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宰相府門口的侍衛早已認出衛梓歆,也沒有加以阻攔便讓衛梓歆踏入宰相府,章光是第一個發現衛梓歆到來的,他瞟了一眼宰相和婉兒,繼而便走到宰相的跟前說道:“老爺,容公子到訪。”
宰相一雙帶着怒意的雙眼看向衛梓歆,急忙換了一種淡然的眼神,婉兒見衛梓歆到來,剛要張嘴跟衛梓歆說話,卻怕自己的一時心急而壞了衛梓歆在宰相心目中的地位,所以,婉兒在這個節骨眼上,只希望衛梓歆能夠幫到她什麼忙,唯有假意不理會宰相,繼而回了房間。
“不好意思,打擾您了宰相。”
衛梓歆謙謙公子般的拱手,眼神不時瞟向躲在房門口的婉兒。
宰相看了一眼衛梓歆,不禁想起了雲想的話,想着衛梓歆處心積慮的拉攏自己到底是什麼意圖。
衛梓歆見宰相不說話,立刻微微一笑道:“如若宰相不便見客,那在下現在就走。”說着,衛梓歆便做出一副要走的架勢。
宰相見狀,只是冷冷道:“去我書房吧!”
衛梓歆心中雀躍,隨後便隨着宰相去了他的書房,進去後,章光一如既往的站在門口偷聽,衛梓歆則是坐在書房案桌旁的椅子上,等待着宰相開口。
她想,宰相必定有太多的不滿,將情緒撒在她的身上吧?
果然不出衛梓歆所料,就在衛梓歆屁股剛挨在椅子上的時候,宰相便陰陽怪氣的開口道:“容公子,一開始你找我做生意是說提煉青銅,可現如今,除了每日都往外運絲綢之外,青銅我可是一樣都沒有看到啊!”
對於宰相的這個問題,衛梓歆早有準備,撒起慌來也毫不費力氣:“宰相,您有所不知,在下比任何人都想去弄一些青銅回來,可那攝政王早已經將邊界線的荒山封鎖,在下試探了幾次都未能成功,所以纔會加大批量的運出絲綢,以此報酬來期望宰相的諒解。”
青銅本就是一個幌子,本來衛梓歆還在想着要怎麼跟宰相撒謊呢!誰想那草包將軍竟然封鎖了安武國的地界,也給了衛梓歆一個很好的藉口,她又怎麼會不開心呢?
聽着衛梓歆的話,宰相頓時面上陰雲密佈,嗤之以鼻道:“那大將軍不是封鎖地界,而是想要掌控安武國的國土,他面上雖已臣服於安武國,可他心裡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我清楚的很。”
想想那大將軍在朝堂之上跟自己做對,宰相便心中不高興,爲了能夠完成自己的計劃,他已經很加班加點的打造兵器了,無奈他身爲朝中的宰相,根本就沒有辦法去儘快的完成這件事,所以纔會被雲想發現了把柄,這不是拿婉兒來要挾他,要他投靠朝廷嗎?
聽着宰相的話,衛梓歆頓時心中冷笑,看來這個宰相也不傻,明明知道很多事情,卻又裝作不知道,想不到安武國還有這麼一號聰明絕頂的人物,難怪他會坐上宰相的位子,看來是名副其實啊!
衛梓歆見宰相很是生氣,急忙轉移話題笑道:“宰相,小的剛進門時便聽到您跟小姐爭吵什麼嫁與不嫁?是貴府小姐要嫁人了嗎?這是頭
等大的好事啊!”
宰相斜眼瞟了一下衛梓歆,一聽衛梓歆提起婚事便面露不悅之色,但似乎並沒有打算隱瞞的意思,只見宰相緩緩道:“咱們的交易最近似乎頻繁了些,如若可以的話,你還是另尋他法,我的船隻暫且不爲你所用,這也正是我剛與小女爭吵的原因。”
衛梓歆看着黑着臉的宰相不語,靜靜的等待着宰相的後話,宰相看起來似乎有些煩躁,嘆了口氣繼續道:“將軍在朝中處處與我做對,攝政王近日來也總是找我說一些很隱晦的話,我想攝政王大抵是知道了什麼,不然她也不會提及讓我做生意之事,此後見我根本就不予以理會,她便下旨要小女嫁入皇宮做妃子,這不是明擺着要利用婉兒來拴住我嗎?”
衛梓歆一聽,頓時心中冷哼,想不到雲想不僅僅是速度夠快,就連計謀都想好了,而且還是宰相的心尖,這不是要跟她死磕到底是什麼?
想想雲想那令人討厭嘴臉,再加上她那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黑心,簡直是堪稱一絕,但她如若是這樣就想打敗她衛梓歆的話,那雲想就真的是想錯了。
嘴角揚起一絲冷笑,衛梓歆假裝不知情的模樣,看向宰相幫他分析道:“按您的意思是,攝政王知道了你我二人暗中做生意的事情,她沒有挑明,而是鼓舞你去做,意思是逼迫你就範?知難而退?若是你執迷不悟,她便以婉兒小姐做要挾?”
宰相點點頭,嘆息了一聲沒有說話,他想他就算不說,衛梓歆也明白了,解釋再多也沒有用,現在受困的是他而不是衛梓歆,即使他說的再多也無濟於事。
但衛梓歆卻不同,宰相認爲他說了等於白說,衛梓歆卻早已經想好了拉攏宰相的計策,就看宰相是否願意配合了。
嘴角揚起一絲淡笑,衛梓歆立刻看向宰相說道:“宰相,在下雖不能保證什麼,但他日宰相若是有什麼行動,在下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至於您的心思,在下想,您也不一樣自己的女兒成爲人質吧?”
一聽衛梓歆這麼一說,宰相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如果衛梓歆這樣說的話,那他倒是覺得還有幾分勝算的把握,雖說衛梓歆的能力到底如何宰相併不知,但不是有句老話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嗎?宰相何不暫且相信衛梓歆呢?
嘴角揚起一絲欣慰的笑意,宰相看向衛梓歆便抱拳道:“不管容公子的話是否算數,老夫在此先謝過了,不過,攝政王必竟是一朝的當家人,小女嫁與不嫁暫且也由不得我們說的算,唯有靜觀其變了。”
聽着宰相的話,衛梓歆不禁心中一顫,宰相如此一說,那就證明他對雲想還是有所顧忌的,或者說,他還不夠自信,如若雲想再加以施壓的話,那宰相必定會倒戈,到時候,事情也就真的不妙了。
衛梓歆和宇文容玉辛辛苦苦將“買賣”做到了安武國,她又怎能眼睜睜的看着計劃就這樣破滅呢?於是,衛梓歆上前一步,湊到宰相的耳邊便低聲道:“宰相,三日後,在下有一批貨會送到宰相城西那作坊裡,到時候宰相便知曉在下的誠意了。”
宰相詭異的看向衛梓歆,顯然有些沒有明白衛梓歆的意思,最大的想法就是衛梓歆會給他一些青銅,於是,宰相淡淡的一笑不語,笑容中不知隱藏了多少含義。
“宰相,天色漸晚,在下也不便打擾,在下知曉婉兒小姐在您心目中的地位,您就等着請好吧!”說罷,衛梓歆抱拳告辭後離開,心中卻早已有了打算。
走出書房後,章光看了一眼衛梓歆,衛梓歆衝他擠了一下眼,章光立刻明白衛梓歆的意思,見衛梓歆走後便進了宰相的書房,看着宰相滿臉的陰雲,章光心中一嘆,這麼多年了,他還說第一次看到宰相有如此抑鬱寡歡的神情。
“老爺,婉兒小姐一直在哭鬧,請恕小的多言,婉兒小姐心地善良,您真的要將小姐送入那骯髒的皇宮裡頭嗎?”章光一副很心疼婉兒的模樣說着,畢竟在宰相府這麼多年了,他即使再怎麼裝,別人也一定以爲章光是護主心切的。
聽着章光的話,宰相無奈的嘆氣道:“章光,你又何嘗不知我的心思呢?婉兒嬌縱跋扈,即使入了宮,得到皇帝的寵幸,也會被攝政王那個女人給啃得連個骨頭渣都不剩的,所以,我也是爲難的很啊!”
章光見宰相併沒有動搖想法,不禁心中鬆了口氣,隨後便看向宰相繼續說道:“老爺說的是!只是攝政王的身份跟皇帝平起平坐,這次下令賜婚雖說是攝政王暗中安排,可那也是皇帝的親口御旨,咱們可不能硬來呀!”
章光說的這些話,宰相又怎會不知?他現在也是在想着計謀,要怎麼才能不讓婉兒入宮,可這一切都不受他的控制,唯有多拖延一天是一天了。
“你先下去穩住小姐,這件事,我自有主張,婉兒是我的命根子,我怎會讓她置身於水深火熱之中?”
“是!”
章光退下後,連忙去婉兒的閨房安撫婉兒,這府上上上下下都是男僕,也只有章光的話,婉兒纔會聽進去幾分,現在這種情況,只有穩住婉兒,才能穩住一切。
來到婉兒閨房前,章光先潛走了門口的守衛,而後趴在門縫間便對裡面的婉兒笑道:“小姐,人都走了,您要不要跟老奴聊聊呀?”
此話一出,婉兒立刻打開房門,朝着外面瞧了瞧後,立刻將章光拉入了閨房,面上帶着焦急的模樣看向章光問道:“章伯伯,我爹那邊怎麼說?”
看着婉兒如此焦急的模樣,章光立刻寵溺的一笑,而後便對婉兒笑道:“您呀,就是小孩子氣!什麼事總是這麼着急,老爺那邊根本就不願意讓你嫁,我看您還是別鬧了,免得老爺一生氣,再把你給嫁出去了,那且不是得不償失?”
章光如同一位父親對女兒的寵溺一般說着,一方面他是確實很喜歡婉兒,一方面還不是爲了穩住宰相嗎?爲了明月樓,他即使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啊!
聽章光這麼一說,婉兒立刻嘟起嘴,面上帶着幾分不高興的模樣說道:“爹爹不是叫我不要鬧嗎?那不還是有意要將我許配給那膽小的皇帝?如若真的要嫁,那我不如去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