麼難過都要拋諸腦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