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以身作則，敢爲人先不是一般的軍官可以做出來的，大明水師爲什麼開始不斷的走下坡路。
以至於朱由檢甚至寧願直接新建一支大明山東水師，都不願意再去想辦法改革原有的大明水師的爛攤子。
船隻老舊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就是訓練程度已經鬆弛到了十分恐怖的地步，但朱由檢卻並不是什麼都沒有做。
關於發展水師，其實是爲將來的大明航海時代做準備...如果說的再直接一些，那麼就是給接下來屬於大明的殖民時代做準備，當今大明不是沒有除了山東水師以外的水師軍隊。
要知道在歷史上的明朝水師可是相當強盛的，鄭和七次下西洋可不是開玩笑的...
說白了，往前倒騰個一百年，明朝水師都是敢和整個世界對着叫板的存在。
就算是往前倒騰五十年，那明朝的水師軍隊也是能夠輕鬆開出遠洋，給大明畫一個大大的海疆的...
只不過現在的大明水師之中遇到了很多的問題，這一點在朱由檢隨後和趙雲凱關於發展大明水師的對話之中更能夠說明問題。
“愛卿..朕想知道，若是將所有大明水師交由你來調配，可否能保障大明海疆無恙。”
這句話剛說完，原本臉上眉飛色舞的趙雲凱瞬間蔫了下來...忍不住的開口說道：“陛下..陛下說的可是所有大明水師？”
“正是！朕覺得山東水師能成事，那麼再給你加一些擔子想必也不是難事吧...”
趙雲凱的嘴角止不住的微微抽搐起來...思量了許久之後才決定鼓起勇氣直接說出心中所想的實話。
“陛下..臣也就不藏着掖着和陛下直接說實話了...若是隻有山東水師由臣調配，臣就可保大明邊防海疆無恙，若是赴遠洋之外開戰，山東水師可堪一用，並且能數倍於敵...”
朱由檢一邊點着頭，一邊示意趙雲凱接着往下說。
“可若是所有大明水師全部交給臣...恐怕僅僅是保證大明海防都成問題...”
原本心情也挺好的朱由檢頓時也如同卡殼了一般，難以置信的看向了趙雲凱，說道：“這怎麼可能？愛卿可曾聽清楚了朕說的是給你調配整個大明所有水師軍隊的權力，怎麼還不如單單交給你指揮山東水師呢....？”
趙雲凱也是心存苦澀。
說出口的時候就知道朱由檢一定會這樣問的，只好硬着頭皮開口說道“陛下...要不臣還是給你介紹一下現如今除了大明山東水師之外的其他水師軍隊吧...”
朱由檢一愣，問題出在其他的水師兵上？
隨後說道：“那愛卿便和朕說說吧，朕也的確很久沒有關注過了。”
“陛下，那臣斗膽便來說上一說...”
趙雲凱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自陛下初登大寶以來，對大明所有衛所進行了一輪又一輪的改革，其中兵部在革新衛所制度的時候將所有的水師一併作爲了改革的對象....”
“這對於一潭死水一般的大明水師無疑是極大的好事...可事情的發展到後面就開始不對味了，大明水師全爲衛所之兵，可兵部改制要求是讓所有衛所之兵自由返鄉或通過考覈重新按照地區編練成軍，後逐步加入平南軍或留守地方...”
聽到這裡，朱由檢還是在點頭，並沒有覺察到什麼異樣。
可說到這裡的時候，趙雲凱的額頭卻已經開始冒起了汗珠，隨後見朱由檢並無打斷的意思..只得把心一橫！
說就說到底！
“臣...請陛下，徹查大明水師！挽救一些水兵吧..”
趙雲凱當即跪在了地上，朱由檢原本輕鬆的表情頓時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
停了許久之後..才勉強重新開口說道：“不止於此，具體出了什麼事情..給朕慢慢說，不着急！”
“臣遵旨...”
....
歷史對於大明水師的記載還是太過片面了，在聽完趙雲凱的細緻介紹之後，朱由檢的眉頭已經深深的皺緊在了一起。
過了許久之後才從震驚、憤怒、緩和、平靜。
不斷交替之後，朱由檢緩緩的開口說道：“朕都知道了..愛卿下去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最近這些日子就在京城，山東水師那邊可以修書一封先讓副官替你一段時間。”
趙雲凱不敢擡頭，頂着朱由檢的目光低聲說道：“臣遵旨...”
..晚上，朱由檢罕見的沒有用膳。
將自己一個人鎖在東暖閣內，交代了王承恩，誰來都是一句話..不見！而且讓王承恩管好手下其他人的嘴，若是再將消息傳到周皇后那裡，休怪朕..
夜深了..
東暖閣裡也僅僅剩下了王承恩還在門外候着，不少小太監已經都被他打發走了。
其實王承恩多少都猜到了一些。
起碼從趙雲凱從東暖閣離開時候的表情上面就能夠猜到不少。
大明水師糜爛之事由來已久，可朱由檢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成爲了讓大明水師繼續向下糜爛至深淵之中的推手。
兵部的改革帶來了什麼？
帶來了更加深刻的對水兵們的剝削，要知道原本作爲衛所兵的他們勉強還能夠算得上是由朝廷直管。
經過了兵部一手改革，將兵權的部分交給了地方衙門。
一些心思活泛的地方衙門就更加歡呼雀躍起來，之前還是軍隊之中的軍官貴族以各種不同的形式來剝削這些可憐的水兵，但現在連地方衙門的官員都敢在其中貪墨銀子。
這種不斷的盤剝，讓這些原本以爲迎來兵部改制之後就能夠過上好日子的水兵們，繼續成爲了向外運送走私商品的勞力、繼續成爲了連溫飽都很難解決的可憐人。
什麼都沒有變，甚至由於地方衙門的出現，讓這種盤剝變得更加明目張膽！
“殺！殺！殺！”
深夜，朱由檢在東暖閣內壓着聲音發出三聲怒吼！
這件事，沒有其他任何一種解決的辦法，只有一個方法！
那就是殺個人頭滾滾，殺出個朗朗乾坤！
他朱由檢，要爲大明朝廷正名！
要給這些被欺壓了一輩子的大明水師的水兵們一個交代！